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胃癌那天，妻子沈清怀上了初恋亲弟陈见的孩子。

她和陈见在朋友圈高调宣扬。

【宝宝欢迎来到这个世界，爸妈永远爱你。】

陈见回复：【宝宝乖，以后就辛苦妈妈啦~】

面对我的我质问，她却毫无愧色。

“就给陈家留个香火怎么了？你自己不行就不要怪别人。”

我不吵不闹，收起病历通知书离开时。

沈清窝在男人的怀里，眼里全是讥讽。

“他啊，乖狗一个，过几天就屁颠颠求着我要回来。”

可后来沈清却疯了一般打掉孩子满世界找我。

1

沈清刚洗完澡，她主动环住我，声音温和。

“生下宝宝，给你当亲儿子好不好？”

“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陈道的血脉。”

沈清口中的朋友叫陈道，是她的初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陈道出国深造后沈清分手，在国外遭遇不测死亡。

沈清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初恋亲弟陈见的。

恋爱以来，沈清不让我碰她，拉手都不行。

她现在抱着我，换作以往我开心地飞起。

见我沉默，沈清猛地提高音量。

“顾白你不行，我要个孩子有什么错？”

“就给陈家留个香火怎么了？能不能大度点啊！”

字字句句直戳心窝，手指不自觉被捏到泛白。

到了嘴边的质问，又活生生地瘪了回去。

我尝试好好和她说。

“老婆对不起，我真办法把陈见的孩子当成亲生的。”

“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好不好。”

还没等后面的话说完。

沈清冷哼一声甩开我的手，指着我的鼻子骂。

“顾白你连给陈见提鞋都不配。”

“让你当孩子爸是看的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清的字字句句，如同密密麻麻的钢针扎入骨髓中。

胃部翻涌着一阵又一阵的痛楚。

面对咄咄逼人的恋人，诺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真的累了。

三个小时前。

沈清和陈见高调举办宴会，庆祝孩子的到来。

我到的时候，两人正在喝着交杯酒。

周围的人不停起哄。

“快亲一个！”

沈清面色酡红，媚眼如丝，娇声打断起哄声。

“别闹了你们。”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小肚子微微凸起。

陈见大手搂住她的腰，出声维护。

“干嘛呀，清清姐她不好意思，算了呗。”

沈清害羞地往他怀里钻。

和沈清在一起五年，她从未对我有过羞涩的表情，一直冷冰冰的。

有人注意到了门口的我，出声提醒两人。

“顾白来了，别闹了。”

她从陈见的怀里探出脑袋，喜悦语气一扫而光，质问我。

“你来干什么？”

我刚想问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从兜里掉出一个盒子，正想捡起，被陈见一把抢过去。

是我存了几个月的工资给沈清买的生日礼物。

他拿起卡片，读起里面内容，声音阴阳怪气的。

“顾白你真是一条好狗，好舔狗啊。”

有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又装模作样让陈见给我道歉。

沈清冷笑一声，上扬的美眸斜了我一眼。

“他本来就是靠舔才追到我的啊，就是舔狗啊。”

全场哄堂大笑，鄙夷不屑的目光统统落在我身上

陈见变本加厉，取出戒指，神情委屈。

“好漂亮的戒指啊，好好看，可从来没有人送给我戒指。”

沈清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摸了摸他的头顶。

“你喜欢的话，送给你了。”

有人劝沈清。

“戒指是顾白给你的生日礼物，送给陈见不太好吧。”

没等沈清回答，陈见耍起小性子。

抬手将戒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谁稀罕一个软饭男的戒指啊。”

陈见满脸嫌弃，语气鄙夷，又朝着戒指吐了一口唾沫。

“顾白没有生育能力，他的东西送给我，咦太晦气了！”

和爱人坦白的秘密，现在化作尖刀狠狠地刺向我的胸口。

我忍无可忍，冲到陈岛面前，扬起手掌。

沈清站在他面前，面带怒气，“你又在闹什么？”

“小陈心直口快，有些话说出来，不是他的本意。”

“你出息了对一个小孩动手？丢人！”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对沈清下不了手，离开包间。

