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墨川结婚的第六年。
父亲病重，需要用钱。
我姐变卖所有家当，还差一万五千块。
我刚准备转账。
沈墨川抬手打断了我的动作。
“最近有个画家要来咱们这里举办展览。展览里有一副小宝非常喜欢的画。无论花多少钱，你都要顺利买下来。”
呆楞了一瞬间，我继续转账的动作。
却发现银行卡已经被冻结了。
见我面如菜色。
沈墨川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怕你乱花钱，到时候耽误了给小宝买画。等到了展览那天，我自然会给你钱。”
顾不得那么多，我管他要两万块钱给我爸治病。
他眉头紧蹙，目光阴冷。
“你不想替我办这事儿就直说，别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来恶心我。”
1
沈墨川白月光在朋友圈晒幸福的时候。
我正拎着钱往家赶。
结果看到的确实爸爸的遗像。
我姐眼圈通红地推着我，我手里的钱散落在客厅里的每一角。
“你来干什么？现在来装什么？爸病危的时候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孙楚楚，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从小拉扯我们长大的爸爸都不管。”
“白眼狼!滚出去！”
我嘴唇微张，有好多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姐姐嘴角带着冷笑，讽刺地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钱。
“晚了！一切都晚了！带着你的臭钱从我家里出去！以后这里不欢迎你了。”
“爸临走之前一直望着门口，就希望你来见他最后一面。”
“留在这世上最后一句话也是-楚楚最近过得好吗。”
“可是你配让爸这么挂念你吗？”
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
便跪在了遗像的面前。
姐姐不准我叫爸也不让我上香。
她说爸爸最后走的时候很痛苦，被折磨得不像样子。
他生病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告诉过我。
生怕给我添麻烦，姐姐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我借钱。
“你结婚这些年，不论我和爸遇到什么难事都没跟你开过口。怕你婆家看轻你。这次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能卖的我都卖了，能借的也都借了。”
我不敢看她。
她顿了顿，说以后不用回来了，全心全意去做沈家的富太太吧。
我在遗像前跪了两天一夜。
直到姐姐忍无可忍将我推出家门。
可这两天一夜并不能洗刷掉我的愧疚。
2
我身心俱疲，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买了一部手机。
给沈墨川打去电话。
却发现依然是机械的播报声。
对哦，他已经把我拉黑了。
赶回家当天。
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
他摔烂了我的手机平板，冻结了我所有银行卡。
眉眼间是能极具压迫性的不满。
“这幅画对小宝来说很重要，收起你的小性子。”
“我没有闹，也没有故意耍心机。”
“没有闹？那你拿两万块给你爸治病这么拙劣的手段来恶心我？”
“你今天如果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你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我没理会他的威胁，在他出门之后。
将家里保险柜里的钱全掏空，拎着一袋子钱连夜赶回了老家。
结果还是来迟了。
我拿起新手机。
登录了微信，下定决心后，打开他的聊天框。
“我们离婚吧！”
消息刚发过去。
习惯性点进朋友圈看看。
碰巧，沈墨川的白月光李嘉宝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并且还提到了我。
配文是：谢谢阿川送我礼物哦~
照片上除了那副画以外，还有李嘉宝明媚的笑脸。
是那个她一直想要的画。
光是标价就十位数。
我看着这幅画出神。
就算没有我，他还是会想方设法去给他的小宝把那幅画买下来。
我在这条朋友圈下面评论了一个问好。
很快，李嘉宝私信我。
“不好意思姐姐，我@错人了。”
“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
然后马上把朋友圈删除了。
我再点进去的时候，她的朋友圈已经变成了一条横线。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截图了。
3
李嘉宝是沈墨川的白月光。
这事儿我前不久才知道。
原来他是故意将她招进公司，放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处。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但我装作看不清蓝不透，以为这样就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每次我忍不住问沈墨川时。
