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在剧里的高光不是抢来的,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好的演员不管戏份多少,人设如何,总能演出角色的魅力,正如演员吕行在电视剧《一念关山》里一样。
他饰演的是杜长史。
一个将“之乎者也”的传统观念内化于心也略微有些守旧的文官能有始有终、从一而终地践行着自己的使命,一路守护公主,不管有多危机重重,他都没有临阵脱逃,反而迎难而上,杜长史实在是叫人刮目相看。
某种程度上,不乏迂腐、愚忠、顽固的他比某些孔武有力却贪生怕死的武将还叫人肃然起敬。
平时的杜长史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看着是胆小懦弱,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到了关键时刻,他从不掉链子,危在旦夕之刻,他常常能挺身而出,忠于职守,不辱使命,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在危急关头也能弯弓射箭,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身处朝堂行于乱世,没点心眼是不可能的,能屈能伸的杜大人尤其擅长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看清局势。
家国存亡大于个人生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杜长史能始终不忘初心,固守本职,忠心报国,知恩图报,英勇护主,就能担得起“胸怀大义”这四个字。
演员吕行演出了角色的灵魂,让这个戏份不多的“杜长史”有了存在感,变得可爱又可敬,有血有肉,让人印象深刻。
不得不说,45岁的他已然不复当年清朗俊俏的小鲜肉模样,整部剧看完几乎认不出其是当年大热剧《刁蛮公主》里那个风度翩翩的白云飞,这叫人忍不住感慨岁月不饶人。
近些年,身材发福、俊朗不再的吕行被观众直呼“童年男神被毁”,滤镜退却后,他从当年让人念念不忘的小鲜肉笔直滑落成了叫人不忍直视的油腻大叔的模样。
不过,话虽如此,吕行长相被指油腻,但表演倒不像大名鼎鼎的那几位众所周知的“油王”一样尽显油腻,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不火,但他的演技却是愈发地扎实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岁月也是把磨刀,时间带走了他的帅气,却给了他趋于成熟的演技。
《秦王李世民》里的刘文静;
《神医侠侣》里的项云;
《烟花三月》里的康熙帝;
《刁蛮公主》里的白云飞;
《贞观之治》里的李承乾;
《永不消逝的电波》里的赵子岐;
《光荣大地》里的栓五子;
《师傅》里的谢思雨;
《马迭尔旅馆的枪声》里的高恒书;
《恋恋不忘》里的林建东;
《政委》里的宋云杰;
《东宫》里的高显;
《司藤》里的赵江龙;
《说英雄谁是英雄》里的傅宗书;
《月歌行》里的卢笙......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吕行能够到的影视资源十分有限,今非昔比的是,早年间他还能时不时担任一下重要的配角,现在却已经沦落为在十八线开外的小角色扎堆了。
这倒是有点打破了观众对娱乐圈裙带关系倾轧的既有观念,吕行实在是哪儿哪儿都令人看不出其与在演艺圈“战功赫赫”、德高望重、才高八斗的葛优葛大爷是亲戚关系。
不为人知的是,吕行是葛优的外甥。
不言自明的是,有了这层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是指日可待,吕行如果机灵点,攀亲带故地操作一番,也不至于混得个如此不声不响、没名没姓的地步,幕前的演员吕行甚至还没有幕后的导演吕行名气大。
打出道以来,他一直回避与葛优之间的亲属关系,几乎不曾利用过这层关系。
某次出行里,葛优要坐火车到海口,吕行也正好要去海口见制片人,想着顺路还能方便照顾舅舅,他们才一起同行,没想到将舅舅送到红毯现场,他就势被工作人员抓着一起去走红毯,两人间的关系才被首次公开。
出生自哈尔滨,早早成了哈尔滨话剧团的一员,吕行很早就确定自己的演员之路。
男儿志在四方,他也很快不甘于话剧团这个方寸之地,想投身于更广阔的舞台,现身于面向家家户户的大银幕,吕行毅然辞去体制工作,孤身背上行囊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文艺主阵地——北京。
北漂的日子是简单且无聊的,没有生活可言,充斥的只有“贫穷”“迷茫”和“无数次的濒临放弃”。
没有根脚之人刚开始总是很难拿到入场券的,每天往返于不同的剧组,跟虚妄冷酷的现实打交道,吕行直面的是无人问津的窘迫。
他最深刻的体会是“没钱真的万万不能”。
有一回面试一个剧组,和导演争取角色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回家的公交车早早就下班了,当时在东三环的吕行陷入了很短暂的挣扎。
要不要打车?
