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撞见妻子和白月光从妇产科出来。
这才知道,她白月光得了绝症,死前想要留下个孩子。
我找妻子要个解释,她直接把叶酸片扔到我面前。
“从今晚开始,给我做备孕营养餐。
你一个吃软饭的中年老男人,也就这点作用了。”
我果断提离婚,换来的是她的嘲笑。
“离婚?你离开我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没有我,你怎么活下去?”
可后来,她成了活不下去的那个。
1
郑雪回家的时候,看见坐在沙发上满脸严肃的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面色平常走过来,从包里掏出叶酸,很随意地扔到茶几上。
“在医院你都看见了吧,那也不用我多解释了。
从今晚开始,给我做备孕营养餐。
你一个吃软饭的中年老男人,也就这点作用了。”
我双拳紧握,半响抬头看着他。
“我想听你说。”
告诉我这是个误会,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都可以。
能不能给我个解释,让我觉得这份感情还有希望。
我现在像是被人推下万丈深渊,越落越深,无力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郑雪慵懒地半躺到沙发上,揉捏着太阳穴,脸上满是不耐烦。
“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
我在外面工作很累的,不像你在家什么都不做。
去给我倒杯水来,我要吃叶酸。”
她等了会,见我还没有起身的动作。
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齐深,刚拿到这个月生活费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你跟我闹什么脾气,说白了你就是我花钱养着的玩意。
我给了你丈夫的身份,也算是给你体面了。
方明活不了多久,孩子生下来也是叫你爸爸。
我向你保证,你的身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好了,别甩脸色了,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小事都计较。”
我嗤笑出声,彻底绝了挽救这份感情的心思。
“郑雪,离婚吧。”
我颤抖地拿出那份拟定好的离婚合同。
郑雪看都不看,直接笑出声,“离婚?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离开我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没有我,你怎么活下去?
你都30岁了,谁再给你软饭吃?
凭你脸上的细纹,还是凭你3分钟?”
我摇摇头,到底是没说出辩解的话。
郑雪可能忘了,我们已经4年没有夫妻生活了。
女儿今年三岁,当初她意外怀孕,身材走样,就开始恨我,恨肚子里的孩子。
从医院拿回孕检单,她就把我打了一顿。
害怕伤到孩子,我全程没还手,还护着她。
可她最后拿起架子上的花瓶,狠狠砸在我头上。
碎片插进我的脑袋里,都没换来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她趁我晕倒,直接去医院预约流产手术。
医生说她身体不好,流产会有很大后遗症,她才断了这个心思。
回家要喝水见没人过来送,才发现我没醒。
医生说,再晚5分钟,就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十月怀胎,郑雪变着法折磨我。
半夜要吃家里没有的东西,一不舒服就打我,让我加倍感受她的痛苦。
生下女儿后,她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要恢复身材。
宁可胸涨疼到夜夜哀嚎,也不给女儿喝一口母乳。
我们的感情,就是从她怀孕后,开始变的。
可现在她自愿为别的男人生孩子,让我怎么释怀。
“你不用管我,签字吧。”
郑雪很随意地拿起合同,扫了几眼。
再次看向我,“确定?我签了你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签吧。”
郑雪变了脸色,拿着合同走过来,狠狠砸在我的脸上。
“离婚不是你说了算,再敢提,我就把女儿送出国外,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你知道的,你抢不过我。
毕竟你只是个没用的,软~饭~男。”
郑雪说完,拿起叶酸就要离开。
走了两步,她又折返回来,扬着下巴轻蔑地俯视我。
“忘了告诉你,因为刚刚你不听话,我已经发信息给你妈了。
就说我怀孕了,让她来照顾我。
她可高兴了,所以你最好尽快接受,好好照顾我备孕。
不然我就告诉她真相,我没记错的话,你妈有心脏病吧。
这万一发作,我可是不会出手术费的,丧葬费倒是没问题。”
我猛地抬头看向郑雪,她笑得风轻云淡,抚着肚子离开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角落里传出一声轻笑。
我所有的挣扎,都成了一场笑话。
2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来了,还带了两只乡下的土鸡。
我下楼的时候,她正忙前忙后照顾郑雪,一会切水果,一会给她倒水。
郑雪慵懒地倒在沙发上,享受着这些,不时还要点评抱怨两句。
“哎呀,这水怎么这么烫。
葡萄皮没有剥干净!”
