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江淮三年,当初情窦初开,懵懂无知。
高三毕业定情,他送了我块表,说是传家宝。
可转眼他的白月光回国,一通电话就把他叫走了,留我在酒吧外吹冷风。
我咬牙拉黑,扭头走进典当铺,卖了他的表。
后来他来我的柜台买口红,我给他推荐了谁用谁社死的泥煤色和死亡芭比粉……
1
“亲,一经售出无质量问题概不退换哦。”
我冲江淮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毕恭毕敬地递上口红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紧蹙的眉头诉说着他此时不怎么美好的心情。
或许是他骨子里的绅士风度,终是没爆粗口,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要是早知道欺负他能让我如此心情愉悦,我肯定天天晚上去他家门口蹦迪。
但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江淮走后没多久,店长气冲冲地到柜台,吓得我一度以为刁难江淮的事被发现,双腿差点哆嗦到地,听她问新到的口红谁卖出去了,我这才缓过来。
我估摸着这怕是到月底了,过来问业绩选销冠,老实巴交地交代了近期卖的货,就在我要说到卖给江淮的泥煤色和死亡芭比粉时,她不耐烦地打断了我,“谁让你汇报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把YJ款口红01黑和02粉色号卖出去了,自己想办法回收!否则后果自负!”
她双手叉腰,劈头盖脸地一顿说,我一头雾水,直至身边同事提醒我才知道315打假期间,YJ口红厂房被抽查到制作环境和材料不达标,产品已经全面下架,发出去的也要收回来。
刹那间,我脑袋一片空白。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江淮还我?
恬不知耻地打电话,低声下气地求他?
我摇摇头,想也不想地拒绝。
不说他电话换没换,他为了别的女人跟我分手,他才是那个渣渣,凭什么要我服软?
“叶汐,刚才我说什么了,你听到没?!”
店长的大嗓门吓得我三魂七魄没了大半,磕磕巴巴地应了句‘听到了’,赶紧追出门。
江淮来的时候没开车,应该还在附近。
我骑着摩的左右晃脑袋,没过几分钟还真的找到了。
我高兴下车,还没停稳,一个女人出现挽住他的臂膀,我脸上的笑慢慢消失。
是李玥,我高中死对头。
我抬头,是一家婚纱店。
2
我有那么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回过了神。
我这么进去要肯定不行,见婚纱店招销售,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江淮和李玥进去不久,我脱了工作服去应聘,人事问我熟不熟悉各类婚纱,我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熟悉啊,怎么不熟悉。
我追了江淮三年,从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饿了送饭渴了送水,迟到帮他背锅,作业帮他补齐,那时的我就是一条哈巴狗,现在想想都是自卑史,江淮一定是可怜我才答应跟我在一起,之所以会带我去转一家家婚纱店,肯定是为了出国的李玥。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我现场入职。
给江淮介绍婚纱的店员过于紧张,一句话磕巴了三次,气氛冷凝到了极点,人事推我出去替她。
我就这么直直站两人跟前。
当然,我化了妆戴了口罩。
我昂首挺胸走去,夹着嗓子说,“两位,要看看什么样的?直身、拖尾还是抹胸?”
我面带微笑介绍婚纱,上下扫了扫李玥,自动忽略了最后一种。
都说男人眼光差,要找也不找个比我身材好的。
我全程不看江淮,一是怕他认出来,二是根本不想理。
谁知李玥这么快就挑中一件去试,原地只剩我和他两人。
我一阵发懵,但一会儿便镇定下来,眼角的余光左右环顾,很快锁定了他身后的口红袋。
我想开口,顿了顿还是止住了,跟江淮大眼瞪小眼,直到李玥出来我都没能往下一步。
我笑着迎上去,装看不见她身上的褶皱,睁眼说瞎话,“你真的太漂亮了,如果现在有口红就好了,肯定更能衬托出你的高贵气质。”
“阿淮,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我吗?”李玥的娇滴滴还是跟之前一样,我笑靥如花,忍着吐出隔夜饭的冲动拿起地上的口红袋,旋盖故作惊讶,“啊?怎么是粉黑色号啊?”
我见李玥同样一副惊讶,略带一点难堪,我恰到好处地掏了兜里的玫红色爆款,“我这里有一支,你要不试试?”
