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大叔 ■素材：马金涛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在80至90年代期间，中国经济正步入复兴之路，改革开放政策推动了基础设施的持续强化，尽管如此，国家许多领域仍旧亟需重建与提升。彼时，社会资源整体紧缺，教育领域尤为突出，尤其是基础教育阶段师资面临较大缺口。面对这一挑战，政府制定了针对性政策，并从中选拔出初中毕业生中的佼佼者予以特别培养。这些精英学生随后被安置到各中等师范学院深造，并一并获得了令人羡慕的城市户籍，在那个时代背景下，这无疑是一种荣耀与机遇的象征。
经过三年密集的专业学习，这些预备教师踏上旅程，前往乡村地区，正式肩负起人民教师的职责。彼时，中等师范学校的毕业生是适应时代需求的关键人才，对于众多来自普通家庭的初中毕业生来说，成为中师生几乎是最理想的职业路径。从1980年至2000年，全国大约有四百万名杰出的初中毕业生被中等师范院校录取，加入了中师生的行列。
在这二十年间，正是这批人毅然决然地走向广阔的农村教育前线，为当时中国乡村教育的稳固与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其中，就有我这个出生在七十年代的人。当年，我凭着优异的成绩（江城县三中中考成绩第二名）考进了江城县中等师范学校，成为了一名很多人羡慕的吃公家饭的人。
各位朋友，我叫马金涛，是一位出生在江城县石洋乡的人。小时候，我家里穷，兄弟姐妹一共有五个，靠着我们的父母在田里刨食，去生产队赚工分，根本无法养活我们。好的是，我们兄妹几个都有上山入水的本事，利用石洋乡的河流和背后的山林，捕鱼捉虾，上山挖野菜掏鸟蛋捕捉野鸡野兔，给我们家庭带来了一定的油水，我们兄妹几个才侥幸全部存活下来。要知道，当时在我们那个村庄，还是有不少人因病致贫，无钱看病而夭折的人。我的一个好朋友马金书，就是因为生病而过早离开了人世，享年13岁。
我们家族很大，人口多，但是彼此之间还是有着共同的亲情维系的。只是，那时候人的寿命还是不那么长的，很多人到了五六十岁都离世了。到了我们的家族，辈分最大的人，就是我的婶婆了。我的婶婆，也就是我爹的婶婶，她对我们这些后辈都很关心，只是年龄大了，而且我的叔公也早早离世了，唯一的孩子，又跑去了台湾。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很是孤单。
因为婶婆年龄大了，所以我们这些晚辈一般都不会去打扰她。而她呢，却耐不住寂寞，常常帮村里人说媒做好事。所以，那时候已经年近70的婶婆，就成为了村里单身汉要相亲的中间人。
婶婆虽然年龄大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很好，而且有空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侍弄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那些地在她的是手里，好像活了一样，种出来的菜长势良好，而且婶婆还是喜欢把这些菜分给我们这些晚辈的家人。所以，婶婆在我们心目中，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有一天，婶婆和几个妇女一起去菜地里挖萝卜。突然，她竟然被一条毒蛇给咬了。大家看到婶婆的手肿得老大，赶紧通知我们。那时候，我已经读初三了，而且我还在家里的一个废弃的牛栏里背英语。但是，我听到婶婆被蛇咬了，就飞奔而出，冲到菜地里，然后背着婶婆就往医院里跑。
我为什么听到婶婆被蛇咬了就这么担心呢？因为婶婆不但是我们家族的老大，而且她最关心我，她说是学习成绩最好，以后可能会是一个大有作为的人。所以，每次我回家，她总会偷偷摸摸地买些饼干之类的点心，偷偷地塞给我，说是要给我补充营养。而且，我听我妈说，有一次她带我去河边洗衣服，我自己离开，走到了马路边，结果被一个人人贩子抱走了。只是人贩子走到半路上的时候，被我婶婆发现了，她冲过去，夺下我，然后把我送了回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婶婆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这样的老人家，我怎么不爱她呢？
因为抢救及时，婶婆的手保住了。包扎好手之后，婶婆微笑着看着我，对我说到：“涛子啊，你这个人不但学习好，而且心地好，你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啊，以后，我一定帮你娶个好媳妇。”我听了，暗暗想：帮我娶了媳妇？那不用了吧？你嘴里的说的媳妇，都是农村人，我以后要是考进中专，考进大学，那我的对象就也是吃公家饭的。我可不想娶个农村的，还继续回来干农活。
不过想归想，我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一怕婶婆不高兴，二怕有人说我看不起农家人。毕竟，我自己也是农家人呢。但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有高一点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嘛。
