1936年4月初,南京发电给张学良,喊他参加政府工作会议。这类会议以前咱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是干啥的,后来有了电视和手机后,才知道是几百几千人坐在大会议室里,听各部门负责人念稿子,无外乎是有关经济、国防、预算、人事等让人昏昏欲睡的内容,而那些讨价还价拍桌子骂人的部分则是关门会议,对外人严格保密,之后根据官员家属流出的只言片语,变成地摊文学里的传奇故事。张学良也得准备一份有关西北“剿匪”现状的工作报告,所以他不得不离开洛川返回西安,带着副官秘书等人飞往南京参会。
张学良返京,让滞留洛川的刘鼎得以回到西安,他继续以“东北军旧部参谋”的身份住在张公馆里。安顿妥当后急匆匆去找钟可托,结果对方告诉他,斯诺和海姆德已经离开好些天了,你把人丢在招待所不知去向,招呼也不打一个。刘鼎很是愧疚和遗憾,他当然不是有意要把人晾在宾馆,那年头没微信没电子邮件,尽管67军有电话和电台,但他还没混到可以使用那些设备的程度。
张学良不在西安的日子,刘鼎也没有闲工夫逛回民街大雁塔或者到城墙上蹬自行车,而是开始谋划在西安建立红军办事处。我们常听到一个词叫做“主观能动性”,我们也知道并非每个人都具有主观能动性并将其发挥出来,当然刘鼎有这种品质。有主观能动性的人,保质保量地完成本职工作那只是他能力的标配,有标配必然有高配,高配便是根据形势和环境,主动领悟上级领导或组织的需要提前开展相关活动。这种能力属于大局意识和主人翁意识,是能肩负重任的“人才”具备的能力。
(何应钦欢迎到南京开会的张学良)
话说张学良如今去南京参会时,不再像去年那么痛苦和提心吊胆了。去年他初到陕北,连续遭遇好几场败仗,既要承受巨大的损失,还要面对其他军阀和官员的嘲讽,南京不批抚恤金,阵亡将士家属呼天抢地跪在他面前,除了自掏腰包他毫无头绪。如今用政治手段接近解决问题,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南京期间军队不会再有损失,甚至北方根本无战事,也就意味着开会的这些日子不会有新的嘲讽,也不用到处敲门讨要抚恤金。没了这些烦心事,人也就轻松了许多。
张学良已经见过李克农两次,并与彭德怀取得了直接联系,还跟他眼里的“王稼祥”刘鼎聊了十多天。作为一个急性子的东北人,他下一步想见的人是毛泽东或周恩来,因为只有一把手级别的人,才能当面做决定,他想把“剿匪”问题一次解决,而不是两三个月谈一次,中间隔着一两个人,这个效率他等不了。尽管很想这样做,但他心里依旧有些顾虑,这些顾虑经过董健吾秘密替南京送信打消了一部分,然而当他身处南京听了几天严肃的报告后,顾虑又加重了。毕竟眼前的所有政府官员包括台上的蒋介石、孔祥熙、林森等人,都不知道他跟红军的关系,万一哪天秘密暴露,后果会是什么?张学良需要有人肯定地告诉他:就该这么做,这么做是对的。
开完了枯燥的大会,张学良和副官警卫等人驱车去了上海虹桥,他此行是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东北老乡,也是他多年的老朋友,这个老朋友名叫杜重远,他需要当面听这个老朋友的意见。彼时彼刻杜重远正在上海虹桥疗养院里疗养,事实上他身体健康根本不需要疗养,他手头的事情很多也没空疗养,但是他却必须接受疗养,而且不被允许离开疗养院,他是以疗养的名义离开监狱熬完剩下的刑期而已,因为他摊上了官司,摊上了连张学良也搞不定的官司。