李玥见我像见了救星,趁她试妆,我想顺势拿走口红袋,就此开溜,刚才一直不说话的江淮终于动了唇,“等等。”
谁等谁傻子,我紧了紧手心,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全然没注意到口红袋底下拉了一道大口子,等我马不停蹄地跑远才发现口红不见了。
我今天绝对出门没看黄历,遇到江淮和李玥算了,还被店长一顿数落,等回到家已靠近晚上八点,我进了电梯,摸了摸兜掏电梯卡,结果发现怎么也找不到,继续掏,发现袋里也拉了一口子。
想也不用想,电梯卡肯定是跑的时候掉出去了。
我住12楼,一层一层爬上去不现实,我去物业打算补办一张,手续走了一半,耳边响起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我是C1203户,过来登记信息。”
3
我目瞪口呆,宛如遭了一道晴天霹雳。
江淮竟然住我隔壁?
他如今不是小有成就,听说是江城集团有名高管,不去高档小区来这老破地方做什么?
“有笔吗?”江淮问,我装没听见,他径直走到我跟前拿笔,不知是手抖还是故意,笔掉在地上连带着他身前袋里的两支YJ口红。
他泰然处之捡起回去,沉眸敛目,认真写字的模样倒是较之前更成熟了些。
卡一办好我就逃离了是非之地,开门时不经意瞥了旁边一眼,门口摆了两盆百合,我怔了怔。
当初我送给他的第一束花就是百合。
我不管江淮是不是想膈应我特意摆上的,过了一天我已经累得眼皮只打转,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只想明天再管,几天下来,店里其它YJ口红回收得差不多,就差我了,店长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处理不好就卷铺盖走人,我刚买了房,每月还房贷开支不小,出去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比现在更好的。
我没有选择。
摸索到江淮最近回来都是晚上七点多,之后房间里会传来噼里啪啦的做饭声,晚上没有别的动静,李玥并不住这边。
取回口红只需要一个契机。
我已经拉黑了江淮,要接触只能死皮赖脸,左思右想还是盛装打扮一番,炒了几个拿手好菜加上一瓶红酒,敲了敲门。
“谁?”
“是我。”我咬了咬唇,江淮开门,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倚靠墙,“什么事?”
我本来紧张不已,不过低头看到江淮系着小熊维尼的围裙,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收拾好心情,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酒,“老同学多年不见,不来一杯?”
江淮没答应也没拒绝,那双宛如黑曜石的眸子从上到下飞快地掠过我身上的每一寸,最后唇边溢出一抹薄笑,“叶汐,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勾引我吗?”
我没皮没脸地对上他的视线,“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呢?”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江淮将我拉进去,疯狂地吻着我,我半推半就引导他坐到桌上,给他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红酒,这酒度数高,我记忆中的江淮是喝一杯啤酒就能倒的,灌醉他不是什么难事。
但江淮今天几杯酒下肚,除了期间去了趟厕所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我有些头晕脑胀,我晃了晃,想邀请他继续喝,他抿了一口扣住我的后脑勺渡了过来。
我彻底断了片。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一丝不挂地躺在江淮床上,身上的红痕清晰可见,门口站着一人。
不是江淮,而是李玥。
3
“叶汐,你怎么会在阿淮房间?你、你做了什么!”
我脑袋疼痛欲裂,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冲进来,像个泼妇一样掀开被子,抓着我的头发看床单,“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不知道他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吗!你这个贱人!”
头皮传来的剧烈痛楚叫我立马清醒,我看到床上的猩红这才意识到昨晚真的江淮做了过线之事,我想解释李玥却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和她扭打在一起,下意识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我当初和江淮在一起好好的,是你出现给他打电话介入了我们的感情!你才是第三者!再说你跟江淮领证了吗?没有你就没资格指责我!江淮想跟谁在一起,想睡谁都轮不到你说!”