他都会满脸厌烦的说。
“你天天闲得没事儿干，就知道胡思乱想。人家小宝就是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坏心思，肯定是你心脏误会了。再说了，人家可是高材生，比你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些事儿里错的只有你，心胸狭隘，心理阴暗。”
他顿了顿，继续说。
“更何况，我们两家是世家，李家曾经还帮助过我们家，我现在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李家。”
29岁的小女孩儿？
他是不是忘了，我比李嘉宝还小两岁。
我今年才27岁。
是啊，没有得到的白玫瑰，总是显得格外珍贵。年岁当然过得越慢越好。
而我这个糟糠之妻，已经上不了台面了？
哪怕这个白玫瑰曾经做过伤害过他的事情，在他家破产之际出轨，嫌他穷立刻跟他分手。
这样一个人在他眼中都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还在每日幻想破镜重圆。
而我这个跟着他创业吃苦的老婆。
反倒成了一个小肚鸡肠、心理阴暗的外人。
跟沈墨川六年的婚姻里。
前几年我们还算和和美美。
直到两年前。
他变了。他开始很少让我去公司接他下班。
也不允许员工叫我老板娘。
朋友圈也不发我们俩的合照了。
在他的生活中，他仿佛是个单身汉。
我每次问起来，他都宠溺地捏着我的脸。
“不要胡思乱想啦！你是我老婆，这永远都是！只不过我现在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展示给别人看了而已。”
有人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更何况沈墨川还有些帅气。但是只要钱在你这里，心在别的地方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呢，现在钱和心都不在我这里。
我该怎么办呢？
沈墨川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我俩创业最困难的时候，家里的一切他都不管，也不管我投进公司的钱是哪里来的。
我出去拼命跑业务拉投资的时候，他在喝酒买醉，怨天尤人，说命运对他不公。
后来公司慢慢好起来了，他也发达了。
却让我放弃事业，好好在家相夫教子。
他也不让我管钱了，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这应该是财务的事情。
我每个月还需要做一份报表，将所需的钱都罗列出来，走财务审批，让他签字才能拿到生活费。
大概是之前穷惯了，一时间突然有了钱，我也舍不得花，生怕一夜回到解放前。
日常开销都是给家里添置东西或者给孩子花的。
自己连一点私房钱都没攒下。
这不是我第一次向他提离婚。我曾经很想摆脱这满是束缚的婚姻。
可他嘴角噙着笑，目光阴狠地盯着我。
“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你可要想清楚，离了婚你怎么生活。你学历低，样貌也不出众，还没有一技之长。离开我，你能有什么活路?”
“而且和我离婚你拿不到任何好处，孩子法院一定会判给我的。”
“我最近天天出去应酬，拼死拼活地赚钱，也是为了我们家，为了给你和孩子好的生活。”
说完他将我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轻啄我的嘴角。
“最近公司事情太多，我太累了，所以可能有些情绪不好。但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全家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我在给你买一个包包好不好？”
我曾经以为他对我还是有爱的。
不愿意离婚，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为了孩子，我一直在努力维持着我们的婚姻。
忍了很久，可如今只觉得很累很不值得。
4
这段没有爱还窒息的婚姻，早晚需要人画上句号。
我感到身心俱疲，坐车回到家里。
接连输入了几次密码，可都提示错误。
就当我打算放弃时。
门从里面开了。
沈墨川穿着家居服，一脸冷漠的盯着我。
“你还知道回来呀？跑出去这几天什么也不管，家务不做，孩子不管，我以为你攀了什么高枝飞了呢？”
“既然不想回来，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密码我已经改了。”
他的脸色被厌恶和嫌弃笼罩了。
我有鼻炎，所以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他并不喜欢喷香水。
我侧头向屋内看去。
他却挪动了一下身子，将我的视线阻挡住。
可屋内的欢声笑语用他的身体挡不住。
女人娇俏的笑声和儿子的童声混合在一起。
“爸爸，你在干什么呀？快来呀！”
“嘉嘉阿姨叫我们吃饭了，我要吃嘉嘉阿姨亲手做的蛋糕。”
嘉嘉阿姨。
听到这话，我一把推开沈墨川，径直走了进去。
客厅里放满了鲜花，桌子上的菜看起来并不精致，应该是李嘉宝亲自做的。
气球彩带散落在地上。
而我四岁的儿子此刻正亲昵地搂着李嘉宝的脖子。
“嘉嘉阿姨真漂亮，如果妈妈能有嘉嘉阿姨那么漂亮就好了。”