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相似的,在十五六岁到二十出头那个年纪,都是一腔热血脑子里各种理想和抱负,但是到了35岁的时候环顾四周,会发现大家都普通到平庸,很少有人能把年轻时的状态一直保持下去,如果能保持下去那就不是一般人。张学良专程去虹口探望的杜重远就不是一般人,他算是做到了“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因为在他短暂的人生当中,一直坚持实践自己年少时心怀天下改造世界的理想。
(杜辉、堂弟、杜重远合影)
杜重远1897年出生,大了张学良3岁,祖籍吉林省怀德县,也就是现在的公主岭市。祖上都是农民,父亲杜辉手头只有5亩地,累死累活勉强养活一家人。杜重远母亲的娘家倒是勉强算得上小康,因此多少读过一点书,她在操持家务的间隙教杜重远5兄妹识字,讲了不少历史典故。贫苦人家的娃日子艰难,如果受到恰当的思想刺激,容易产生摆脱眼前困局改变命运的想法,那些考上双一流大学的“小镇做题家”们,多少都属于这种情况,杜重远当然也是。
杜重远的求学之路从私塾开始,他态度认真悟性也高,深得老先生喜欢。但书读到一半家里实在穷就决定放弃,老先生听说后找上门来对杜辉说:这些年方圆百里我都跑遍了,像你家娃这种悟性高还刻苦的寥寥无几,现在放弃太可惜了,你只管让孩子来,我不收他学费。后来杜重远就跟着这位赵老先生,老先生去哪个村他就跟到哪个村,开支都是老师解决。十三岁读完私塾后回到家,一家人又犯了愁,娃书读得那么好放弃了可惜,继续读吧实在没钱。这件事传开后,家里亲戚朋友一块两块地凑了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大家找当地寺庙的主持赞助,杜重远这才拿着盘缠去沈阳读中学。
1911年杜重远考入沈阳两级师范附属中学,这个“两级师范”在1918年更名为国立沈阳高等师范学校,1923年升级为东北大学,张学良担任校长。在中学期间,杜重远每年都拿奖学金,所以学费家里基本不出,亲友和寺庙筹措的资金就属于生活费了。成绩优秀的学生一般比较乖巧木讷,但杜重远除外,在校期间他经常组织学生活动,要么是反抗列强压迫,要么是揭露统治者的腐败。1915年18岁的杜重远中学毕业,那一年袁世凯恢复帝制并跟日本签了《二十一条》,杜重远听完又急又气,到处参加集会演讲贴标语,还把自己的名字从“杜乾学”改为“杜重远”,意思是改变国家“任重而道远”。
中学毕业后杜重远回到家乡公主岭,当时公主岭刚建了第一所中学,校长请杜重远担任英语老师。教书期间在父母的安排下,杜重远与一位农村姑娘刘淑箴结了婚。这放到今天其实也不错,有些人本科毕业或研究生毕业,回到家乡做个中学老师,娶个本地媳妇,一辈子安安稳稳比很多人要强。但是杜重远的境界远在普通人之上,他琢磨的是国家的出路问题,最后他决定“实业救国”,这就跟鲁迅“学医救国”有点类似,而且他也像鲁迅一样,去敌人日本那里学习实业。
(青年杜重远)
做英语老师期间,杜重远意外从报上看到一则消息,说日本人研究了东北的粘土和交通运输情况后,决定建立名为“大华窑业会社”的企业,在东北建厂烧制瓷器。杜重远得知这个消息眼前一亮,同时他眼里还跳动着怒火:土地是中国的,原料是中国的,瓷器也是中国人发明的,结果日本瓷器占领了中国市场,这太不合理了。杜重远就此决定,在东北创办瓷器厂与日本人竞争,挽回国家的权利和损失。