中考过后，我果然不负众望，考进了江城县中等师范学校，成为了当时村里的第一个吃公家饭的人。父母喜出望外，奔走相告，而婶婆也非常高兴，要求我们家族摆了两天的酒席，招呼大家。虽然酒席上的酒菜都很简单，但毕竟代表着是我们一家兴奋的心情，村民们自然也是祝福声不断。
就这样，我在师范念了三年。1990年7月，我从中师毕业了。到了八月份的时候，我接到教育局的派遣证。派遣证上写着我的工作单位，是江城县最为偏僻的一个学区。接到这个派遣证，我很是伤心。我想，我的很多同学都分配在了平原区，而我却被分配到了山区，而且还是最为偏僻的一个山区。
这时候，婶婆安慰我，说是年轻人就要出去奋斗，不要老待在安逸的地方。
她说：“涛子啊，你不要想待在家里，而是要敢于迈出家门，去外面奋斗。你现在还年轻，而年轻就是你的本钱，你不要害怕困难，不要贪恋家里的生活。要勇敢地走出去，去外面工作！不过，临走你之前，我要帮你完成一件大事。”
那时候，我虽然只是中师毕业，但因为那时候我们读书都比较迟，所以中师毕业的我，也已经20周岁了。按照婶婆的说法，20岁，是一个可以结婚生子的年龄了。而婶婆所说的大事，果然跟这个有关。
第二天，婶婆来找我，她说她要带我去镇上的一家“赖六记馄饨店”吃饭。赖六记馄饨店我知道，这是我们镇最为出名的一家小吃店。这店里，有六道菜，都跟馄饨有关，而且道道都让人唇齿留香，吃过念念不忘。
首先推荐的是“馄饨豆腐”。这道菜选用上好的嫩豆腐，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轻轻裹上一层特制的混沌酱，再撒上些许葱花和芝麻。豆腐入口即化，酱香浓郁，每一口都仿佛能感受到豆腐与酱料的完美融合，让人回味无穷。
接下来是“馄饨炒时蔬”。新鲜的时蔬经过精心挑选，搭配店家秘制的混沌调料，大火快炒而成。时蔬鲜嫩多汁，调料香辣可口，既保留了蔬菜的原汁原味，又增添了一丝独特的混沌风味，让人欲罢不能。
还有一道“馄饨酱香鸭”。这道菜选用肥瘦适中的鸭肉，先腌制入味，再与混沌酱一同慢炖。炖煮过程中，鸭肉的油脂与酱料的香味相互渗透，使得鸭肉口感鲜嫩，酱香四溢。搭配一碗白米饭，简直是人间美味。
最后不得不提的是“馄饨汤圆”。传统的汤圆外皮包裹着店家特制的馄饨馅料，口感软糯，馅料丰富。一口咬下，汤汁四溢，馄饨的香气与汤圆的甜蜜在口中交织，让人陶醉其中。
还有两道菜，我就不介绍了。当我们来到“赖六记馄饨店”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了。婶婆带我坐到角落的一张桌子边，不一会儿，两大碗的“馄饨汤圆”就端上来了。果不其然，传统的汤圆外皮包裹着店家特制的馄饨馅料，口感软糯，馅料丰富。一口咬下，汤汁四溢，馄饨的香气与汤圆的甜蜜在口中交织，让我陶醉其中。
“真好吃啊。”我和婶婆大口大口地品尝着馄饨。突然，从里屋走出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她的出现，顿时让我眼前一亮。只见她的面容精致如画，一双明亮的眼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鼻梁高挺而秀气，嘴唇红润饱满，微微上扬的弧度透露出甜美的笑意，仿佛春风拂过心田，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愉悦。
她的头发乌黑亮丽，闪烁着丝丝光泽。她将它轻轻地束在脑后，留下一缕自然的卷发垂在颈间，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她的皮肤白皙细腻，泛着淡淡的红晕。她身着一套整洁的制服，头上还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黄方格的衬衫衬托出她的清纯与端庄，黑色的裙子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脚步轻盈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跳着优美的舞蹈，为餐厅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风景。
她走到我和婶婆的面前，对婶婆笑了笑：“六婶婆，你慢慢吃，等下我再给你们端一碗。”
婶婆见到那个漂亮的姑娘，赶紧招呼我说道：“涛子，这是赖六记老板的女儿，叫赖九儿，她和你一样，都喜欢什么文学之类的东西。有空你们可以聊一聊啊。”
我站起来，有些红着脸对那个赖九儿说道：“你好，赖……，赖老板，我叫马金涛……”
赖九儿也不好意思了：“别叫我老板，叫我九儿就行了。”说完，她有些害羞地走了。
我们吃完馄饨，婶婆又到赖九儿的店里找赖老板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带着我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婶婆对我说道：“涛子啊，实话实说吧，今天我就是带你相亲的。今天你看到的那个赖九儿，就是你的相亲对象。你告诉我，你喜欢她吗？”
听了婶婆的话，我吓了一跳：“婶婆啊，我刚毕业，而且还要去山区工作，我不能这么早就定什么亲事吧？”
婶婆摇摇头，叹气道：“说实话，这也是你爹妈的意见。最关键的是，赖老板的爷爷和你爷爷是好友，他就一个孙女，总想给自己的孙女找个好的人家，就托我找找看。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觉得你人好，而且你一旦和这个赖九儿结了婚，以后赖家的产业，就是你的了。而她嫁给你，也不亏，毕竟你这样吃公家饭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人了。还有，这事要趁早，避免夜长梦多，像赖九儿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很多人排队追求呢。”
