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河》厂斗前传:高层宿怨基本摸清

《大江大河》的金州厂“厂斗”面纱逐步揭开，老水、费厂长和刘总工之间的高层宿怨，基本可以摸清了。满仓大兄弟有一个直觉：这老哥仨的身上，似乎有着老年版宋运辉和雷东宝的身影。

老水向宋运辉请教

先说老水。这位宋运辉的贵人和人生导师，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应该就属于“外行领导内行”的例子。

首先，老水在新员工见面会上说，因为不能外行领导内行，所以才把招新人的工作交给内行去做。这就证明了老水儿对自己的非专业出身，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的。

其次，费厂长私下里对刘总工说，他不相信老水能看懂国外专业期刊。这三个人又是多年搭班子的老伙计，互相之间肯定是知根知底的。

第三，老水在学习过程中还要向宋运辉请教，而刘总工扫一眼宋运辉的笔记就立刻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两者之间形成了鲜明反差。

可是，既然老水已经在“厂长责任制”的大背景下靠边站了，还放话说要退休，那么他为何还要熬夜在图书馆里苦读，而且还要坚持锻炼身体呢？费厂长的另一番话，勾勒出了老水的前传。

老水与刘总工撕破脸

费厂长当面恭维老水说，一车间是老水当年建起来的，那是金州厂的心脏。这句话就是在暗示，金州厂这片江山，是老水带人打下来的。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随着金州厂的日益发展，老水在专业领域的薄弱就日渐暴露出来了。金州厂的产品日趋落伍，与老水长期主政却不了解国外先进技术发展进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老水的两个下属——费厂长和刘总工，在专业领域都要胜过老水。因此面对厂子的症结，他们心里着急但使不上劲。于是，“厂长负责制”的到来让这老哥俩多年的积怨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于是他们迫不及待地希望老水彻底放权，希望在自己余下也不太多的任期里，能做一点“专业的事”。

老水虽然承认自己在专业领域的不足，却不愿意放权。因为他不是普通的空降一把手，而是带头创业的“马上皇帝”。金州厂虽然是国企，但在老水心里那就是自己的江山。因此，他熬夜苦读和锻炼身体，都是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重夺大权在做准备，是在韬光养晦。他总往部里跑，也不见得都是为了给厂里挣口袋。

费厂长苦等亲政机会

如果说当年的老水是马上皇帝，那么如今的老水就是退位却不愿放权的太上皇，而费厂长就是那个虽然已经继位但总也不能亲政的傀儡之君。费厂长比刘总工的城府深得多，他至少还能跟老水维持表面和气。可是，在职工心中，情况可能又是另外一回事。

寻健翔说过，自己老爸活着的时候，只服老水一个人。这说明，老水这么多年给一线职工留下的印象，是好的。在四十年前计划经济体制下的职工心里，好领导通常包括哪些要素呢？

首先肯定是为人正派，不欺负老实人。尤其是在市场经济没开始，干多干少一个样的国企里，能一碗水端平的领导、不搞请客送礼裙带关系的领导，就是职工心中的好领导。

其次也应该包括敬业。老水能熬夜苦读，这应该是年轻时打下的好底子。当了半辈子懒汉的人，很难老夫聊发少年狂。而敬业的领导，也一定是让老职工服气的领导。

第三就是关怀下属。在“厂办社会”的年代里，一个大厂子就是一个小社会。大家不光工作在一起，生活上可能也住在同一个家属区里，甚至连小学都是子弟小学。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老水应该都是一个关怀下属的好带头人。老水如今关怀宋运辉，当年可能也非常关怀老寻和其他人。

市场经济下的好领导就是另一套标准了：首先你要让我赚到钱，其次你要给我创造更大的发展空间。只要做到这两条，你就是好领导。至于你平时是不是爱骂人，甚至你有几个相好的，那跟我都没关系。

雷士根接待讨债者

如果做一个不太恰当的类比，老水就相当于老年版的雷东宝，而费厂长就相当于老年版的雷士根。在接待讨债者时，雷士根曾说，小雷家是东宝书记一手抓的，书记不签字，自己这个当村长的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这番话现在是托词，时间长了就是芥蒂。别看雷士根现在对雷东宝恭敬有加、言听计从，那是因为他们都还年轻、翅膀没硬，而且小雷家现在蒸蒸日上，远没到内部矛盾爆发的时候。