1916年辽宁省挑选官派留学生去日本学习实业,杜重远完成了多轮笔试和面试后获得了宝贵的名额,得知消息后亲朋好友包括中学校长都跑来劝,大家的理由出奇地一致,说你做个中学老师领着高薪养着老婆孩子挺好啊,何必冒险折腾呢!杜重远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众人,于1917年去了日本东京高等工业学校窑业科,1923年毕业回国,这6年期间他当然是个好学生,但不是个乖学生,尤其是1923年为了抗议日本继续占领旅顺和大连,杜重远带头在日本东京闹、春节回国期间在北京、天津闹。好在杜重远没有因此膨胀,从此走上政治运动的道路,因为他没有忘记实业救国的梦想。
毕业回到家乡后,当初劝他留下做中学老师的那帮人又出现了,大家的大致意思是说,你现在留学回来,这个起点就更高了,直接到政府部门做个处长局长多好,有钱有地位有权力而且光宗耀祖,别去折腾烧砖烧罐子了。杜重远又花了很大的口舌把这些好心人打发走,然后四处走动找同学找朋友拉投资,凑了10万银元后在沈阳北门外买了60亩地,建起了“肇兴窑业公司”,公司一开始并不烧制瓷器,而是烧砖瓦这类建筑材料。从这里能看出来杜重远这人很务实,不像有些创业者老把“要么不做、要么最好”这种幼稚空洞的口号挂在嘴上,一开始就定位最高端,结果一年半载烧光投资款后以跑路收场。
砖瓦一烧就是5年,逐渐占据了东北的大半个市场,期间杜重远继续拉投资、聘请技术人员、培训员工,肇兴窑业公司终于在1928年启动了瓷器生产线,1929年产量就多达300万件,定价低于日本瓷器,因而畅销东三省,导致日本大华瓷器厂销量锐减。到1931年“九一八”事变前夕,肇兴瓷器厂年产量高达1000万件,彻底打破了日本在东北瓷器的垄断地位,每年为国家挽回至少100万元的经济利益,可以说杜重远18岁那年的理想,在他33岁时基本实现。
(在奉军担任军长的张学良)
1927年30出头的杜重远被众人推举为沈阳总商会副会长,杜重远学生时代就厌恶日本人,当了副会长后有了话语权,更是多次组织活动反抗日本人的倾销和盘剥,大伙儿跟着他出了气,但是也得罪了人。首先得罪的是那些亲日派军阀和官僚,这些人靠分销日本商品日进斗金非常快活,被杜重远一搅和就受了损,自然怀恨在心;其次得罪的是日本人,他们属于源头厂家或大股东。因此各种投诉电话和告状信纷纷进了大帅府,张作霖就把这事交给张学良去办,交待了总体原则:警告一下让这小子老老实实办实业,否则本帅严厉惩处。
张学良把杜重远召进大帅府,做好了吓唬他的准备,结果杜重远从民间疾苦到民族利益一番慷慨陈词,把张学良给说感动了,威胁吓唬的话一句没说,还留下他吃了晚饭,俩人成了好朋友。1928年张作霖被炸身亡,1929年东北易帜后张学良子承父业成了年轻的“东北王”,他亲自到肇兴瓷器厂参观并投资了12万元,并当场宣布免税5年。1929年杜重远升任沈阳总商会会长,同时兼任张学良司令部秘书,专门负责对日交涉问题。那年代普通人生活凄惨,但他和张学良属于社会上层,吃香的喝辣的前呼后拥无比自在,谁也没料到“九一八”这场劫难把一切击的粉碎。
“九一八“改变了东北的命运,也改变了每一个东北人的命运,杜重远和张学良这样的大人物也不能幸免。肇兴瓷器厂被日本人占领,杜重远失去了所有资产,还被日本人公开悬赏通缉,他化妆逃到北京,一怒之下成立了“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通过个人关系和影响力,到处筹措资金想方设法送往东北抗日义勇军那里,坚持反日斗争。我们知道抗日战争共进行了14年,从1931年至1937年的局部战争是6年,从1937年到1945年的全面战争是8年,前6年的局部战争中,张学良、杜重远、李杜等人在后方筹集资金物资,由前线的杨靖宇、马占山、赵尚志等人带兵进行。
