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林薇的羊水浸透了真丝睡裙。她攥着手机反复拨打丈夫的号码,直到护士夺过手机说:"再等下去孩子会缺氧"。手术灯亮起的瞬间,那个承诺永远开机的号码终于回拨——在通话背景音里,她听见了钢琴版《梦中的婚礼》的旋律。
那是陈曼在咖啡厅弹琴的专属铃声。
三年前,林薇还是跨国公司的法务总监。她把丈夫周明从律所实习生培养成合伙人,替他熨烫每件衬衫,记住每个客户的生日。直到她在周明西装内袋发现两张音乐剧门票,票根上印着"陈曼女士专属座席"。
陈曼不是常见的第三者。她不用香水,总穿着棉麻长裙,在公益基金会做钢琴老师。周明说她像"山涧清泉",而林薇是"煮沸的咖啡"。他们相遇在自闭症儿童的音乐治疗课,周明作为公益律师提供法律援助。
转折发生在林薇流产后。她躺在病床上听见丈夫在走廊打电话:"曼曼别哭,我马上过来"。那天暴雨倾盆,周明的保时捷撞上护栏,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他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给陈曼的订花页面——白玫瑰,99朵。
离婚官司打了八个月。林薇看着周明在法庭上展示她加班到凌晨的打卡记录,说她"把家当旅馆"。而陈曼挺着孕肚坐在旁听席,膝盖上放着《孕期营养指南》。当法官宣判财产分割时,林薇突然笑出声——周明不知道,他拼命争夺的那套江景房,房产证写的是婆婆名字。
故事没有就此终结。五年后的慈善晚宴,林薇挽着德国丈夫入场时,看见周明独自躲在露台抽烟。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眼角有了皱纹,西服肘部磨得起毛。侍应生小声议论:"周律师太太今天又没来,听说在瑞士疗养抑郁症"。
宴会厅突然响起掌声。陈曼在演奏《月光奏鸣曲》,左手无名指戴着周明祖传的翡翠戒指。林薇记得那枚戒指,当年婆婆说"只传给明媒正娶的媳妇"。此刻翡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手术室无影灯的颜色。
当两个女人在洗手间相遇,陈曼对着镜子补口红时说:"你当年不该签得那么痛快。"林薇按下烘干机,轰鸣声中她的回答被吞没:"我签的是谅解备忘录,你签的才是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