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沈煜最忠心的一把刀,亲自助他登上帝位。
待他坐稳帝位后,他说要给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从来不信。
只记得他的一句话。
「你只是我的一条狗,别动妄念。」
1
斗了五年,沈煜总算登上了皇位。
而我作为他手中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自然也能跟着沾沾光,总算能以真面目示人。
还被封了侍卫统领。
沈煜心情不错,问我想要什么。
我恭敬地跪在他面前:「臣别无所求。」
确实没什么所求,毕竟我要的他也给不起更不愿意给。
宫宴上他饮了不少酒,借着透气的借口离了席。
太监首领马安怕他出什么意外,便求我跟上,毕竟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沈煜此时醉意初现,竟然将我拽进他怀里,握住我的腰。
「说吧,朕一定能给你。」
灼热的气息落在我脸颊上,我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
「臣甘愿当陛下一辈子的刀。」
我的话取悦到了他,他掐着我的下巴:「当真?」
如何不真,就算全天下的人背叛他,我都不可能。
毕竟我很爱他。
「一言九鼎,若有违誓,天打雷劈……」
他已然吻了上来。
我只能闭上眼睛接受。
我除了是他最好用的刀之外,还和他保持着这种可耻的关系。
也是因此,我衷心于他。
许是沈煜喝了酒的缘故,他格外亢奋,翻来覆去地折腾我,最后逼着我喊他的名字。
泪眼蒙眬中,我轻轻地叫了声,小心翼翼不被发现。
若是叫他听见清醒过来还不知如何处罚我。
沈煜心满意足地睡了,只有这时我才敢看他,贪婪地扫过他俊朗的脸庞。
我拿了衣裳悄悄离开,我从不在他榻上过夜。
他从前不允,后来允了我也睡不着,只能睁眼到天亮。
之后我便学会了趁他睡着离开。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侍卫,能给他当一辈子的刀我都乐意。
怕只怕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我正抱着剑靠着门框出神,马安苦着脸来求我。
沈煜大清早动了怒。
其实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我也没办法。
但所有人都认为我有办法,就因为我在他身边最久。
我苦笑一声,既然求到我面前,那走一趟也无妨。
大不了挨几声骂。
沈煜见到我,怒火似乎更甚。
「朕有让你进来吗?滚出去。」
我跪在地上:「气大伤身,请陛下消消火。」
他大骂:「养了一群废物。」
我只能保持跪姿,毕竟我本身就不是什么能言善道之人。
叫我来安抚沈煜,简直是个最错误的决定。
过了半晌,沈煜总算开了口。
「朕不过刚登基,朝堂上下便迫不及待地催着朕立后。」
「他们都当真是傻子不成,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的女儿塞进来。」
确实该立后。
毕竟沈煜登基时后宫空无一人,也仅有我一人用来泄欲,朝中大臣仅是为他的子嗣考虑,他也动怒。
果然皇帝的脾性最难琢磨。
「大臣进言并无错漏,陛下正当壮年,是该充实后宫。」
说完我便觉得殿中气氛冷了下去。
沈煜一脚踹在了我的肩头,神色阴鸷:「朕的后宫何时轮到你置喙?」
我自知失言,不敢再开口。
他又叫我抬头,我抬着头,却垂着眼眸。
「看着朕。」
「若是非要立后,你说说谁最合适。」
我才敢看他,只是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看向我的目光更像是要将我吞了。
「太傅之女或是吏部尚书之女。」
「这两位都是在陛下登记时出了大力,哪怕为了安抚人心,也该选其中一位。」
沈煜嘲讽一笑。
「你倒是会替朕考虑。」
我头疼不已,自打他登基之后刁难人的本事越发出彩。
「若是朕立他们当中一人为后,你会嫉妒吗?」
「臣不敢。」
我对沈煜的感情他一清二楚,但他厌恶我的感情,甚至于还因这差点将我打死。
所以我不能有任何感情,至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分毫。
「是吗?那可要好好记住你的话。」
我自是明白。
他是一国之君,会有三宫六院,数不清的美人,而我一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男宠。
2
我被冷落了。
不知我哪里惹的他生气。
或是因我妄议朝政引他不悦或者在期待着后妃进宫一时。
毕竟他本就不是断袖,若非误打误撞,此生我也仅是他的属下。
一个不入流的侍卫。
沈煜总算召见我了。
谢危也在,悄悄朝我挤了挤眉毛。
谢危曾是沈煜伴读,两人关系莫逆,除非大事轻易不会召见。
我心口一跳,怕不是什么好事。
沈煜冷冷地扫视我:「如今西南地区匪患严重,朕派你前去围剿。」
我惊愕不已:「陛下……」
他冷着脸打断我:「朕意已决。」
慌乱之中我求救的看向谢危,他的话沈煜总愿意听三分。
但他只是朝我摇摇头。
我气馁至极,但只能谢恩。
我是沈煜的贴身暗卫,从小便跟在他身边保护,从未离开过半步。
朝中武将不少,派谁都好,竟然派我去缴匪患。
我只好向谢危求助。
谢危摸着下巴。
「正常啊,他刚刚登基尚未坐稳,此时派人领兵,只怕要出事。」
「而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将兵交在你手中他也放心。」
我半信半疑,但偏偏为何是这种时刻。
谢危敲敲我的脑袋:「别多想。」