一路上，婶婆不停地给我做思想工作，慢慢地，我也心动了。我想：像赖九儿这样美好的女子，我见见面，聊聊天，接触一下，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吧。于是，我点头答应了婶婆的要求，并且做好了和赖九儿第二次见面的准备。
三天后，我和赖九儿一起来到县城的新华书店。因为婶婆说，赖九儿也喜欢文学。对于文学这个东西，我不知道在婶婆心中，这是什么概念。但是在九十年代，文学其实就是文学书籍，就是著名作家。在县新华书店，我们买了这几本在当时比较出名的文学经典书籍：
1.《白鹿原》：这是当代文学里程碑之作，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一部记录“民族的秘史”的长卷，一部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
2.《爱你就像爱生命》：此书系王小波生前从未发表过的与李银河的“两地书”，也是迄今他们夫妇最完整和独立的一本书信集。其中不仅有热切、坦诚的情感表白，还有彼此对于书籍、诗歌乃至社会的看法，闪耀着理想与爱情的火花，令人动容。
3.《动物凶猛》：这是王朔的中篇小说集，是王氏经典幽默的代表作，在读者之间备受好评，而且大都改编为电影，为观众喜闻乐见。
4.《我与地坛》《我与地坛》是史铁生文学作品中，充满哲思又极为人性化的代表作之一。
……
这几本书，就是当年我和赖九儿一起去县图书馆的时候，买下的经典著作。至今，这几本书，还在我们家的书架上，它们已经成为了我们美好爱情的记忆。就这样，经过几次的接触，我发现，我和赖九儿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慢慢有了感觉，最后有了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了。
经过大半年的接触和书信往来，我们的感情已经很深了。1991年的五一节，我忍受不了对九儿的思念，就坐了一天的车，从偏僻的山区学校回到了老家。一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九儿。我们约定，一起去江边的橘美洲公园散步。
5月2日的中午，我和赖九儿来到橘美洲公园。虽然说这叫公园，其实这只是一片尚未开发的橘子园。午后的橘美洲公园，看不到其他什么人，只有我和九儿的脚步声，响在橘美洲公园的小路上。午后，阳光柔和地洒落在橘美洲公园的橘子树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赖九儿静静地站在一棵盛开的橘子花的橘子树下，那粉嫩的橘子花花瓣随风轻轻飘落，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增添了几分诗意。
九儿微微低着头，脸颊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她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连风都为之静止。我慢慢走到小雅面前时，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地靠近九儿的脸庞，然后，我大胆地吻上了九儿的唇。而九儿也闭紧她的眼睛，努力配合着我。
那个吻，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轻柔而温暖。我感到自己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而九儿也闭上眼睛，任由那个吻在自己心中荡漾开来。那时候，我们紧紧拥抱，热烈亲吻，周围的橘子树仿佛也为这初吻而欢呼，花瓣随风飘落，围绕着我们两人，飘飘扬扬。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留下我们两人心中那淡淡的甜蜜和初吻的羞涩。
有了初吻，我们的感情就浓得再也分不开了。1994年8月，在九儿父母的帮助下，我顺利地从山区调动到家乡的中心小学任教。而我和九儿的婚事，也从定了下来。我和九儿结婚一年半之后，九儿还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而我的这个大胖小子，竟然成功考进北京的邮电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公务员。而九儿呢，则把“赖六记馄饨店”分店开到了北京城。我儿子索性辞了职，担任了北京“赖六记”的负责人。
现在的我，已经和九儿走过了几十年的婚姻生活。只是，在2000年的时候，我的婶婆去世了。婶婆去世的时候，我跪在她面前嚎啕大哭，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婶婆的眼光真的很“独”，她这是曲线救国，让我拥有厚实的物质生活。
——谨以此篇文章，献给我那平凡而伟大的婶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