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屠我全家后,把我囚于府内,只因我是他的心上人的药引子

秋娱文学 2024-07-04 23:29:05

我是个一只九尾狐精。

我爱上了敌国质子。

他杀我父母,屠我兄长,把我囚于一方后宅。

只因为我是个药引子,能救活他的心上人。

可我死后,他却求神问灵。

不得善终。

1

今年冬天的雪可真冷。

冻得我的膝盖又要落下病根,我不能哭,不然流出的眼泪也会变成冰。

我跪在宴恒安的厅堂门口,祈求着他能放过我的父母兄长。

他就在里面,但不愿出来见我。

我只能用最愚笨的方法哀求,我一个劲的磕头,直到我的额头渗血,他都不愿出来看我。

「宴恒安,我求求你,放过我父母兄长,我替他们去死

好不好?」

宴恒安终是打开了门,他身上披着狐裘,和刚来的那个质子截然不同。

他用居高临下的语气,用最恶毒的眼睛看我

「徐绾,你不会死,但他们都得死。」

我跌落在地,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我瞧着这漫天大雪,忽而想起我和宴恒安第一次见面。

他也同我一样跪着,只不过是跪在大理寺厅堂里。

被囚在宫外的宴国质子,和嚣张顽固的三王爷起了争执,他失手打死了三王爷几名家仆。

我爹是大理寺少卿,被三王爷差使,差点打断他一条腿。

我见他可怜,却一滴泪都没落下,所以偷偷的给他送去金疮膏。

他没接,转身就走。

就像现在,他踢开我的手,转头就走向门口。

把我一人丢在这冰天雪地里。

2

我得带着爹娘和兄长跑。

跑出这都城,跑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宴恒安就再也抓不到我们。

我跌跌撞撞的去找爹娘,却看见爹娘身边都是刽子手,脖子上悬着大刀,我的兄长趴在地上,腰窝陷下去一块。

兄长素来被称为护国大将军,此刻却被仆人踩在脚底下,那脖子上拴着一根绳,就像拴着一条狗一样。

我兄长平日里最看重尊严,可现在他披头散发的对我吼「快走!」

我转头朝外面跑。

「你若出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们。」

我猛的定住脚步,回头看着宴恒安。

他对我笑。

可手起刀落,血喷洒在我的脸上。

父亲母亲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三圈,落在我的脚边。

哥哥朝天悲鸣,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我定在原地,眼睛里混沌一片,雾蒙蒙的。

我抬手抹去脸上的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我朝他磕头,放过我的哥哥,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眼前一黑,晕倒在这漫天血色的雪里。

恍惚间,我看见宴恒安把我抱在怀里。

一如当年他站在桂树下让我跳下来接住我的模样。

3

我做了好长一个梦。

我怕宴恒安疼,便每日想着法子去给他送最补的汤药和金疮膏。

他开始还不让我进去,所以我盯上了他宅子里那颗金灿灿的桂花树。

我自小怕高,上了树就下不来。

我蹲在树上打哆嗦,盘算着怎么跳下去才不会骨折。

宴恒安站在树下,朝我张开手。

「你下来,我接住你,别怕。」

鬼使神差的我就跳下去了,还闻到了他满身的桂花香味。

自此以后,我便成了质子府里的常客。

爹不让我和他往来,我就偷偷和他往来。

宴恒安说等他回到宴国,就娶我做他的王妃。

可梦终究是梦,醒来皆是一场空。

「小桃,兄长他…」

「小姐,少爷被那质子活活打死了。」

我闭上眼睛,不愿再回想那日的景象。

爹死了,娘死了,哥哥也死了,而我,居然一心爱着那个灭族仇人。

真可笑。

宴恒安进来了,他把我的下巴捏的生疼。

「绾绾,我说过要让你做我的王妃,你们皇帝已经册封你为安平公主,随我一同回宴国。」

「不过如今只能是侧妃,等我回去为你寻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再将你升为正妃。」

我竖起眼睛瞪他,我不愿做他的王妃!

我剧烈挣扎起来,他杀我母族,屠我全家,如今我却要嫁给他。

多可笑多可恨!

他死死握住我的肩膀,好像要把我的肩膀拧碎了,眼睛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疯狂和偏执。