“妈妈不漂亮，又丑还没本事，天天就在家里等着爸爸赚钱养她。”
“要是爸爸能跟那个女人离婚就好了，那我一定选嘉嘉阿姨做我的妈妈，因为嘉嘉阿姨最好了。”
儿子沈嘉航嬉皮笑脸地说着。
显然是为了博李嘉宝一笑。
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只觉得心如刀割般疼。
航航从小就是我带。
怀孕的时候各种妊娠反应。
每天吐的昏天黑地，吃不下一点东西。为了保证他的健康，只能去一针又一针打保胎针。
他刚出生那年。
我和沈墨川都没有钱。
沈墨川从富家少爷一夜之间变成了房子都租不起的人。
于是我出了月子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工作。
请不起月嫂，两边父母又不能帮忙，我只能独自拉扯航航。
航航是个高需求宝宝，需要有人没日没夜的看着哄着。
我只能在每晚哄孩子睡着之后爬起来工作到凌晨，刚躺下没多久，航航又醒了。
最穷的时候，航航连尿不湿都没有。
我只能不停的洗被他尿湿的衣服床单。
不到28岁，因为带了几年孩子，让我看起来比同龄人老好多岁。
沈墨川那时对我还很不错。
总是捧着我的脸告诉我，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我。
可如今不到七年。
家里的经济条件好起来了，我们搬进了大房子，公司也越来越好，得到了很多投资。
我们成为了富有的人。
富有到可以随手买下十位数的画作。
富有到我连两万块钱的支配权都没有。
5
此刻我的出现，打破了他们温馨的局面。
儿子的表情僵住了，随后眉头一皱。
他不满意地冲我嚷嚷道。
“你回来干什么？我现在不想要你这个坏妈妈了，我要嘉嘉阿姨和爸爸在一起。你出去吧！”
李嘉宝笑得满面春风，摸了摸航航的头。
“航航，你这样是不礼貌的。不可以跟妈妈这样讲话哦。”
说完她像个女主人似的跟我打招呼。
“楚楚，你回来啦？你不要生气，我今天就是来陪陪航航。他之前给我打电话说想吃我做的菜。”
“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什么呀！”
“而且刚刚收到阿川送我那么珍贵的画，我很感激他，再怎么说也要谢谢他的。”
“我看你不在家，家里又没有保姆，想着他们父子两个在家里吃的也不好，我就来给他们做点吃的。”
“航航年纪还小，他刚才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李嘉宝装作小心翼翼地望向我，又是弯腰道歉又是说自己马上要走。
我一句话还没说，好大一口黑锅就扣在了我身上。
明明我走之前安排好了一切，，做饭阿姨也找好了，还拜托了朋友帮我照看。
此刻我平静地看着她演戏。
没有出声。
直到沈墨川上前将她挡在了身后。
对我讽刺出声。
“你跟她这么低声下气干什么？她一个连亲儿子都不管不顾的人，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必要吗？”
宋嘉宝连忙扯了扯沈默川的袖子。
“阿川，你不要这么说。楚楚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才出去的。这么些年她也辛苦了，去玩几天也很正常。”
沈墨川嘴角又挂起讽刺的笑容。
“辛苦，她有什么可辛苦的。家务也不用做，钱也不用挣，每天只需要待在家里，还天天对我疑神疑鬼，管东管西，一个靠我养着的废人，她为这个家做了什么？”
我看着他。
这么多年我的付出，原来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以为我听到这些话会发疯。
没想到心中只有平静。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我缓缓开口。
“我回家看看我病重的父亲，走之前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把我拉黑了。”
沈墨川被我的话噎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找到了新的理由。
“我拉黑你，你怎么不想想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故意跟我耍脾气吗？又想用你爸爸的事来恶心我。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还能拦住你？说吧，你今天又想要多少钱？”
我看着他，心里只觉得恶心。
“不需要了，我爸已经走了，再也不需要你的钱了。”
沈墨川还没开口。
李嘉宝倒是在一旁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
“楚楚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去帮我买画呀？应该优先楚楚爸爸的事情啊。楚楚，你千万别怪阿川，他平时就这样，男人心思粗嘛，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可笑。
平时什么川总说李嘉宝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可这话却话里话外都在炫耀，她在沈墨川心中是特殊的。
对啊，在沈墨川那里，李嘉宝就是最重要的人。
买下那幅画能博她一笑是最重要的事情。