2

回到家。

由于情绪波动过大，胃部的灼烧的疼痛感加重。

我急忙吞下几个止疼药阻止疼痛的蔓延。

蜷缩在迷迷糊糊沙发上睡着了。

半夜出现了咔哒的开门声。

沈清回来了。

她整个人挂在陈见身上，陈见柔声叫她姐姐。

沈清撒娇在陈见的锁骨处磨蹭。

“嗯不想回去，你陪着姐姐好不好。”

陈见看到我了，故意开口问她，眼神挑衅。

“那顾白要是生气怎么办？”

沈清摇摇头，手指堵在他的嘴。

“管他呢，和你在一起后才真正感觉自己是个女人。”

“陈见我爱你。”

沈清忘情地和他告白，恋爱七年她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哪怕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我缠着她，问她爱不爱我。

她依旧是一脸不耐烦，嫌弃地说。

“多大的人，还不把爱不爱挂在嘴边，幼不幼稚啊。”

陈见把沈清放在沙发上，离开了。

沈清躺在沙发上，用脚踢了踢我。

“去给我倒杯牛奶！”

我起身去冰箱拿一瓶冰牛奶，递给她。

沈清一脸嫌弃：“好冰，怎么不是热的啊！”

牛奶以前我热过才给她，担心冰的对她肠胃不好。

正当我想问她孩子的事，工作群弹出新的消息。

恭喜陈见谈下两千万的大单。

群里全是恭维，陈见获得十万的奖金。

这单子好眼熟，瞧见熟悉方合作方，我的身体忍不住委屈地发抖。

明明是我没日没夜陪酒陪到胃出血，谈来的合作。

就这样轻飘飘的记在了陈见头上。

而我拼尽全力，最后却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场面。

我举起手机屏幕面对沈清，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辛辛苦苦谈下来的单子给他？”

见我情绪激动，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瞬间恢复正常。

“哎呀我知道你辛苦了，单子还会再有的。”

她为了陈见，第一次哄我，挽着我的手臂撒娇。

“就算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好不好，你就让给他，你最懂事了。”

和沈清在一起七年，每次吵架，她都会冷处理。

直到我自己消化好情绪后，上赶着舔她舔到她开心为止。

她喋喋不休替陈见说话。

“陈见一小孩也不容易，我们能帮就帮点。”

“不就一个单子而已。”

我无语到笑了，大力甩开她抱着我的手，反问她。

“我喝到胃出血才谈来的合作。”

“在你口中就成了一个单子而已？”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揪着，疼得喘不过气来。

她明知道单子我是拼了命得来的合作机会，却随手送给陈见。

太可悲了，这就是我爱了七年的女人。

她瞧着我脾气还在，索性也不哄了，不耐烦起来。

“胃出血？你现在不好好的吗？身体健康得很。”

3

我好好的？身体健康？

多讽刺的话啊，从恋爱七年的女友口中说出。

但凡她用心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她就能发现她化妆桌上的诊断书。

事实是诊断书放在她桌上两天落灰了。

她也能发现我日益消瘦的身体和家里大把大把的头发。

可沈清沉浸怀孕的喜悦中，怎么会注意到我呢？

女人板着个脸，厉声反驳。

“再说了，人家都让我当妈妈了，我不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愣住了，怒气涌上心头伴随着腹部的绞痛。

恋爱七年以来，我第一次吼她。

“感谢人家让你当上妈妈？”

疯了。

她皱着眉头，捂着耳朵坐回沙发上

“你这么大声吼我干嘛！”

沈清的语气里满是嫌弃，话里话外都是指责。

“你自己不能生？还不让我和别人生？大度一点行不行啊。”

深深的无力感将我裹挟，动弹不得。

最后沈清摔门离开，直到早上才回来。

我没有给沈清准备早餐，又吞了几颗止痛药。

刚到楼下时正好碰到沈清和陈见。

她和以往吵架一样冷着我。

沈清说公私分明，工作和感情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以前不愿意带我去上班，担心同事说闲话。

现在她却特意早起，去接陈见来上班。

如今看来我是有多愚蠢。

一进公司，同事纷纷恭喜我。

“顾白恭喜你啊，要当爸爸了。”

“是啊，这么大的喜事你还瞒着，啥时候和沈总领证啊。”

陈见委屈起来，冲进沈清的办公室。

我被叫到了办公室。

陈见红着眼睛，像是一只受伤的兔子。

“清姐姐我才是宝宝的爸爸啊，你什么时候和软饭男分手啊？”