他掰住我的脑袋,横冲直撞的撞上来,嗑住我的嘴唇。

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味,他才放开我。

他说,他最爱我。

4

我大婚那日,也是随宴恒安回宴国那日。

街上锣鼓喧天,百姓们全都称赞我是女英雄。

我只觉得可笑。

景帝用我一家的命换来了暂时的安稳,还为我册封为安平公主。

路途遥远,他从未来轿子里看过我。

等到了宴国,就把我送进了一处宅子里。

说是送,瞧着外面不间断监守的士兵,不如说是囚禁。

这宅子与我在景国居住的宅子一模一样。

他说,是特地为我这样布置的,好让我有家的感觉。

可我的家呢?我的家被宴恒安亲手毁掉,我没有家了。

5

我整日呆在宅子里,也不是我不想出去,是我根本出不去。

宴恒安每日下朝过后就会来看我。

但我从不与他说话。

他也不生气,不嫌我冷清,就坐在我旁边说朝堂上的事儿。

直到他醉酒那夜。

他跌跌撞撞跑进宅子,身后跟着一群侍卫。

我一去院子里,就看见有个酒疯子在撒泼打滚,嘴里还念着什么。

宴恒安看见我了。

他就咧嘴笑,脸颊边两团红晕看着很是滑稽。

他摇摇摆摆走近我,禁锢住我的肩膀,我心下恐慌,刚想挣扎起来。

他扶住我的头,把我往他怀里一带。

他在念「绾绾」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月光刺眼,刺的我眼睛都酸了。

怎么会不心动呢,我的心上人为了讨我欢喜喝醉了酒叫我绾绾。

可这声绾绾叫的太晚,叫的我良心不安。

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家国尊严。

我若应了,是对父亲母亲和兄长的背叛,我若应了,我又如何面对徐家上下主仆。

我把宴恒安送回卧房,仔细描绘他的眉眼。

若这眉眼之间没有母族的命,我便是他的绾绾。

6

那夜过后,我和宴恒安谁都没提起,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了不少。

我偶尔会回答他的问题,也偶尔会对他笑,他也准我时常去街上转转。

我刚想拿下这件明黄色裙子,有只手却挡在我面前,给我递来一件水蓝色的。

「你穿这件更好看,所以,明黄色这件能不能让给我?」

我撅眉看向面前人,是个明眸皓齿的华服男子,怕是世家大族。

我本不想理他,他却不依不饶想要我手上这件裙子。

「诶诶,好姐姐,我叫宴辞,你就让给我吧!」

宴辞,是那个宴国的闲散王爷,当今皇帝的第四子,也算是宴恒安的弟弟了。

我气结,不愿再与他有过多争辩,放开手就把裙子塞在他手里,心下还愤愤想着,一个大男人和我抢什么裙子!

却在转头瞬间错过了他脸上有些悲伤又一转而逝的表情。

他却在身后追了上来,恬不知耻的要随我一同走。

「你是二皇兄的侧夫人吧,算是我二嫂。

我抢了你的裙子是我不对,我现下送你回府!」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就当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我瞧着他那张惯会骗人的脸,心下一软就同意了。

他倒好,一路上蹦蹦跳跳,惹得路人都绕着我们走。

等到要进府里,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才踏进府里,宴恒安冷冰冰的声音就传到我耳朵里。

他面色不虞,眼下青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是我那四弟送你回来的?」

「你少与他接触。

你是我的侧妃,难不成还要和别人闹出什么事儿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原来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女人。

他强娶我,如今却又说我朝三暮四。

我想与他解释些什么,却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无力来,想来解释了他也不会信。

他只信他自己。

「你又要把我囚在家里了是吗?」

他看着我,眼神从刚刚的愤怒转变为歉意,他上前来,想要抱住我,却被我躲开。

离开前,他又一次把大门关紧。

我再一次成了黄金鸟。

7

不过宴恒安的侍卫能困住我,却困不住宴辞。

他每隔几日就会跳上院子里那颗树进来。

起初我会斥责他,他小儿郎当的说要来陪陪我。后来的每日我都算着日子,我竟也对他生出了一丝期望。

「那是什么树?我每次来踩的那颗。」

「桂树。」

「桂树可不适合这里,开不了花。

就像你一样。」

宴辞盯着我的眼睛,他说我的眼睛真漂亮。他说我不该被困在这里,我应该像桂树一样去南边开花。

他慢慢靠近我,抬手为我拂去头上落下的树叶。

我瞧着他这张惹人灾祸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我们靠的越来越近,他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仿佛还没开花的桂树却有了清香。

「噗——

你闭眼睛做什么,以为我要亲你吗?」

宴辞嗤笑一声,羞得我要钻进地底里去。

我红彤着脸想去打他,也被他一口亲在脸上。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想亲你。」

那笑意盈盈的脸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他偷偷摸摸的从树后拿出一件明黄色的裙子递给我。

那是那日他从我手中抢过去的,不过裙子上多了一圈改良。

「提前送你的生辰礼物。」

我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生辰!」

宴辞又凑近我耳朵,往我耳朵里呼气,我甚至还能听见他轻笑的声音。

「我无所不知,祝你生辰快乐。」

8

很长一段时间,宴恒安都没回来过。

宴辞也来的次数少了些,许是门外的侍卫又多了一倍。

这些天,总有大夫来替我诊脉,还有药婆子熬那些汤药给我喝。

问起他们,也支支吾吾说不明白,索性就随他们去。

我在花园散步时看见了消失很多天的宴恒安。

他神色匆忙,眉头紧锁,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我悄悄的跟了上去。

跟了许久,随他来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卧房,我惊奇这府里别有洞天,却听见了一个极为好听的女子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柔柔弱弱,仿佛是大病初愈。

我小心的露出一只眼睛,看见那女子的面容时,我的血液都冰冷了。

那女子分明和我有七八分相似!

宴恒安素来冰冷的脸上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轻轻扶起那个女子靠在他身上,舀起汤药吹冷了往她嘴里送。

我的心脏突然一阵钝痛,疼的我直不起腰来。

「挽挽」

他,叫她挽挽!

我的耳朵好像瞬间听不见了。

宴恒安叫她挽挽,那我呢?那我是什么!

我不着痕迹的离开了那里。

原来我的侧王妃之位还是靠着那个女人才有的,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宴恒安才愿意在景国接触我,原来是因为我也叫绾绾,他才不杀我。

那天醉酒,他喊的不是我,他爱的也不是我。

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我想,若是那个挽挽的父母与兄长,宴恒安一定会留他们一条命的。

我对不起他们,只因为我不是挽挽。

我无力的靠在墙上。只觉得钻心的疼痛弥漫四肢百骸,我试图撑起身子,但也只是徒劳。

这天地之间,谁又是真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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