我妈陪着笑脸,佝偻着腰又去重新准备。
我看见她进厨房的时候,捶了两下腰,她的身体根本不能劳累!
我直接冲进厨房,抢下我妈手里的东西,“妈,你去歇会。”
我妈的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可她脸颊通红,眼里还闪烁着光彩。
“妈不累,你和雪雪好好的,妈做什么都行。
儿子幸福,妈高兴。”
我妈又重新把我手里的东西拿走,说我做不好,郑雪怀孕了,要好好照顾。
我知道我妈不是重男轻女,她只是觉得郑雪愿意再生孩子,说明我们的感情变好了。
所以她很开心,自始至终嘴角一直高高翘起。
还在幻想着小孩出生怎么照顾。
每一句对未来的幻想,都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又闷又疼,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屈辱。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找了个借口离开厨房。
女儿醒了,看见郑雪正好端端坐在沙发上,她眼睛亮了亮。
孩子都想和妈妈亲近,可郑雪之前常年不在家。
回家的次数还没有住酒店多。
郑雪心情似乎很不错,她招手让女儿过去。
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妈妈要给你生个弟弟,好不好?”
女儿愣了下,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她低头看见郑雪竟然拉着她的手。
又紧紧咬住嘴巴,另一只手紧握成拳。
半响,咧开一个大笑脸。
女儿声音里还带着哽咽,她响亮喊了声:“好。”
女儿的懂事直接取悦了郑雪,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脸上绽放出母性的慈爱。
她眼神温柔,似乎很享受这样。
可当初她真正怀孕时,是面目狰狞,一下一下捶打自己的肚子。
只因她白月光方明喜欢身材纤瘦的女孩,她就格外注重身材管理。
甚至因为过度减肥节食,患上厌食症。
郑雪当时怀孕前,我们的感情已经有所好转。
她不仅接受我的好,还会对我好。
她确诊怀孕那天,我以为幸福终于要眷顾我。
可没想到是我和郑雪感情破裂的开始。
眼前的一幕太过刺眼,我转过脸去。
再次看向手机。
今天凌晨的时候,方明朋友圈发了一张图。
高高在上的月亮,地上有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面摆着一碗米饭。
我看到的是掉在桌子上,已经脏了的米饭粒。
就像方明和我,白月光和舔狗永远是云泥之别。
郑雪起身,看了我一眼,叫我去书房,她有话要说。
3
郑雪随意地敲击着桌面,见我进来,也只是抬了下眼皮。
她声音平常,就像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她这句话,足以击垮我的防线。
“你帮我算下我排卵期吧。”
我整个人像被长钉钉在地上,身体动不了,可钻心的疼席卷全身。
郑雪丝毫没受我影响,她还在自顾自交代。
“再帮我看看到底哪个姿势容易受孕,反正你也有经验。
阿明身体不好,我不想他这么累。
还是要提高命中几率,早点怀孕。”
我嘴唇哆嗦,浑身发颤,手都握不住。
郑雪见我一直不说话,才舍得抬头。
她看着我,面露不悦,“我得保持一个好心情,你不要总是这副脸色。
这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以前我生理期不准,可你每次都能算出来。
现在算这个就是为难你了吗?”
郑雪顿了下,恶趣味对我说:
“你也不想我跟别的男人太多次吧。
难道你真不怕绿吗?”
她托着下巴打量我的反应,像是在等待一个笑话的诞生。
原来她都懂啊,知道这是绿帽行为,知道我会介意会难受。
可她不以为意,理直气壮。
就像现在,因为不满意我的反应,她又开始变本加厉。
“你不给我算也行,那我只能和方明多做几次,增加命中几率了。
说实话,在这些方面,你还不如生病的方明厉害。”
我感受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是自己用牙齿咬破的。
“好啊,你去做吧。”
郑雪脸上的表情裂开,她盯着我,似乎在找我是在开玩笑的证据。
可惜没有。
她脸上难得有了明显的烦躁,就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那你不怕我跟方明次数多了被你妈发现吗?”
她对我比了个心脏病的口型。
见我脸上终于有了她想要的反应,她才满意地笑了。
郑雪离开的时候,我问她:“你会后悔吗?”