他犹豫了三秒,“打车要花掉下半个月的生活费”的现实让他如梦初醒,不知道准确的回家路线,但知道大概顺着长安街就能到家,他开始了漫长的步行之旅。
几个小时后,看着望不到尽头的路,吕行终于掐灭了回家的念头,在路边的长椅上,他躺了一夜,因为奔波了一天精疲力竭,他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吕行去麦当劳门店洗了把脸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见组工作。
故事的结尾是如此劳心劳力的他并没有争取到那个角色。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他才看到曙光,吕行并不为当初的落魄叫屈,而是觉得很庆幸,那虽然艰难但很有滋味。
而饶使自己过得寸步难行,吕行也并没有向舅舅开口。
“演员是一个需要耐得住寂寞的行业,刚出道的时候,舅舅就教育我做演员要踏实,不能急。舅舅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绝非一朝一夕,这是需要自己去磨练的,而不是依附于关系。”
也许因为这样的自强不息,他最后能凭借《刁蛮公主》里的白云飞在演艺圈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正式站稳了脚跟。
那几年,吕行已经不愁戏拍,鲜花掌声接踵而来,一时之间,他应接不暇,在被飘飘然的追捧之下,陷入了“膨胀”。
被名利所裹挟,他变得愈发浮躁,没有了当年拍戏的初心,丧失了赤子之心,表演趋于套路化,内心无法保持谦卑,旁人的逆耳忠言也被其视作了耳旁风,此前求之不得的角色他也看不上了。
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找他的戏变得屈指可数甚至寥寥无几。
将吕行“拉回来”“拽回到地面上来”的是他的舅舅。
吕行经常和葛优聊戏,对他的话很是信服。
“毫无疑问,他是我的偶像,舅舅给我最大的帮助是让我学会如何做好一个演员,如何做一个好人。”
听从其“夹着尾巴做人”“不忘初心”的建议,他让自己沉寂下来,几乎有一年时间没拍戏。
再回归,吕行没有了戾气,变得更加地踏实和沉稳,回归了刚开始的简单和率直。
《永不消逝的电波》的制片人、导演一致力邀其饰演男主角,按道理,如此热门的角色没有人会拒绝,但吕行却婉拒了。
原因是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角色,离人物太远,自己强行入局会糟蹋整部戏。
“能发挥的戏就接,不属于自己的不强求”成了吕行的职业准则。
“我对我自己的状态挺满意的,定再高的目标也不现实,就踏踏实实地演好自己该演能演的戏就行了。”
他走得很慢,迄今仍没能大火,40岁才凭借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里的吴小姐的丈夫一角拿下了澳门国际电影节的最佳表演男新人奖。
跟吕行的表演事业一样“慢热”的还有他的感情生活。
尽管一直向往一个稳定的婚姻与家庭,但他一直没能等到那个对的人出现,45岁的年纪,他还是“光棍”一条。
时间久了,他也渐渐想开了,唯一让他过不去的就是自己仍是孤身一人伤了父母的心,吕行对此心存愧疚。
为人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孤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婚姻最真实的本质就是相伴,尽管当初因各种五花八门的理由捆绑在一起,但到了最后只有相伴才是真的。
它是一场合作,也是一场长期投资,如果没有你不欺我少年穷,我不负你糟糠义,没有几十年的风雨同舟、同共甘苦,又何谈年老之时,病痛缠身、发白齿疏的彼此仍相互搀扶。
说到底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生活未免太过孤寂,吕行说不遗憾是假的,但姻缘总归是不能强求的,他只是觉得对父母有愧。
他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事业才刚有起色就把远在东北的爸妈接到了北京安家。
有时自己接不到戏,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即使没有工作也会按点儿出门,谎称去拍戏,然后去见组,尽管在外面碰了一天的冷钉子,他回家后也会和家人乐呵乐呵地说着“在剧组里发生的趣事儿”。
后来,戏多了,如果剧组离家近,他妈妈常常来探班,会亲自下厨做很多菜给儿子,让其和同事们一起分享,最后妈妈比儿子还受欢迎,吕行感激之余也很心疼。
于是,他叫妈妈不要再“折腾”,自己一收工就火急火燎地赶回家陪父母,有时候赶到饭点还会给他们做饭。
“能在父母身边,就是孝顺,到我们这个年纪应该是为父母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聚少离多的时候就三番五次地打电话,好几次不能回家过年,吕行就把父母接到剧组一起过年,平时在家,他就会带老爸去逛逛花鸟鱼虫市场,带老妈去近郊赏景游玩,不管在哪,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很幸福。
活到当下永远是唯一正确的人生指南,此时此刻的舒适才是千金难求的,这其中包括三个方面,物质生活、人际关系还有精神生活。
因为吕行要得不多,所以知足常乐的他很轻易地达到了当下的舒适和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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