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真正从北上广逃离 至少在技术上 你都没能力逃离它们的地铁 如果说大城市的年轻人是生力军 那么早高峰的地铁 就是将他们送往各个战壕的运兵车 能全须全尾地抵达战场 这战斗至少在开局就能胜利一半 北京是人挤人,上海是人贴人 广州是人悬人挂人飞人 大城市的GDP排名 早于经济报告,诞生于地铁车厢 流动人口、外来人口、本土local 在早高峰的此刻 统统都是漂浮不定的移动人口 有的人一进车厢就长高了一块 脚根本就着不了地 /大概就像这样/ “说地铁不是磁悬浮的我都不信 为何我一进去就开始飘了?” “我一米八五,夏天一进三号线 就体会到了啥是高处不胜寒 冬天就是春风拂面杨柳风 最怕司机是个实习生,车厢一晃 无数双从各处伸过来的手,稳稳地抓着我 仿佛我是那个被捉的痴汉 而我只能扶着灯。” “其实根本没必要扶,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 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 比地铁设计者更懂外部结构的是运营人员 比运营更懂内部结构的是乘客 无处安放的双手,常在四处探索 盲人摸象般细致检查每一处车厢的细节 “有的人头被压得抬不起来 从人群中伸出一条探天的手 摸一把站牌指示灯,就知道还有几站下车。” “进地铁是菠萝包,出地铁是菠萝饼 坐到哪个站全凭缘分” 车厢内向上的空间被物理锁定 向下的空间也会被随时淹没 有人只是想系个鞋带 完事后,脚下的空间竟消失了 只能金鸡独立站了几个站地 还有的被人踩了脚,条件反射缩上来 结果就没地方放脚了,不过足够庆幸 周围的力与反作用力 正无条件发挥着作用 坐的次数多了 甚至你能掌握某种修行技巧 有的人上车就睡,如同白门楼上的吕布 站着睡觉,随便靠个人柱 就能保持灵魂和桂冠不至于滑落 在终点站下车的 能比其他乘客多睡40分钟 即使不幸突发低血糖 也不用担心倒下,周围的群众 是你最坚实的倚靠 广州地铁三号线内的氛围 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 毕竟被动式团结,也是团结 每站几乎都有执勤的工作人员 帮助腿脚不便的年轻人下车 至于上车,实在是帮不上忙 在这条内卷严重的线路 拉人一把,总好过推人一把 有的乘客 一个眼神就能召唤来工作人员 有人形容那种双眸中流露出的无助 就像嗷嗷待哺的家雀儿 能第一时间激发站台工作人员的护崽本能 而周围添堵的乘客 宛如一只只准备占人巢穴的老鸠 衣物质量不好的 建议不要乘坐三号线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不是为贪图一时的凉爽 可你的虾线被人挑了 还是能激发同类的围观 而对于女孩子来说 每次在早高峰时进入地铁三号线 无疑是决绝的 精心的妆容很可能会在下车时 变成蓬头垢面,辫花和发卡是找不到的 手机能找回,你还得感谢 飞行模式和自动认主 “每一次坐三号线,都能自动卸妆 不要穿白衣服挤地铁,我是男的。” “不仅能卸妆,还能卸载人生 我上次围巾被人夹住,差点给勒死。” “只要你进得去,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妈妈从小就告诉我要随大流 她总是说像舅妈那样的特立独行 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大后去了广州才知道 这个代价,就是费鞋。” 你不可能同时踏入两条河流 也不可能同时跨过两个车厢 积极的涉世与正直的划水 是每天醒目后都不可避免的问题 而在广州地铁三号线 可能还要加上被动式的断舍离 外地朋友在这里 经常能看到高度发达的工业遗迹 它象征着归途的指引 是灵魂摆渡的编外人员 也是不谙世俗的游海浪子 它能给每个选择困难症患者一种更难的选择 至于在本地高普及率的人字拖 在早高峰中携带进入地铁 无异于在当天和自己宣战 曾有好心人真诚建议 有些产品不适合在广州三号线中使用 比如不安分的苹果耳机或本分的 “珠江新城和体育西路这两站容易掉手机。” “体育西路是三站换乘 经历过一次亚洲最大的换乘实验 在武汉二号线和北京十三号线 都能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自由。” 在广州坐地铁,尤其是三号线 往往是要付出勇气的 它会自动治疗诸如密闭恐惧 密集恐惧或密码恐惧的各类患者 盘踞在地下的地铁 是蜿蜒流入人们心田的珠江 从理论上来看,那里只有拥挤 没有排挤,只有爱与和平 兼容并包和瓦尔登湖旁的静沁与黎明 从平面图上来看,整个三号线像是 那个穿透不同国籍与文明的胜利手势“V” 而如果从每天运输的人口密度来看 广州的地铁,是远超东京和香港的 这与它的经济地位十分匹配 在这个中国南方的活力之都 三号线也最具备年轻而旺盛的火力 它是广州地铁白领商务客流最集中的线路 连接两大CBD商务区 也是唯一的IT业商圈 最密集的高档住宅区 和最大规模的主题游乐区 广州曾不止一次地尝试 给这条经济动脉减压 但很显然,人口增长的速度 远超地铁兴建的速度 更多的乘客 学会了在人海中御剑,在人山上攀岩 这是适者生存的外部进化 他们是桀骜不驯的精神贵族 他们想象着在生活中可以抓住唯一的抓手 而生活只教给了大家什么才是 真正意义上的返璞归真 夜归人的站外,是星空
你挤地铁的时候经历过哪些奇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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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站好,后面的人会送你进车厢[笑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