(《新生》杂志)
杜重远从小就反日,如今所有资产全被日本人夺了,他变得更加反日,跟张学良一样集国耻家仇于一身,他后来的人生也就变成了抗日的人生。1931年的年底,杜重远被救国会派往上海筹措资金,他四处演讲写文章募捐,认识了《生活》周刊的主编邹韬奋,之后他经常在该杂志写时评。由于内容敏感屡次“违规”,《生活》周刊也在1933年12月被南京政府彻底查封关停,杂志社所有人失了业。杜重远得知这个情况,拉投资于来年2月办起了《新生》杂志,看名字就知道它跟《生活》杂志的关系,《新生》杂志编辑部由《生活》周刊的原班人马负责,针砭时弊的阵地如今由杜重远亲自负责。
1934年时任江西省主席熊式辉邀请杜重远到江西走了一趟,原来熊式辉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瓷都景德镇当时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虽然号称“瓷都”,但由于外来瓷器的冲击,景德镇已经濒临破产:传统瓷器滞销,大量窑口倒闭,不少声音呼吁把瓷业中心从景德镇迁往九江或潘阳。杜重远到景德镇考察一番,先后写下《景德镇瓷业调查记》和《整理景德镇陶瓷业计划》等文章,他决定摒弃老旧的规矩和陋习,提升技术开办研究所,并在《新生》杂志打广告招聘年轻人,让景德镇保住了“瓷都”位置,还促进了烧制技术的进步。
当时的杜重远是国内第一梯队的企业家,还跟张学良、宋子文、宋庆龄等国内第一梯队的大人物关系密切,党政军商文艺各界都吃得开,所以按那个趋势发展下去,杜重远必然混得风生水起重回社会最顶层,怎么会被判刑进了监狱呢?麻烦来自他的《新生》杂志,1935年5月该杂志刊发了一篇文章名为《闲话皇帝》,作者笔名是“易水”真名是艾寒松,这篇文章有什么问题呢?
其实类似的文章局势君以前讨论君主立宪制时也写过,《闲话皇帝》网上能搜到原文,大致意思是说世界上有些国家依然保留着皇帝这个职位,比如英国、日本、泰国等等,这些皇帝有名无实就是个吉祥物,有庆典仪式和外交活动时出来露个面,其他时间默默无闻没有实权,纯粹有点多余了。作者特地举例说了日本裕仁天皇,说他的兴趣是研究生物,而且在生物学上的造诣很深,但是因为制度和出身必须做皇帝,这实际上是一种人才的浪费。
(在狱中的杜重远及其签名)
这文章内容其实没毛病,而且当年稿子在发表前还要经过有关部门审核,一旦印出来上架销售,说明审查没问题。结果日本人看了不高兴,怎么可以把我们天皇的老底揭出来?于是借题发挥闹到了外交部,南京政府顶不住压力直接封了《新生》杂志,并派人私下找到杜重远,说来一次缺席审判糊弄一下日本人,这次审判的结果是罚款。但日本人不答应,继续给南京政府施压,于是二次审判就把杜重远判了刑关进监狱,这事引发社会舆论的强烈反弹,东北军更是愤愤不平。
那年头普通人进监狱少说要掉一层皮,但是杜重远除外,他被关押在漕河泾监狱,监狱长是他的朋友,为了照顾老朋友,他命狱卒在监狱后面的空地盖了3间平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规格,找了厨子专门给杜重远开小灶。那些到南京和上海出差的东北军将领,都会想方设法到监狱拜访慰问,原本幽静的监狱像个衙门一样人来人往,屋子里烟酒糖茶报刊杂志堆积如山,以至于一般人想见他还得提前通报,想见的人让狱卒领进来,不想见的人狱卒板着脸说你把这里当衙门啊,滚!
