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家文(安徽)
散文:秋风思
阴不阴,晴不晴,雨不雨,沉沉郁郁的,这个秋天就过完了。所有的树都落光了叶子,狗尾巴草也一片焦黄,但荒院深处的那棵野柳却依然是绿绿地扭动着细腰,甩弄着秀发,像极了一个还穿着超短裙的少女。
少女自然是可以忘记季节的,因为她们正值青春年华,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可供挥霍。
我却不能。
荒院里,葡萄架上的叶子早已落尽,遗在高处的几个已经老掉的丝瓜摇摇欲坠,像一口时钟,总是在提醒着我,时光飞度,岁月流逝。
一阵风迎面吹来,寒意顿起。我知道,冬天的雪就快要来了吧。
一场雪足以掩盖这荒院中的所有颜色,但是,所有被掩盖的东西就一定可以重新开始吗?
我真不知道!
2024年10月21日中午
散文:明天见
小区里,我们家楼前面是一所幼儿园,每天八点钟准时响起欢快的乐曲,迎接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小朋友走进来,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又被成群结队的家长们接了去。每个小朋友都背着小书包,拉着大人的手在大门口对着老师或者相识的同学,使劲地挥着手说:
明天见,明天见。
每每看到这个场景,我总会十分感慨地对身边的妻子说:“现在最幸福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那天,淮北的一个老朋友来看我。
我们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我们虽然不是同学,但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文友。他写诗,我写小说。八九年夏天我随许多大学生上街,后来就跑到他家屋后的一片桃园里小住了一周。再后来,他毕业回淮北做了语文老师,我留在淮南当了个普通工人。而我们的心始终都还在一起,彼此挂念。他写诗发给我看,我写了小说送给他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再相聚在一起。
这三十多年来,时光荏苒岁月如歌。他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他也不知道。
如今,终于又见面了。
他五十五,我五十九,我们都是快退休的人了。我们都知道这一次相见以后,还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还能再相见,但我们谁都没有去说这个话题。我们一直都在说淮北洪河边的那片桃园和淮南这边的牛肉汤如何美味。
送他走的时候,我追着他的车跑了很远,正遇上幼儿园放学,听见小朋友们在不住声地说:
明天见。
明天见……
2024年10月19日下午
编辑:李勋修/常显云/吴军《青烟威文学》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