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子最难熬的那五年,是我陪他撑过去的。
可他位极人臣那天,却撕毁婚约,送我和亲。
“抱歉阿禾,你能吃苦,可你妹妹不行。”
到了匈奴,我被当作妓子犒赏三军。
裴景求见我,我平静道:“大人请让一让,还有人在排队。”
他却疯了,率军压城,“公主不是说过,只要微臣愿意,您就非臣不嫁么?求您随臣回国!”
……
裴景不再喜欢我了。
写喜帖时,竟将我的名字楚禾,错写成了我妹妹楚嫣。
我笑容苦涩,装作没看见。
再忍忍。
只差最后半个月,我就能嫁给他,了却心愿了。
喜帖写完,送去各家。
楚嫣听说,闯进尚书府,刚进书房就脱了衣裳,将我赶出门去。
透过纱窗的缝隙,我依稀看见楚嫣躺在书案上,玉体横陈,小巧的小巴微微发颤,“就算从前你得不到我,也不该随意和阿猫阿狗定终身啊!”
裴景他解开腰封,大手捏住楚嫣的细腰,纵容道:“那换二公主嫁给我可好?”
他语气清冷,却又暗含几丝缠绵。
楚嫣娇媚轻哼,“那姐姐怎么办,如今宫中只有两位公主。我嫁你,就只能姐姐去和亲了。”
裴景怜惜道:“自然要她去嫁,她孤身一人,又能吃苦。”
我心口闷闷的,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气。
在他眼里,我与楚嫣相比,不过是天上云与地下泥。
只要楚嫣愿意服软,舍了我又如何?
我枯坐在门外,听了一夜缠绵。
天快亮的时候,眼睛再流不出眼泪,心里最后一丝期待也如灰烬慢慢消散。
而佳人在怀的裴景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怀了他的孩子。
思绪慢慢飘远。
五年前,我曾是名动京城的嫡长公主。
出门看花,撞见裴景从满门清贵的裴家嫡子,沦落成了罪臣之子。
沿街乞讨,和狗争食。
我不忍心,便将他藏金宫里。
彼时,母后暴毙,一尸两命。
我被父皇借机迁怒,扔进了冷宫。
十四岁的我和十六岁的裴景,从此在冷宫里相依为命。
为了省下月例银子替他谋前程,我替太监搓过澡,吃过发霉的馒头,还当了母后留给我的玉佩。
没有活路的时候,我甚至想要卖身给太监做对食。
裴景为我,几乎哭干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你等几年,我定高中状元,平步青云,求陛下赐婚。”少年裴景跪在我面前,背脊挺直,傲骨铮铮。
白皙的清隽面上满是坚毅之色,眼下的一点殷红泪痣,在烛光下越发显得妖异动人。
少年人的许诺总是那般珍重,叫我深深沦陷其中。
裴景擦了眼泪,轻笑道:“那公主以后就是微臣的人了。”
我欣然应允。
此后,我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替他延师问道。
终于把他从任人践踏的孤儿,扶上了礼部尚书的二品官位。
再苦再难我都熬下来了,只要他能好,我甘之如饴。
可他大权在握,替自己犯案,步步高升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瞒着我,向我最恨的妹妹求婚。
我终于知道,他日思夜想的人从来不是我。
我满心悲凉,痛的喘不过气来。
少年的承诺如风沙般易散,我为什么要记很久很久?
熬了一夜。
我最先等到了楚嫣。
她像吸饱了精气的妖精,不紧不慢的走到我面前,红唇微挑,“姐姐,和我抢东西,你还真是可笑。父皇宠谁,裴大人心悦谁,你眼瞎看不出来么?”
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没有说话。
仅剩无几的尊严不容许我哭闹。
这时,裴景推开房门。
阳光落在紫色官袍上,勾勒出了高大颀长的身形。
“楚禾,不许欺负人,你是长姐,该多让让你妹妹。”他语气强硬,挡住了我看楚嫣的目光。
可不知为何,我从他手指轻轻蜷起的动作上,看出了他的为难和不舍。
许是我看花眼了吧?
我无力道:“好,如你所愿,我知道,我把你也让给楚嫣好不好?”
算了。
放过裴景,也放过自己。
“婚事作废,你另娶楚嫣吧。”我一张嘴,眼泪就先流了出来。
拿出袖中藏了一夜的退婚书,我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收紧。
裴景接过,俊美的脸色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别胡说!我即刻进宫,请陛下慎重考虑和亲一事。”
我不明白,他是不想牺牲我去和亲,还是怕楚嫣为难。
楚嫣偎在裴景的怀里,笑得甜蜜幸福。
他们并肩离开了,背影腻在一处,十分般配。
我羡慕的看了一会儿,心却疼了起来。
呆坐在裴府里,阳光倾泻,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走出裴府。
还未入宫,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去路,“长公主殿下,裴大人已请旨将你定为和亲人选,即刻要远送匈奴。”
我愣了半晌,默然答应。
裴景这样迫不及待,我再遂他一次心愿又如何?
三天后,我被剥光衣服,扔在匈奴王的脚边。
萧大口吃着生羊肉,坐在一群匈奴人里,目光淫邪,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公主过来,给本王跳舞助兴。”
我不肯。
人前跳舞是魅惑男人的手段,青楼妓子才会这样做,可我是公主啊。
萧烈被驳了面子,怒吼着命人将我赶进火堆里。
脚心“兹拉”一声,火堆里冒起阵阵青烟。
从未有过的刺痛感,让我不得不顺从的跳了起来。
舞到一半,我被醉醺醺的萧烈拉到了角落,压在身下。
他沉重的身体,热得快爆炸了。
当着一群人的面,他撕开了我衣裳。
我想吐。
仰头,忍着泪意,我思绪飘飞,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太监溜进寝宫想要欺负我,被裴景撞见。
向来冷静的他戾气滔天,像个病态的疯子,提剑上榻,“他敢欺负你,我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可如今,被太监多看一眼都是亵渎的公主,被比父皇还在的男人当众强取。
裴景又在哪?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不是他豁出命也要保护的未婚妻子了!
一夜过后,我浑身看不见一块好肉。
活着好恶心。
趁萧烈起身,我抽出他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手腕。
死了,我就能解脱了。
真好。
可下一刻,匕首被一脚踹飞。
萧烈笑得玩味,“公主这样美艳动人,我的士兵们还没尝过,你怎么能死呢?来人,将她送进营帐,犒赏三军。”
九里裳
感觉裴景的爱特虚伪。特别是那个番外,看了让我无语。嘴上说着爱,还为了搜集证据和二公主演戏,对对对,为了搜集证据,所以就用伤害女主的方式来取得信任。这证据比被送和亲还重要。而且还是裴景自己上书请旨女主去和亲,然后又来演一往情深,我真的无力吐槽了。幸亏最后没跟裴景在一块,要不真的让人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