其实去剿匪我并无异议,只是怕万一我不在谁来保护沈煜,他受伤了怎么办。
犹豫之下,我求谢危帮我照看沈煜。
谢危似笑非笑:「堂堂皇帝,还用着找你一个小侍卫担心?」
我摇摇头。
他不知道,当初沈煜数次死里逃生,全靠着我拼死相护。
除了我,我不知道还有谁为了他肯连命都不要。
所以我真的好担心。
迷糊当中似乎有人摸上了我的床。
我立刻惊醒,反手掐上那人的喉咙:「谁?」
「朕。」
沈煜直接掐住我的腰,咬在我的耳垂上。
我任由着他解开我的腰带。
情动之际,我忍不住喊了声:「陛下,臣明日大早便要走,今日就放过臣吧。」
因为多年习武的底子,无论沈煜折腾的多晚,第二日我都能准时苏醒。
如今拒绝,不过是藏了点小心思。
他无论怎么对我我都愿意,但唯有让我远离他不行,所以我心有怨怼。
沈煜停了手,冰冷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将我推下床。
「你当初如何爬上朕的床,如今反倒清高起来,算什么东西?」
「滚,别再让朕看到你。」
我一点点套上衣裳。
连东西都不算,我只是沈煜身边一条忠心的狗,主人高兴了赏口不高兴一脚踹开。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只能在门口枯坐一夜。
其实顺了他就可以,但我真的拗不过自己的脾气。
就要离开一段时间,正好也可以尝试一下没了沈煜的日子如何。
等将来被抛弃之后也不会太过悲伤。
沈煜心狠手辣,登基以后明里暗里的除了不少人。
我作为他的暗卫,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但毕竟我与他十五年的情分,也许不会对我那样绝情。
我这人刀明知悬于头顶,但不落下我是不会死心。
3
前往西南路途遥远,我只带了五千精兵,速度并不慢,眼瞧着就要到达。
昭告天下的圣旨便来了。
沈煜要立后,迎娶太傅之女柳清柔,尚书之女一同入宫,封为贵妃。
难怪。
我的心口蓦然一疼,眼睛酸涩起来。
总算是明白谢危那日的笑,笑我愚蠢不自量力。
沈煜是怕我影响到他立后,便找了个理由将我支开。
只是他怎么就确定我会阻拦他。
我这样的脾性,他却不肯信我一信。
旁人都说他最是信我,如今看来多可笑。
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是泪。
路过的人都当我是疯子。
早就疯了,为了沈煜如痴如狂。
一路疾行总算到了西南地区,这里百姓苦土匪久已,一听到我带兵前来,纷纷跪道相迎。
因着这里山脉纵横,土匪们将老巢安置在山中,只要官兵一来,他们往深山里一扎,大罗金仙来了也无用。
山又深又大,我带再多的人也无法围起来。
盘桓数日也只是抓了几个小喽啰。
最终我想了个办法,让山周边的百姓暂时搬离,只留下一个地方。
那些土匪都是有一日过一日,总要出来掠夺。
我只需要在一个地方将兵布好等他们自投罗网即可。
办法果然可行,也将土匪一网打尽。
百姓们欢呼列阵。
一个七八岁的稚童跑到我面前塞了我一颗鸡蛋:「谢谢哥哥。」
我愣在原地,从前我的目光只落在沈煜身上,从未真正看过旁人。
如今看到了,鲜活而真实。
就当我要折返之际,有人送了圣旨来,给我的。
贵妃有了身孕,派我去岭南寻些时鲜瓜果带回去。
我不肯,当场撕了圣旨。
沈煜竟然想如此随意的打发我,我偏要回去。
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连让我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不给。
他的绝情我不是不知道,但是真的落在自己身上时还是心寒。
其实回去见到沈煜又如何,也许乖乖去了岭南,还能保住一条命,但我偏执地要回去。
只是回去的途中并不顺利。
将士们知道我是抗旨,不敢再与我同行,我便一人上路。
从前沈煜走过的路便是我走过的路。
如今需要我自己走了。
沈煜再也不肯忍我,直接派了刺客来。
数十个刺客招招要我性命,纵使我武功再高也抵不住。
我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逃了。
从前为了沈煜受伤,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于还在得意。
只要我受伤,他就会对我和颜悦色。
只是后来的一件事令他再也不肯对我好。
如今他来要我的命了。
我和他多年情分,他也下得去手。
其实沈煜从来就是,冷心冷肺,尤其对我。
4
老皇帝子嗣不多,他专门为皇子们培养了一批暗卫。
我自小父母双亡,流落到人牙子手中,辗转之下入宫被选入了暗卫当中。
十岁那年入的暗卫,经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训练才被指派给皇子。
那时的沈煜夹在中间并不受宠,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经常受到欺负。
他鼓起勇气走到我面前扯着我的衣摆:「哥哥,你会保护我吗?」
那一年我十五,沈煜十岁。
我看着他那双渴望的眼睛,我想我得护他一辈子。
我为他扎风筝,教他习武,替他杀人。
他坐在案桌前读书,我听不懂,我的世界除了杀人再无其他,无聊之下我会编很多小玩意逗沈煜。
起先他还会开心的,后来只有不屑。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在二十岁时他凭借着机智以及锋利无比的刀坐上了太子之位。
加冕那日他被人下了药。
我发现之时他已经神志不清,一口咬在我唇上,粗暴地扯着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