“你,我跟你拼了!”我跟李玥扭打在一起,直至江淮开门拉开了我们,我见李玥重重甩了他一巴掌,他默不作声,我呆住了。
我记得江淮最在意别人动他的脸。
三年前,一个混混拦他收保护费手上犯贱捏了他的脸,结果江淮直接废了那人的手。
男女都一样。
我顾不得深思其中缘由,生怕再待下去我和李玥要闹到见血的地步,我捡起地上一堆破烂狼狈而逃,懊恼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跟江淮纠缠不休。
李玥家里有钱,据说还是好几个学校校董,收购了不少公司,李玥出国回来,不用四处奔波就能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有权有钱自然就有手段和影响力,等我重新化好妆遮住脸上的淤青赶到店里,她已经在店长面前数落我的种种罪行。
店长当然不会因为我得罪一个富贵千金,叫我给李玥正面道歉,我直截了当拒绝,“凭什么?她又不是VIP客户,如果她能办一个,我到会考虑一下。”
“你!”李玥气急败坏,甩了一张黑卡砸到我脸上,“贱人好好收着!”
我勾了勾唇,不以为意。
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宰了李玥整整二十万。
“你还有什么话说,马上给我跪下!”李玥趾高气扬,真仿佛这偌大的江城都是她一人说了算,我笑得甜美而又生人勿进,“尊敬的李小姐,我只是说会考虑,没说一定哦。您需要买什么吗?”
李玥没想到我会这么厚脸皮,只好向店长发难,后者冲我大吼,“叶汐你行为不检点,不要影响店,要么道歉,要么你主动辞职!”
我白了她一眼,只好将她私下勾搭老富豪的事捅出来,不管她背后怎么骂我,我屁颠颠地走了。
想开我,那得掏不少的赔偿金。
还有李玥刚才开VIP的钱,一分都别想赖。
一路上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什么‘骚狐狸’,‘不要脸,一天到晚就会勾引别人丈夫’,‘拜金女’之类,我从小到大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少遭人白眼,如今这么些流言蜚语我还是能承受住的。
但当晚,我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囡囡,最近在外保护好自己,别回来。”
4
“妈?怎么了,喂?”
我再打过去,已是忙音。
预感不好的我立马想回去看看,刚出门就看见两盆被砸得稀巴烂的百合,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李玥。
我联系了高中同学,查到了李玥住址,动身准备去解决问题,说明我和江淮的情况。
我买了果篮和一些礼盒,打算登门道歉,不管是不是故意,和江淮发生了关系是我不对,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把我爸妈牵扯进来。
我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等到了李玥,正要过去却见她匆匆出门,我叫了辆出租跟在后面,一路停下一阵愕然。
她来江淮家做什么?
我斗着胆子跟上去,小心翼翼跟李玥间隔了大概一层楼的位置,见她进去了,我才走到门前。
李玥一没买礼,二脸色难看,怎么看都不像探望公婆,我高中见过江淮父母几次,大学教授,典型的知识分子,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李玥因我跟他们起争执,我万万过意不去。
结果比我想象得还槽。
“江海,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我们快结婚了,他竟然跟别的女人滚了床单!你说他有没有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我听到李玥歇斯底里的咆哮,杏目圆睁,江海是江淮的爸爸,她怎么能这么跟自己公公说话?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李玥的疯狂,没过一会儿,屋里传来噼里啪啦,锅碗瓢盆破碎的声音,我一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江淮爸爸痛苦的呜咽。
我瞳孔一缩,最坏的可能,李玥已经绑架了他。
我没傻到这个时间冲进去,我报了警,立刻去江淮公司告诉他情况,前台见我拎着大包小包,还以为我是来攀关系,飞快拦住我,我着急得不行,“我要见江淮,你就跟他说叶汐有要紧事找他,是关于他爸的。”
前台半信半疑,打了电话对我摇头,“抱歉,江总在开会,说让您误回去。”
我急得直跺脚。
有什么会比自己爸还重要的?
我原地等了几分钟,犹豫要不要冲上去,江淮在一堆记者的簇拥下靠近,我急忙迎上,拉住他臂膀,“江淮,李玥她绑……”
“这位小姐,请你自重。”江淮打断了我,生硬拉扯掉我的手,“如果你还要这么纠缠不休,那我只能让保安请你出去了。”
我一阵愕然,不知道江淮怎么态度变化这么大,江淮旁边记者对着我按了一连串快门,“请问您就是叶汐小姐吗?传闻您跟江总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是不是真的呢?”
“据说是你不要脸,半夜送上门勾引的他?”
“请问您知不知道江总在和李玥小姐交往呢?你是怎么看待自己第三者身份的呢?”
