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李奶妈为何骂袭人“狐媚子”?真是一点也不冤枉她

王玄陵有笔札 2025-01-08 10:49:00

作为贾宝玉的奶妈,按照贾府当中的规矩,李嬷嬷才是宝玉的实际负责人。第三回黛玉进贾府,专门提到了府里的规矩:

“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

李嬷嬷第一次正式的出场是在第八回,即“薛宝钗小宴梨香院”,李嬷嬷不让宝玉喝酒,后来中途溜号,跑到宝玉房间顺走一碟豆腐皮的包子,还喝了宝玉特意留的枫露茶。

当夜,宝玉酒喝的有点多,当着贾母的面发脾气,扬言要把李嬷嬷给撵出去,后来又泼了茜雪一裙子茶。事情过后,茜雪反而被莫名其妙的撵出去了。

从后来李嬷嬷的话可知,茜雪被撵就是因为当夜的“泼茶事件”。

第十九回,李嬷嬷第二次出场,说道:“只从我出去了,不大进来,你们越发没个样儿了”,书中说她已经“告老解事出去”,所以丫鬟们也不大理她。

这一次,赌气吃了宝玉给袭人留的一碗酥酪,又对着袭人一通数落道:

“你们看袭人不知怎样,那是我手里调理出来的毛丫头,什么阿物儿!”

又说:

“你们也不必装狐媚子哄我,打量上次为茶撵茜雪的事我不知道呢。明儿有了不是,我再来领!”

李嬷嬷的话,显然是话里有话。

第二十回,袭人生病躺在床上,看到李嬷嬷进来没有理她,后来见李嬷嬷生气又起来解释,李嬷嬷却骂的更难听了:

“忘了本的小娼妇!我抬举起你来,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的哄宝玉不哄!”

从李嬷嬷的两次发火来看,很显然,她就是故意在针对袭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要知道,小说刚开始的时候,包括第八回的“泼茶事件”时,两个人还是没有矛盾的,至少还没有表现的这么明显。那么时隔一年左右,李嬷嬷为什么会如此痛恨袭人?

后来薛宝钗、林黛玉过来劝架,李嬷嬷拉住她们诉委屈,“便拉住诉委屈,将当日吃茶,茜雪出去,与昨日酥酪等事,唠唠叨叨说个不清”。

很显然,李嬷嬷两次针对袭人发飙,都是由“当日吃茶”及茜雪被撵引起的,因为她两次发飙都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可见这就是她痛恨袭人的原因。

这就奇怪了,“泼茶事件”和茜雪被撵和袭人没有任何关系,李嬷嬷为什么要把火发在她身上呢?

这还要从李嬷嬷的“告老解职”说起,李嬷嬷为什么要“告老解职”,又是什么时候“告老解职”的呢?

这件事情很不合理,以贾母对宝玉的溺爱,不可能让他身边连个奶妈都没有,这不符合贾府的规矩。其次,李嬷嬷也没老到“告老”的年纪,可以参照贾琏和迎春的奶妈。最后,从李嬷嬷的表现以及话语来看,显然她并不是自愿“告老解职”的,否则,她也不可能带着一肚子委屈跑到宝玉房里来指东道西。

由此可知,李嬷嬷的“告老解职”是迫不得已。从李嬷嬷屡屡对茜雪被撵愤愤不平,以及她说的“明儿有了不是我再来领”来看,她的“告老解职”应该和“泼茶事件”有着直接的关系,“告老解职”就是当初领的“不是”。

当夜宝玉喝多了酒,倒是嚷着要把李嬷嬷撵出去来着,但后面这件事情就没了下文。从后来宝玉对李嬷嬷的态度来看,还是非常恭敬的,所以将她撵出去恐怕也不是宝玉的本意。

李嬷嬷说:“打量上次为茶撵了茜雪我不知道呢”,从这句话来看,李嬷嬷“告老解职出去”以后,茜雪才被撵出去,所以她才会这样说。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清晰了,当夜“泼茶事件”有两个处理结果,一是李嬷嬷引咎辞职——“告老解职”,二是茜雪被撵出去。

然而我们说过了,“泼茶事件”本身和袭人并没有关系,李嬷嬷为什么要怪到她的头上呢?

李嬷嬷有一句话,不经意间道出了真相,宝玉在为袭人辩解的时候,说“你不信,只问别的丫头们”,李嬷嬷却讥讽道:

“你只护着那起狐狸,那里认得我了!叫我问谁去?谁不帮着你呢,谁不是袭人拿下马来的!我都知道那些事,我只和你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去讲了。”

这句话就讲到本质上了,很显然,在宝玉房里,除了李嬷嬷和茜雪以外,都是袭人“拿下马来的”,所以她们两个实际上是袭人的“异己”。所以,李嬷嬷实际上被袭人给排挤出去的,“泼茶事件”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作者其实也给了我们暗示,李嬷嬷到宝玉房里拿东西吃,每次都是自己自作主张的,丫鬟们不敢阻拦,而唯独枫露茶是茜雪主动给她的,可见两个人是一路的。

李嬷嬷说袭人“装狐媚子哄宝玉”、“我都知道那些事”,指的到底是什么我们读者都心知肚明,作者其实早就埋下伏笔了。

袭人引诱宝玉“初试云雨”,书中说“自此宝玉视袭人更与别个不同”,可见这就是袭人夺权的法宝,难怪李嬷嬷会恨她。

贾府的规矩,奶妈的地位是很高的,贾琏、迎春对自己的奶妈都很敬畏,可想而知,宝玉早先对李嬷嬷也是言听计从的。

李嬷嬷是宝玉的实际负责人,宝玉如果出了任何问题,她要负第一责任。然而,在袭人的挑唆之下,宝玉越来越不守规矩,越来越不听李嬷嬷的话,梨香院喝酒就是例子。

贾府的规矩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贾母,在关于宝玉的事情上面,对下人尤其严格。作为宝玉的第一负责人,宝玉被挑唆的不听她的话,出了问题她又要担责任,最后甚至被迫“告老解职”,难怪李嬷嬷会一肚子委屈,难怪她会那么恨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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