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边远山村葛源井垅的蒋桂香,她先天性双眼瞎,丈夫长年卧病在床,她有一个孙子叫余江民。余江民是个苦命的孩子。九岁爷爷去世,十岁父母离异,父母因窘迫不堪的生活和外人的逼债,离开了家乡,多年未回家过年,生活的重担就落在了幼小的江民身上。
在中国人的文化传统中,孝道是至高无尚的美德,被荣誉为“天下之大义”。从小懂事孝顺的江民,七、八岁就知道上街买菜和购家用品,他买菜专买便宜的菜,还知道说老板别少我的秤。奶奶讲:“你读书要费精神也买点好菜吃吧”!偶尔买几个鸡腿,奶奶舍不得吃,想让孙子多吃点,可江民想出一个计,把鸡腿硬塞到奶奶嘴边,他说:“奶奶碰过的菜他是不吃的,很不卫生呀”!2013年江民才九岁读小学,他爷爷生病,每天去学校都要跟爷爷打招呼“爷爷我去读书了,你有不舒服就要跟奶奶讲,我就回来的”。每次回到家就要站在爷爷床边问候爷爷,并把手贴在爷爷额头上看是否发烧。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2014年一天凌晨三点钟,江民从梦中听到奶奶的叫喊声,他知道爷爷不行了,他翻身起床开后门,从菜地埂上翻到邻居家,叫伯伯叔叔们快起床救救我爷爷呀,并马上打开手机呼叫医院“120”和三个舅公,回到家立马跪在床前嚎哭,后又爬上床跪在爷爷身边哭喊着。
这时救护车和三个舅公都赶到,看到这样的场景谁不落泪呀!九岁的小孩有这样强烈的亲情感责任心、孝心是少见的。爷爷出葬那天要弄酒席,九岁的小孩边哭边敬大家的酒,他说:“现在只有我和奶奶俩人在家,我去读书了,只剩下奶奶一个人,她眼睛又看不见,望这些亲朋好友和邻居多来我家安慰我奶奶,多说点开心话给我奶奶听,不要提伤心事”。这时全场的人都哗哗流下眼泪,个个都无话回答。她奶奶说:“爷爷走后我悲伤万分,但没饿着一餐,因为有孝顺孙子一日三餐都要装着饭,夹着菜端到我面前看着我吃”。孙子说:“奶奶你一定要坚强,要吃饭,如果你身体不好倒下我怎么办,你不吃我也不会吃的”。就这样每日三餐含着眼泪端起碗慢慢咽下,孙子也跟着盛饭坐在身边看你把饭咽下去才离开。十三岁江民进初中,他家井垅到葛源大约六里,每天早上从未到外面吃东西,都在家煮稀饭或泡饭吃了去学校,晚上上完自习课回到家已是九、十点钟了,经常遇到下雨、下雪把衣服淋湿,他自己换下衣服洗干净晾晒好,从不打扰奶奶。大家都问他每天晚上回来,又是小路阴森森的怕不怕,他却说不怕,在路上有时想到老师教的那道题不清楚,有时想到明天带什么菜回家。他的生命中处处充满苦难,但却被他默默的承担下来。三年的初中到最后冲刺的一个月,班主任好心把他找了一间房子和被子,让他住了十几天,渡过了中考难关,他以640多分的成绩考取横峰县重点高中零班。在县中只读一个学期,因在班排第一又转零甲班。双眼无光的奶奶在县城租了一间房陪孙子读完三年高中。别人的孩子请家教,上辅导课,他从小学开始就没上过一节辅导课,而且还要承担家里的油、盐、柴、米之事
。有一次奶奶拿了三元钱给他买粉吃,因原来他借了老师三元钱买水喝,就把三元钱还给老师,结果饿了一餐,就是这样一个废寝忘食的小孩,去年以593分成绩考取南京医科大学,他对这个成绩很不满,呆在房间哭了二天,南京医科大学录取的专业他不理想,他对奶奶讲:“我对不住奶奶,我要尽最大努力在大学转专业”,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今年以全班第一,年级第三的成绩转为临床科,实现了他的梦想,他是班上的团支书。他说:“我们要相信命运交给我们一个比别人低的门槛,是希望我们能够吸取更多与众不同的养分,他每看一本书都有记录和中心思想,是平时的积累才能给我们一个绝地反击的精彩人生”。
他懂感恩,每个星期都要打电话给奶奶报平安 ,并要给奶奶上一些如何保护自身安全的知识。高中有二个老板支助了他,一个谢总,三年高中每年给三千元,一个王总也给了几千元,还有一个杨局长是负责奶奶低保的分管干部,每年吃了年夜饭,他都会电话祝贺。
去年考取大学,他亲自叫车到县城迎接老师和老板及帮助过他的人到他家参加谢师晏,受到大家的好评。去年大学放寒假回来时,外婆家开了店很忙,叫江民去店里帮忙卖东西,也准备叫江民在外婆家过年,可江民无论如何都不肯去,他说:“我奶奶一个人怎么办,有人逼债我奶奶一个人怎么顶得住”。奶奶娘家大弟知道年三十夜奶奶一人在家,就叫儿子开车去接奶奶到娘家过年,奶奶一万个不同意。大概到下午三时江民看到奶奶依靠在大门口似乎等孙子的归来。孙子回来时到处关店门,没有什么菜,只买了一条鱼、笋和榨菜,心里很是难受,但回到家还装着高兴的样子,“奶奶我俩随便吃吧,现在过年跟平时差不多,也吃不了什么,明年再买好吗”。
今年3月8日江民的老外婆仙世,他听说后大哭,3月15日老外婆火化,他硬要回家送老外婆,一家人都劝他不要回来,不要耽误学习,他却说几天的课程我能补回来,老外婆就这一次,错过了就补不回来的。我一辈子记得读小学时老外婆给了五元钱我用,老外婆3月20日出葬,他自己不能回来,凌晨三点就发微信给他妈妈,叫妈妈代替他一定要去参加葬礼,送一下老外婆上山。
他深知贫穷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而孝道则是贫苦儿女所独有的光辉。他说:“我希望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和一个健康、快乐的奶奶就知足了”!
2024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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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凤:横峰县审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