在汹涌的舆论压力下,杜重远被象征性地关了几个月,然后以保外就医的名义搬进虹桥疗养院,除了不能外出,其他一切自由。1936年4月,张学良开完会就是去虹桥疗养院找的杜重远。为了避开他人监视,张学良让杜重远上了自己的车,把他载桥疗养院,医院的管教和奉命盯梢的人也不敢拦,向上汇报也是徒劳的。张学良的车一直开到虹桥郊外无人的空地上,警卫在远处警戒,只留他们哥俩在车上长谈,那年头还没人有技术在张学良的车上装窃听器。
(67军军长王以哲)
张学良对杜重远说了自己在西北的遭遇,东北军的损失和自己目前的困惑,并多少透露了一些他想和红军谈判解决问题的意思。杜重远是个旁观者和局外人,对形势看的清楚又深刻,他直接了当地告诉张学良说,副司令啊,咱东北军的宿命必须是东北,咱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把日本人赶出东北,咱要是在西北耗的太久,大伙儿会对你失望的,如果损失太大失去翻盘的能力,大家对你就更失望了,所以咱要尽快解决西北问题,既不能耽误时间,又不能消耗实力。
杜重远对谈判解决冲突非常支持,张学良很是欣慰,这个方案自己的幕僚们支持,而且南京方面也在低调推进。当一个方案自己觉得没问题,找很多自己信任的人咨询且都表示支持,自己的上司也在执行,那这个方案总该是最优方案了吧。俩人聊到最后,张学良告诉杜重远已经在跟红军接触和谈判了,相信几个月内就能达成停战协议。杜重远听完眼眶红了,他看到了重返老家的希望。
把杜重远送回疗养院,第二天张学良一行返回西安,回去后他命令秘书应德田,立刻给王军长发电,让他随时留意红军方面的信息,近期西安方面会确定下次的谈判日期,届时要积极安排最高级别的会谈。事实上对于接下来的会谈,不但张学良很期待,红军方面更期待,因为陕北现在缺衣服、缺被子、缺粮食、缺文具,虽然红军向东打阎锡山部分解决了这个问题,但也招来了中央军的围堵,如果张学良这边再不搞定,最坏的情况或许是下一次长征,再往北走还能去哪儿呢?
(晚年张学良)
1936年4月5日,王以哲给彭德怀发电,电文提到张学良希望于4月8日在延安与周恩来等人会谈,希望贵方代表如期赶至延安城外暂住,届时我方将派人联络迎接进城。当副官汇报这份电文已经发出去后,张学良如释重负地躺在沙发里,屋里笼罩着悲壮的气味。周恩来是红军的2号人物,见到他就意味着这不再是消息传达,而是做出决策,双方以后到底是停战还是开战,这次能一次性解决。
谈判是博弈,政治谈判是政治博弈。大学里学过《博弈论》课程的同学应该知道,博弈的几个要素:谈判的双方,预期目标,策略。所以在一次重要的谈判举行之前,谈判的双方都要做充分的准备,要确定自己的预期目标,要确定自己的策略。根据博弈论的分类,由于张学良和周恩来都不知道对方的诉求和策略,而且他俩的谈判同时进行,所以这将是一场“非完全信息静态博弈”,如果不了解这个名词,可以在读完本文后自行搜索学习。
陕北中央那边开会讨论,讨论跟张学良提哪些条件,讨论派哪些人前往,路上走哪条线路。在西安的张公馆里,张学良和他的人也在做周密的准备,确定谈判的条件和价码,另外张学良还要做一次乔装打扮,以免外人发现。张学良很期待这次会面,因为他要见的人是个很厉害的人,是他在90岁高龄接受媒体采访时依然钦佩的人,提到周恩来时他说:这个人可太厉害了。
[参考资料]
1.应德田:《张学良与西安事变》,中华书局出版社,1980年12月,p27、p38.
2.徐建东:《西安事变前后的杜重远》,社会科学辑刊,1988年第3期,p97.
2.陈宁生:《杜重远先生传略》,刊物不详,p77.
3.高崇民:《杜重远先生事略》,刊物不详,p108.
4.张宝裕等:《杜重远》,新疆大学出版社,1987年12月,p1-p41.
5.杨奎松:《革命四—西安事变新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7,p68-p72.6.陈瑶《杜重远瓷业改革:理想的悲剧落幕》,2012年12月19日,了了亭,
http://jdztc.com/Article/Class11/Class46/2012/12/19/23377.html,2024年6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