你要知道，雷士根上过高中，而雷东宝是大老粗。这就呼应了费厂长和老水在专业领域上的差距。打江山靠武将，坐江山靠文臣。千年老二的雷士根，与雷东宝之间完全可能出现发展理念上的分歧。

如果有一天，小雷家进入发展瓶颈期了，东宝上面没人了，自己也拿不出队办企业转型的好办法了，雷士根们就未必还能像现在这样追随雷东宝了。人心要变，有时也容易。

刘总工当面质疑老水

再来说说老刘。前面说了，在老水长期主政却外行管理内行的背景下，老刘和老费干着急没办法，因此老刘如今对老水当面撕破脸，就是这股积怨在“厂长负责制”东风到来之时的集中爆发。

老刘，可以看成是老年版的宋运辉。

首先，老刘和小辉都是在专业领域深耕的人，“总工程师”的头衔可不是随便就能空降的。

其次，老刘和小辉都对国外同行的先进理念保持着高度敏锐的反应。小辉现在是如饥似渴的状态，而老刘作为一个已经功成名就的总工，这一点就更为难得。

第三，他们爷俩身上都有傲气，自己看不惯的事必须指出来，而且不愿意兜圈子。

老刘比小辉多的，就是在老水主政期间的长期压抑。如果把这份压抑放到小辉身上，再送给他一个类似“厂长负责制”的新风口，小辉也未必不会像老刘一样搂不住火。

理清了高层的宿怨之后，我们再来看老刘删除厂报对宋运辉的报道，就另有一番深意了。

老刘暗示三叔捧杀了宋运辉

老刘暗示三叔虞山卿，在厂报上公开表扬宋运辉反而是害了他。弹幕上有人认为，三叔是想捧杀宋运辉，结果被老刘看出来了，于是老刘才予以制止。其实，真相恰恰相反。老刘删除这部分内容，很可能是出于私心。

三叔这个人，虽然是个利己主义者，但他对小辉还没坏到根儿上。三叔介意的就两件事：一是初期小辉比他混得好，因为小辉背后有人。二是三叔自己也想站队。现在厂长一派得势，所以三叔要回了借书证。

但在另一方面，只要三叔觉得自己在和小辉的竞争中占了上风，他还是愿意以胜利者的姿态来适当帮帮小辉的。因此，三叔在厂报上报道了小辉的业绩，应该说确实是想帮小辉，而不是为了捧杀。

三叔主动询问老刘删除报道的原因

真正的捧杀，那是系统工程。不仅需要外界赞美，更需要小辉自己内心膨胀。小辉大学四年成绩始终榜首，为人却还是很低调。这说明小辉不是个轻易膨胀的人，三叔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万一捧杀没捧好，给捧红了，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因此，老刘删除这部分报道的真正原因，就是想打压一下老水的新心腹，想看看宋运辉会不会投靠到他和老费这边来。老刘甚至担心，老水一旦复辟成功，没准儿会把小辉扶植成新的技术带头人，那样会直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这并不是过度解读。专业人才互相之间的嗅觉是很灵的。或许老水现在都还没有足够认识到小辉的价值，但老刘通过一车间维修的事，已经管中窥豹了。再加上他也知道小辉的大学表现，因此老刘才是小辉的真伯乐，只不过此刻阵营不同而已。曹操那么爱关羽，也得先把他困住抓住，然后才能施恩。

闵主任痛斥打小报告的人

最后来说说闵主任。闵主任在正片里一副老油条的样子，但他又在预告里痛斥了两名前来打小报告的技术员，表现出维护正义的一面。

闵主任以前是水书记的人，但他也不想得罪费厂长和刘总工。毕竟他也只是个车间主任，小命儿随时都在人家手里攥着。高层再怎么斗，公开场合还是需要表现出起码的尊卑有序。于是在刘总工视察一车间的时候，闵主任一副笑脸相迎，其实也正常。

什么样的领导，带什么样的兵。因为老水是老职工心目中的好领导，所以老闵长期跟老水，这人的心眼儿也不会太坏。老江湖都有自己行之有效的处世之道。老闵虽然当面溜须刘总工，但对待具体事儿的时候，还是能拎得清的。更何况，小辉将来到底会倒向哪个阵营，老闵心里也没数。因此，老闵此时维护宋运辉，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说的，“上头有意在考察宋运辉”。

以上就是《大江大河》厂斗的基本前传。这里面没有绝对的黑或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缘由。接下来，就看双方怎么出招了。这将是一场非常值得期待的、精彩的，人性攻防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