后悔你现在对我做的一切。
她脚步一顿,可始终没有回头。
“你什么时候见我后悔过,别质疑我的决定。
做好你家庭主夫的位子就行。”
4
我以为算排卵期已经是郑雪的极限,没想到她还能更过分。
让我送她和方明去其他房子幽会,还要我在那里等着。
“这种事传出去不好,会影响方明的治疗。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让他来家里,到时候你妈和女儿看见可就不怪我了。”
一路上,我紧紧抓着方向盘,手指因太过用力变得有些红肿。
方明上车后,先把手里的一大捧玫瑰花递给郑雪。
两人在后座眼神交缠在一起,丝毫不顾忌前排我的存在。
就好像我真的只是一个司机。
我故意急刹车,看他们撞在后座上。
郑雪刚准备凶我,方明拍了拍她的胳膊。
随即虚弱咳嗽了几声看向我,“齐深,谢谢你啊,成全我。”
透过后视镜,我清楚看到方明眼里的得意,和根本不屑掩盖的恶意。
“我会好好珍惜雪雪的。”
郑雪满脸感动,“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真傻,非要独立,不用我给你找的专家。
你让我怎么放心?”
方明抬手,把郑雪鬓角的碎发绕到耳后。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怕别人照顾不好你。
我也觉得挺对不起深哥的,哎,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咳嗽得更厉害,手心张开的帕子上是一抹刺眼的鲜红。
可封闭的车厢里,我没闻到一点血腥味。
想再看一眼的时候,方明已经把帕子收起来了。
郑雪担忧到不行。
“你不要情绪激动,我有钱,齐深离不开我的。
而且你这么优秀,留下个孩子也是未来给国家做贡献。
齐深这种废物都能跟我有孩子,你为什么不行!
别自责了,喝点水。”
到达目的地后,两人上楼,留我在一楼客厅坐着。
我盯着郑雪上楼梯的背影,似有所感,她回头,与我对视。
又像被烫到似的,慌乱转身,甚至太过着急,差点摔倒。
手机上,我妈给我发来消息,说给郑雪熬了补汤,回来刚好能喝。
她又发过来一个小视频,女儿在做小蛋糕,对着镜头笑。
懂事地说给妈妈和弟弟吃。
我突然觉得有些疼,低头看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把水果刀握在掌心里。
已经扎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我看着一滴滴掉在地毯上的鲜血,陷入沉思。
我在回忆里挣扎,越来越难受,可也清楚地明白不能这样下去了。
绝对不能伤害到我妈和女儿。
可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把我拉进现实,刚接通,对面就着急地乱说一通。
“是齐深先生吗?您母亲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我这边是帝都辰华月子会所,郑雪女士到底是方明先生的爱人还是您的爱人。
您母亲似乎因为这个,直接昏迷了。”
5
到了医院我才知道,今天是月子会所上门做回访。
他们直接用宝宝爸妈形容郑雪和方明,我妈不信,以为搞错了。
哪怕他们拿出了当时的预定签字,我妈都还在挣扎。
说他儿子儿媳感情很好,不要来造谣破坏。
直到里面有人拿出合照档案,我妈才信了。
据说当时我妈哭着大叫了一声,“我的孩子啊。”
就捂着心脏,晕倒在地。
月子会所的人看我的眼神复杂,有可怜,有震惊,还有嘲笑。
我一点不在意,更过分的事我已经在郑雪那经历过无数次了。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
手术结束已经到晚上了,我妈还没有醒来,我待在她身边,突然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爸爸,饿。”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要是平时,女儿早就睡着了。
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我又赶回家。
进门的时候,屋里漆黑一片,黑暗中传来一声小奶音。
“是爸爸吗?”
开灯,我发现女儿头发凌乱,怀里抱着一个已经空了的水壶。
她告诉我自己一天没吃饭,水也喝光,太饿了。
女儿说完怯生生望向我,又低头抓着自己的裙子。
我眼睛酸涩,眼泪在这一刻险些就要决堤。
我立刻去厨房,给女儿煮了些东西吃。
吃上东西,女儿精神好了些。
她望着我,“爸爸我是废物吗?
刘奶奶和张奶奶说我像爸爸一样没用,等妈妈生了弟弟,就把我扔了。
她们说饿饿就会聪明,到时就不扔我。
我饿就喝水,可是水也没了,我太饿了,对不起爸爸。”
我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快要捏爆,疼得两眼昏花。
好像预感到什么,我赶紧低头,一口血吐在了垃圾桶里。
我擦了擦嘴角,“宝宝,爸爸带你走,没人会扔你。”
我抱着女儿刚走到门口,郑雪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