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拿到清大录取通知书当天，我被推进ICU急救。
「爸爸，我舍不得你啊，爸爸你别走……」小女儿和大女儿泪如雨下。
我抢救无效死亡后，女儿们收起眼泪，面色怨毒，一拳拳打在我脸上，鲜血淋漓。
我些年牺牲事业，为小女儿的学习操碎了心累到吐血，保着她一路到清大，还给她转了5万作为奖励。
眼下，女儿们在恶毒地侮辱我的尸体？？？
01
我飘在半空，惊呆了。
遗体告别现场，小女儿小雪一拳打碎我的鼻骨：
「死得好，死得妙！你终于死了！我早就受够你了！
一个大男人跟娘儿们似的管我学习这么严，
整天躲在家做饭刷碗洗衣服，不会挣钱没一点本事，我没你这样的爸爸！」
大女儿雨萌也满脸凶厉，朝我尸体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一毛都挣不来，当初妈妈瞎了眼嫁给你这样没骨头的软蛋！窝囊废！」
我震惊了，欲哭无泪，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付出，对她们竟然是枷锁，是累赘。
凭什么我为这个家呕心沥血，到头来尸体都被最爱的人侮辱？
凭什么！！！
再次睁开眼，我坐在客厅里。
小女儿小雪笑靥如花看着我：
「谢谢爸爸请的家教，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顶尖985。」
我愣住了，我居然还活着，小女儿懂事，大女儿温柔，之前的死亡是我的幻觉吗？
下一秒，笑容灿烂的小女儿头顶冒出一串小字：
【你脑袋被驴踢了是不是？整天婆婆妈妈就知道逼我补课！
唠叨个没完，没一点男人样子，你也配当我的爸爸？】
我苦笑，之前的死亡不是幻觉，我居然看到了小女儿的心声。
现在是小女儿小雪高三下学期。
小雪主动把一条短信给我看：
「爸，那个黄毛又来打扰我学习了，我直接拒绝了，只想补课提高成绩。」
我对小女儿的话充耳不闻，她头顶的心声直接出卖了她。
【脑残爸爸！你是做饭做傻了还是扫地扫瞎了？凭什么私自给我安排补课？
男同学找我玩有什么问题？我就不能有自己的计划？】
那所谓的男同学，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染了一头黄毛，打着耳钉，还纹了一片乱七八糟的文身。
小雪的心声不停在头顶冒出，和她说的话天壤之别。
家教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站在客厅没动。
小雪的成绩一直是我的紧箍咒，前世高三冲刺，我丝毫不敢大意。
想到尸体被侮辱的画面，我忽然累了，筋疲力尽。
小雪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我和家教各倒了一杯茶。
我强忍心痛，伸手挡住茶杯：
「小雪，你告诉爸爸，你是自愿补课的还是假装喜欢补课？」
02
小雪愣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
「爸爸，我当然是自愿补课的，我不能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心声小字再次出现。
【你不配当我爸！我讨厌你，讨厌你管我！
你个loser，除了管我和姐姐，你还能干什么？软饭男！废物！】
看到小女儿心声，我心都碎了，小女儿一直都在骗我。
我就是那个最傻的傻子。
岳母看家教进门，上前打招呼：「姑娘来，先坐，要辛苦你了。」
下一秒，岳母的心声小字也出现了。
【李智勇，你这当爹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对小雪这么严格，非得把孩子逼进精神病院才甘心是不是？】
原来岳母也看不起我。
我一瞬间改变了主意。
下班的大女儿雨萌走进家门，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爸爸，还是你想得周到，等将来妹妹考上985，你是头号功臣！」
大女儿雨萌的心声也出现了。
【爸爸，你能不能别这么没脑子？
妹妹正是青春期，高考冲刺这么大压力，你要把妹妹逼死吗？
不过这样也行，我当老好人，以后妹妹恨你，跟我亲！】
旁边岳父笑着拍拍我肩膀：
「智勇啊，咱们家最操心孩子成绩的就是你了，以后孩子肯定特别孝顺你！」
【整天就知道念叨成绩，哪次问过小雪的想法？
以后你病了，小雪第一个拔你氧气管！】
岳父的心声也出现了。
所以，我是家里唯一一个错的人？
我心里苦笑，目光落在小雪身上。
小雪打小就是野性子，根本静不下心，这么多年每次成绩下降，都是我及时补救，让她勉强保持在班级前15名。
现在，我一片好心，反倒成了家里的罪人。
如果没有死过一次，如果没有看到心声，我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当初孩子成绩班里倒数，一家子求着我辞职回来看孩子，现在她们全忘了当初是怎么求我的了。
重活一世，我这回也想通了：
「小雪，你真的需要家教吗？爸爸之前没征求过你的意见，这回你说了算。」
03
小雪瞬间点头：
「爸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非常感谢您帮我请的家教，您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不要！我不需要你管我的成绩！我才不要你这样的爸爸！
为什么你没有被车撞死？为什么要天天逼我做题！】
我点点头，语气反倒平静下来：
「小雪，我以后不请家教了，给你减轻压力，你爱干什么就去干，我绝对不阻止。」
小雪目瞪口呆，张大嘴巴。
大女儿雨萌和岳父岳母都愣住了。
