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后娶了同为书香世家的张氏,夫妻和睦恩恩爱爱,但一年后,张氏死于难产,又剩下郭恨寒一个人。
自此郭恨寒也看淡了人世间的功名利禄,还有情情爱爱,卖了家中值钱的东西,开始收藏天下各种古籍,整理成册。
有一次听说大化县有一富商家中收藏了绝版的古书,他家子孙不善经营,现在想要卖出。
郭恨寒急忙赶过去买了下来,发现当地风景秀丽,于是暂时住在孤叶寺旁的农户家中。
住了几天,郭恨寒决定以后夏天都来这里避暑,交通也方便,可以读书,也可以骑着小毛驴进山,还能泛舟湖上。
一日饭后散步,看到树下有一女子,女子坐在石头上,看样子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一手抚摸其足,眉头微蹙。
郭恨寒走上前,发现女子容貌秀丽,身材苗条,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
郭恨寒丧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丽人,不觉有些心动,却又不敢贸然搭讪,于是回去让仆人拿来一把竹椅,恭恭敬敬地说:“姑娘坐椅子上吧,石头太凉。”
女子勉强站起身,施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说了一个谢字。
女子坐在椅子上,郭恨寒站在一边,二人都不敢说话,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太阳下山,月牙挂在天上。
郭恨寒问:“姑娘家住何处?”
女子:“我姓许,叫白卉,家住城南。原本和姐妹结伴划船,看到此处风景秀丽便停船靠岸,一只兔子跑出来,我一也是一时贪心,追兔子的时候崴了脚,和姐妹也走散了,现在脚痛不能行走。”
郭恨寒:“我住在附近,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休息一晚。”
许白卉问:“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郭恨寒:“就我和仆人两个,没有别人。”
许白卉:“萍水相逢,突然去你家恐怕不太好,孤男寡女,人言可畏,即便如此,我如何向父母交代?”
郭恨寒:“你就说住在亲戚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白卉思索再三,天色渐黑,答应了他的请求,说:“只能如此了,只不过现在脚痛,还需公子搀扶一下。”
郭恨寒上前伸出胳膊,许白卉伸出纤纤玉手抓住,郭恨寒犹如触电,心情荡漾。
来到郭恨寒的住处,许白卉斜靠在床上,柔声说:“今日无故受苦,公子可否给我一杯茶。”
郭恨寒马上泡了一壶龙井,许白卉看看屋内陈设,桌上还放着没看完的书籍,说:“公子雅兴,此处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此时明月当空,郭恨寒问:“姑娘想吃点什么?可惜山间没有丰盛食材。”
许白卉笑了笑,说:“公子客气了,这个时候不需吃饭,倒是可以聊聊天。”于是拿起一本书,说了一个题目。
郭恨寒出口成章,许白卉赞不绝口,于是又取来一本,又出一题。
郭恨寒思索片刻,说了一篇文章,二人你来我往,甚是投机,说着说着,郭恨寒就坐到了许白卉的身边。
许白卉却说:“天色不早,我也要休息了,你可不要乱来,我相信你的人品。”
郭恨寒急忙起身,到了外间休息,躺下之后心猿意马,自己孤身多年,未曾有此心动的感觉,佳人就在里屋,如何忍耐。
转念又想,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文采斐然,而且如此信任自己方才暂住,不如明日送她回家,才是上策。
天亮后,许白卉想要离去,郭恨寒问:“姑娘,何时再见?”
许白卉:“有时间我会来找你,公子无需挂念。”
郭恨寒送到岸边,刚好停了一条小船,船夫好像认识她一样挥了挥手。
许白卉登船离去,一会儿就看不见了,郭恨寒看了又看,怅然若失,回家后还能闻到淡香,一个多月都没散去。
郭恨寒等呀等,好久没有消息,经常划着小船在河上飘荡,希望能够遇见。
转眼到了七夕,薄雾中看到一条小船,许白卉坐在船上,船上还有两个老婆婆,一个小丫鬟。
郭恨寒想要挥手,许白卉其实也看到他了,急忙用眼神制止,郭恨寒急忙坐好,慢慢划过去。
二人用眉目传情,许白卉的船进城,到了城南,郭恨寒也跟在后面上岸。
许白卉众人走进一间大宅子,郭恨寒在门外徘徊,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丫鬟从侧门出来,问:“你就是郭公子吧,我家小姐叫你,你别说话,免得惊扰了老爷夫人。”
郭恨寒随丫鬟进去,一会儿来到一个园子,种了许多花卉,假山池塘,走过长廊来到一个八角亭,许白卉和两个丫鬟已经坐在那里。
不说许白卉,就这三个丫鬟的穿着都像是天宫下来的仙女,郭恨寒感觉自己是见到仙女了,眼花缭乱。
许白卉:“今日见到公子也是缘分,我们不如作诗方不负今宵良辰美景。”
郭恨寒:“好。”
桌上已经摆了笔墨纸砚,三个丫鬟也一起参与,各具才华,郭恨寒也自叹不如。
一会儿,丫鬟端来水果茶点还有一坛子好酒,各自落座,郭恨寒发现几个姑娘都是海量,许白卉说:“我们击鼓传花,不负美酒。”
酒过三巡,郭恨寒趴在桌上大醉。
天亮后,郭恨寒感觉寒意袭来,还能闻到露水的味道,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豪宅不见,不出处有一巨坟,旁边还有十多个小坟,只留有一块墓碑,还是残全不全,音乐可以看到一个白字。
郭恨寒脊背发凉,想不到竟然遇到了女鬼,慌忙回家。
二十年后,郭恨寒仅有不多的积蓄也花费的差不多了,家中藏书也都丢的丢,送人的送人,最后在朋友的引荐之下到吴员外家做了教书先生。
又到了七夕佳节,郭恨寒不由得想到了许白卉,喝了一杯酒睡下。
睡梦中许白卉飘然而至,说:“公子还记得我吗?找你找的好辛苦呀!”
郭恨寒又惊又喜,说:“我并非有意逃走,只是当初看到姑娘家的坟墓,才知姑娘是鬼非人。”
许白卉笑着问:“鬼又如何,难道你怕鬼,世间坏人比鬼还可怕,鬼也有好人。”
郭恨寒忙点头,说:“是,是。”
许白卉:“再者我父亲是唐朝的将军,守护边疆几十载,想不到被奸人陷害遭满门抄斩,我白家三百多口人无一幸免,当时我才十六岁。我父亲生前爱兵如子,有人悄悄把我家全部的尸骨悄悄偷走,葬在大化先县。”
郭恨寒:“原来如此。”
许白卉又说:“今日我来找你,送你一个见面礼。”
郭恨寒看看她两手空空,有些疑惑。
许白卉:“二位出来吧。”
只见一男一女从不远处走来,郭恨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二人正是自己死了多年的亲生父母,郭恨寒泪流满面,直奔过去,一家人抱在一起。
许白卉:“还有一人,你可认得她?”
郭恨寒往后面张望着,是一个白衣女子,竟然是妻子张氏,张氏热泪盈眶,和郭恨寒抱在一起。
许白卉:“我看你孤苦伶仃一个人,特意去冥府找到你的家人,以后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生活了。”
郭恨寒刚要说话,忽然听到邻居的狗叫,此时已经天亮,发现枕头还是湿的,三日之后,郭恨寒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