其他人其他事都不重要。
我看向一旁的李嘉宝慢慢开口。
“真好啊，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放在手心上的感觉，也从来没有收过那么昂贵的画。”
沈墨川皱眉：“你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呢？是嫌我没有给你买？”
“这幅画对小宝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况且家里的钱都是我赚的，你天天混吃等死，全靠我一个人赚钱养家，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我深叹了一口气。
突然觉得有些话真是耳濡目染的。
儿子嘴里对我的评价，果然是因为听了他这些话。
有这样的爹，还能教出什么样的乖小孩嘛。
我突然觉得十分疲惫，动了动嘴，却什么也不想说了。
然而一旁的李嘉宝却捂着脸，一脸悲伤。
“我不知道你会那么生气，真是对不起，这幅画对我真的很重要，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没关系的，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我害怕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幸福。”
我盯着李嘉宝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这番话是为了向我炫耀吧。
她甚至把这幅画的发票都放在最明显的地方。
她眉宇间都是得意。
李嘉宝是七年前把沈墨川甩了，当时她家里还有钱，跟沈墨川算是门当户对的一对金童玉女。
后来沈墨川家里破产。
她就迫不及待地跟别的有钱男人在一起了，把沈墨川甩了。
跟那个男人迅速在国外闪婚。
那段时间沈墨川过得尤其艰难，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跟他认识的。
不知道是把我当成了走出情伤的工具人，还是他觉得，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永远不会离开他。
还好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直到两年前李嘉宝离异回国。
得知如今的沈墨川又有钱了，两人便在同学聚会上又勾搭上了。
再后来她就成为沈墨川的私人秘书。
经常出入我家。
沈墨川给我的解释事，一直把李嘉宝当自己的妹妹。
但最可笑的是。
这件事情，我竟然没有怀疑过。
我一直对他都是百分百的信任。
6
我盯着她，慢慢地走到了餐桌旁边，看着满桌子的食物。
李嘉宝见我打量桌上的食物。
立马换了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笑眯眯地说道。
“你匆忙赶回来没吃东西吧？这是从阿宴专门托人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红酒，他知道我以前最喜欢喝这个了，年份刚刚好。”
将方向对准李嘉宝，我掀翻了这个桌子
红酒瞬间全部都倒在了李嘉宝的身上。
她尖叫一声，慌张地擦着自己衣服上的污渍。
我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缓缓开口。
“听说这幅画是你妈妈生前的最爱？既然是那么有意义的东西，重新回到了你的手上，岂不是应该好好收藏起来？”
李嘉宝双眼猩红地盯着我。
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楚楚，我早知道你很生气，我本来就是不该出现的人，但当着孩子和阿宴的面，你可以不要让我那么难堪吗？”
“孩子？当着谁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航航是你的亲儿子呢。”
我嘴角挂着冷笑，冷漠地开口。
李嘉宝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捂着脸，嘤嘤嘤直哭。
“你真的误会我了，不要生气，我知道我是个外人，但我只是想做点什么，补偿阿川而已，如果你讨厌我，我现在就可以走，买画的钱我会还给他的。”
我笑得更大声了。
“还给他？你搞错了，他的钱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现在合理怀疑他是在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你跟他什么关系啊？写了借条了吗？”
李嘉宝被我连声质问，吓得连连后退。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茶几上点燃的香薰。
香薰被打翻了，烫到了她的胳膊。
她皱起眉头捂住自己的胳膊，眼泪直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谁看了都会激起保护欲。
航航见状立马从凳子上爬下来。
手上还举着一把牛排刀，一把将我推开。
将李嘉宝挡在自己的身后。
冲我尖叫着：“坏女人，不准你欺负嘉嘉阿姨，你真坏，我最讨厌你了！”
他扑过来的时候，刀划到了我的胳膊，划开了一个很大的伤口。