说完，我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背靠着墙坐下，眼泪流个不停。
吃晚饭的时候，小雪扔下筷子，眼里带着期待看我。
「爸，你要是真说话算话，就拿真金白银支持我。」
我放下碗，抬眼看她：「怎么了，我支持你，你说。」
「我要去看演唱会，内场票那种，还要跟网红博主学跳舞，学费可不便宜，还有……」
她顿了顿：「我要和男同学出去玩，放松放松，你别管我。」
她说完，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像是在看我会怎么炸毛。
大女儿雨萌皱了眉，想劝两句却没说话，她在小雪面前一直都是贴心姐姐的人设。
我话没说出口，岳母倒是先插话了，故意看我几眼：
「小雪说得对，女孩子也该有点自己的生活，不是什么都能管得住的，我赞成小雪去看演唱会。」
【李智勇该你当坏人了，赶紧阻止小雪，现在小雪学习最重要，其他的都靠边站！】
一家子都关注小雪的成绩，他们都想让孩子跟自己亲，都想当好人，恶名全让我自己背，怪不得小雪恨我讨厌我。
我擦了擦嘴：「就这些？没别的了？」
04
小雪愣了一下，点点头：
「对了爸爸，我不要家教，把你花的家教钱转给我，给我当游玩经费。」
餐桌一下子安静，雨萌呆住，岳母岳父交换眼神，在等着看我发作。
他们虽然总是抢着当老好人，故意激怒我让我当坏人，但实际上还是反对小雪放纵和散漫的。
每次我当白脸，小雪成绩提高了，大女儿雨萌岳父岳母和小雪就更亲了，我一个人背黑锅受排挤。
我笑了笑，掏出手机：「行啊，没问题。」
「啊？」小雪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痛快。
以往我可是黑脸阎王，绝对不会允许她在关键时期掉链子。
我点开银行APP，头也不抬地问：「你出去玩要多少钱？」
小雪眨巴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爸……就那个家教的钱，两千吧。」
我直接转了两万过去：「好，多给你点，省得不够花。」
转账提示音响起，小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瞪大眼睛：
「两、两万？！爸，你这是干什么……」
我靠在椅背上：
「玩就玩得痛快点，肆无忌惮一点，之前是我要求太严了，这是对你的补偿。」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压抑无比。
大女儿雨萌放下筷子，脚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我一下：
「爸，你说话注意点，不该放松的时候别放松！」
【爸你是不是疯了？你当了好人以后我怎么当好人？
你就应该当坏人，多逼逼妹妹，我再哄哄妹妹，
到时候妹妹成绩上去了，功劳是我的，妹妹也对我更亲！】
05
岳母冷笑了一声，添油加醋道：
「哟，还挺大方的嘛！小雪，既然你爸这么支持，
干脆叫上你那个男同学一块去看演唱会，订个酒店住下，玩得开心点。」
【李智勇你脑子进水还是被驴踢了，小雪马上高三百日冲刺，你就放开让孩子玩？
要我是小雪爸爸，当场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小雪看着我，神情复杂，不太确定眼前的我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板着脸教训人的爸爸。
「我尊重小雪的意见。」我起身去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行啊，爸爸，那我就订票了！」
小雪欢呼雀跃地掏出手机，花3800订了某个靠卖屁股出圈的小白脸的演唱会门票。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电视。
岳母盯着我，欲言又止，面色着急却硬是不张嘴，像是在等我爆发。
这次，我不会再当闭眼拉磨还背黑锅的驴了。
自打我彻底放手不管小雪后，家里其他人开始跟我怄气，也不管小雪，就等我低头服软认输。
寒假过后正式开学，小雪彻底玩疯了，回家作业碰都不碰。
连续去看了三场演唱会，前脚刚回来，后脚就又订了新的票。
夜里也不回家，跟那个黄毛厮混到天亮，还偷偷学会了喝酒，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岳母忍不住想管，又怕自己在小雪心中的慈祥形象破裂，在家对我频繁暗示提醒。
「智勇，你最近怎么不看小雪学习了？你之前督促小雪好几次，她那时候成绩升了50分不止呢！」
【李智勇，你小女儿都在外面玩通宵了，你这个当爹的良心被狗吃了是吧，传出去丢谁的脸？】
06
岳母坐在沙发上，一边织毛衣一边偷偷看我。
我头也不抬地刷着手机，像是没听见。
岳父也频繁唠叨我，时不时旁敲侧击。
「智勇，孩子还是要管的，高三不是初三，爸爸的作用至关重要！」
【咋的？以前不是老说要教小女儿做人吗？现在咋屁都不敢放了？啧啧，窝囊废就是窝囊废！】
全家人的心声一个比一个恶毒。
我谁都不理，心里反倒觉得轻松。
当初大女儿雨萌说辅导妹妹功课太累，我不想让她辛苦，主动牺牲自己的事业，呕心沥血撑起这个家。
现在？
我只恨自己识人不清。
手机响了，是我以前的老朋友王刚打来的。
「老李，最近怎么样？」电话那头的王刚声音爽朗。
「还能咋样，胃不好，天天吃软饭呗。」我笑笑。
「哈哈，你别装了，听说你家里蹲大学屋里系毕业了，
我最近在搞文旅项目，缺个懂营销的人，出来喝一杯？」
我刚挂了电话，岳母就着急地开口了。
「你先别急着走，小雪晚上回来还补课吗？用不用我通知补课老师？」
【哟，还有人找你？不会是要哭穷借你钱吧？
你现在除了在家做饭洗衣服，还能干啥？你可别被骗得裤衩子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