沈清摸着他的头，耐心地安慰。

“很快的，我看见他就恶心。”

即使沈清不喜欢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股细细疼痛。

见到我，沈清的怒气上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

“顾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心思如此恶毒啊？”

“你让陈见在公司怎么和同事相处？”

我笑了，在她眼里什么都是我的错。

“怎么相处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见立马反驳：“你就是嫉妒我，故意在公司编排我。”

沈清再次警告我，让我别乱说话。

很快那个乱嚼舌根的同事就被揪了出来。

和我没关系。

沈清出乎意料发消息给我道歉，又让我下班以后等她。

“你不是说想去看科技展览吗？我手上有两张陪你去看好不好。”

4

一直期待着沈清能陪我去看科技展，鬼使神差的我答应了。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大楼的保安的手电筒光照在我脸上。

原来时间早已过了很久，时针默默从6点指向了12点。

我等了很久，沈清一直没来。

打开手机点开朋友圈，被陈见发的空中餐厅烛光晚餐刷屏了。

心底扎根许久的东西一瞬间烟消云散。

和保安道别后，下楼刚好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沈清开车回来取文件，和我正好碰上。

“下班了，你还不回去？”

沈清完全忘记了让我等她的事，开开心心和陈见去吃晚餐。

我嘲讽道：“沈总还是贵人多忘事，说下午让我等你。”

“转身就和你的小情郎去约会。”

沈清面露尴尬，又瞬间消失，语气不悦。

“没来你就走啊，说话能不能不要夹枪带棒。”

“我和陈见只是朋友，我把他当弟弟。”

我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和弟弟去吃烛光晚餐？给弟弟怀孩子？”

我看着沈清依旧娇媚好看的脸上，试图看到一丝愧疚和歉意。

可惜什么都没有。

沈清愣在原地，刚想反驳，我早已消失在雨中。

晚上胃痛到无法呼吸，又吞下几颗药片，缓解疼痛。

几分钟后，沈清带着陈见回来了。

“你在家啊？我把陈见带回来住两天，你没意见吧。”

见我不说话。

沈清以为我又在发脾气，不愿意让陈见住。

“顾白你也太不懂事了！”

“小肚鸡肠！陈见都生病了，当姐姐就应该照顾弟弟。”

我看着陈见脸色确实比平常差点。

“他怎么了？”

沈清向陈见投去关心的目光。

“他啊，胃病，不好好吃饭。”

陈见的胃病沈清能立马发现，而我得了胃癌她却一无所知。

爱与不爱差距就是这么明显，心像被人揪住一般疼。

沈清推了推我：“你去给他做碗粥。”

她说的粥是我原本专门为她调配的，试过了许多版本。

才留下最合适她的，现在让我给一个男人做。

胃开始异常的疼痛起来，浑身止不住发抖。

见我迟迟未动，沈清催促我。

“你吃我喝我的？现在让你煮个粥磨磨蹭蹭的。”

胃里又一阵绞痛，喉头涌现出一股辛甜。

“脸色这么难看，下一句不会要说你生病了吧。”

“呵别装了，真恶心！陈见睡你房间，你睡沙发。”

陈见幸灾乐祸。

“顾白哥，也太爱争宠了，难过姐姐不喜欢他。”

沈清点了点他的鼻子，动作宠溺，“就你话多。”

强撑着身体回房，我不想待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等到收拾东西下楼，沈清才注意到我。

“大晚上你收拾东西这么多东西干嘛？”

和沈清谈恋爱以来，她说喜欢城市里有一盏灯为她而亮。

我就在别墅七年，每天为她做饭，等她回家。

她却在和陈见约会，给陈见怀孩子。

她反应过来，我要离开了。

“你要走？”

她认为是展览的事让我不开心了。

沈清又放低了姿态，温和的嗓音中带着微不可查的讨好。

“生气了？下个星期我一定陪你去看展览。”

我摇头声音平淡：“不用了。”

沈清情绪更加激动。

她抢过我的行李，抬头质问我。

“至于要走吗？都说了陈见只是我的弟弟。”

“你还在生哪门子气啊！”

“我和陈见又没发生关系，只是找他借了一个精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