此刻鲜血缓缓往下流淌。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有反应过来。
沈墨川抬手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口中弥漫着血腥味。
“你回来就是来伤害小宝的？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没必要羞辱小宝，她又没做错什么！”
“况且钱是我辛辛苦苦赚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吗？”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一天吃饱了撑的。”
我被扇倒在地，鲜血还在到处流。
然而沈墨川父子却只顾围着李嘉宝，嘘寒问暖地安慰，根本没人顾得上我。
我努力地想爬起来。
满地都是玻璃碎片，在我的身上划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
连续两天不眠不休。
导致我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大脑空白的状态。
我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脚步难免向前走了两步。
航航见到我一脸血地过来了，迟疑了一下。
却突然抓起地上的盘子碎片，直接朝着我的脸狠狠地砸了过来。
“你还想伤害嘉嘉阿姨！航航不允许你这么做！你是恶毒妈妈，你必须给嘉嘉阿姨道歉！”
心死就是在这一瞬间的事情。
这一刻，我对这对父子的感情已经完全没有了。
养育了他四年的亲妈。
却比不上一个对他虚情假意的阿姨。
如果我生下来的是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孩子，那么我宁愿从来没有生过他。
我抬手挡住了飞过来的碎片。
用尽最后一口气抬手。
一巴掌就重重地朝着他的脸蛋甩了过去。
航航顿时被我打蒙了，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可我却没停下来，用尽全力地踹了他一脚。
航航被我踹得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地，手上被玻璃扎破了。
疼得他哇哇大哭。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捧在手心上养着。
我几乎很少对他动手，今天算是第一次了。
沈墨川十分愤怒，上前一步就拽住了我的头发，将我往桌面上撞，一边骂道。
“你疯了？你打航航做什么？我是给你脸了是吗？”
我被砸得脑袋轰嗡嗡地直响。
却依旧蓄力，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控制的手。
拼尽全力站起身给沈墨川也甩了一耳光。
“别着急，你也有。”
我在指尖夹着=了一片玻璃碎片，打他的时候。
玻璃在他的脸上划开了一个很大的血口子。
沈墨川捂着脸连连后退，像是被我的行为震惊了。
“疯了，疯了，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我却笑了笑。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她是我什么人啊，我还得道歉？他是我儿子，我是他亲妈，我给他一巴掌教育他，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们三个应该给我道歉”
“要真不行，你就报警抓我吧。”
“啊，忘记提醒你，我们俩还没有离婚，这点伤，家暴是不判刑的。”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将桌上的餐布全部扯了下来。
沈墨川三人蹲在客厅角落看着我，就像是看一个疯子一样。
直到两个警察来到了家门口。
“是你们家报案，家里遭了小偷是吗？”
我看向了沈墨川，他随即看向了我，指着我。
“是的，家里保险箱里面的钱全都没有了，里面有十万的现金。”
“现在我才知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她就是那个小偷，现在还故意伤人，你们赶紧把这个疯子带走。”
沈墨川报案了，当着外人的面。
看着警察带走他儿子的亲生母亲。
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跟着警察去了警局做笔录，直到警察了解清楚情况。
知道我跟沈墨川是夫妻关系。，这笔钱自然算不上偷的。
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我们在家里打架，都挂了伤，因为我跟沈墨川的夫妻关系，又没有摄像头可以证明是谁先动的手，这件事情定性为家暴。
警察让我们自己和解。
又说怎么样都不该在孩子面前动手，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听着这话只觉得头疼。
“和好不了，我要离婚。”
说完这句话。
我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眼前开始冒金星，忽然面前漆黑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