我脑袋嗡嗡作响,江淮没有帮我解释的意思,我也顾不上解释,只想告诉他李玥正在危害他的爸,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谁知江淮竟说,“叶汐,请你不要再勾引我,我有李玥。”
咔嚓咔嚓,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在离我远去,我什么都听不到,所以从始至终江淮就是拿我当一个暖床工具?他爱李玥,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是我多余了。
我该走了。
我扭头跑了出去,身后记者还在追,路上行人还在说三道四,我跑到家门口还不得安生。
重重的敲门声,宛如一记又一记的重拳狠狠砸在我的胸口,叫我喘不过气。
事情发酵得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一觉醒来,江城铺天盖地都是我不要脸作贱自己的新闻,店长开了我,并没有给我任何的补偿,还说我影响到了门店的声誉要起诉我。
开庭时,李玥在场,我很惊讶她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她请了全城最好的律师,我败诉得体无完肤。
我只能卖房赔偿。
一夜,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爸妈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我想买张飞机票回去,身上的钱不够。
短短几天,我居然混成了这幅样子。
真可悲啊。
看着路边各类闪烁的霓虹灯,人来人往的车辆,我眼前出现飘忽不定的魅影。
我喝了三斤二锅头,昏倒在路边,不知哪个好心人给我送到了医院,酒精中毒洗了胃。
“年纪轻轻的,干嘛想不开?”
“你还年轻,等你以后做妈妈了就能体会到成年人生活的低谷,有什么事缓过来,爬过去就好了。”
我不是读书的料,从小到大长辈的话我没听进去多少,我总认为那些大道理都是空的,可现在听劝,我突然悟了。生活是如此,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
几年拼搏我好不容易在江城有了一席之地,凭什么沦落至此?江淮不顾他爸的死活倒打我一耙?他既然这么喜欢吃李玥的软饭无情无义,那我也不必留情了。
5
第二天,我到了江淮公司堵他。
江淮搂着李玥出来,我一阵恶心,挺着肚子上去抱住他大腿,狠狠掐了把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江淮,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弃我跟孩子呢?你忘了要照顾我们一生一世的吗?你怎么能为了往上爬就抛弃我们母子?”
江淮怔愣住了,连带旁边的李玥,“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有了江淮的孩子!求求你,把孩子爸爸还给我吧!我现在没地可去,我挨饿挨冷没关系,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着我受苦!”我哭得撕心裂肺,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路人围了过来对我拍照摄像,有人认出了我是最近新闻头条,“这不是那个小三叶汐吗?难道背后还有隐情?原来是渣男为了飞黄腾达,抛妻弃子?”
“我看像,原来李玥才是小三!我得赶紧传到网上让更多人看看!”
李玥瞬间破功,“你们再瞎说,小心我把你们都抓起来!”
“呦你看看,这哪有一点名媛样子,看来她才是见不得光的那个!”
“你、你们!”李玥让保安过来要赶,我嘴边藏笑,李玥把这事闹得越大越好,不过江淮这么沉得住气?居然一点反应都没?
然而还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些,下一秒,他甩出一沓红钞,冷冷吐露,“打掉。”
我木讷了一会儿,立马捡起,继续哭诉,“一万?你用一万买我们孩子的命?你怎么能这么心狠?”
李玥像受到启发,砸过来一张卡大喊,“里面有五十万,马上给我滚!”
我双臂接住,假装虚弱踉跄几步,任由保安把我撵走。
五十一万进账,这两人的钱真好赚。
我晚上临时租了个民宿,自己留了几万,其它的都汇到了爸妈账户里,从电话里我才得知近期李玥派人找过麻烦,我让他们赶紧搬家,好在两人都没事。
悬着的心落下,我化了妆开了直播,带起了货,今天有几家美妆公司找我代言,我明白自己虽处风口浪尖,但也是流量中心,好好利用,我活得不会比之前差。
我不管弹幕是猎奇、抨击还是欣赏,我带完货又做起了手工,没过多久,一条爱心复古项坠就做好了,不少人都说想买了送给男朋友,我莞尔一笑。
当初我也给江淮做了一条,可他只是看了看就丢了。
也是,这么便宜的东西怎么会入得了他的眼?
砰砰,我听到了敲门声。
我以为是房东有事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个魁梧男人,他冲我泼过来一瓶不明液体,等我意识到危险想避已为时过晚,就在我认为自己一生就这么完了的时候,我被一道强有力的臂膀拉到一边,高大的身影挡在我身前。
“江、江淮?”我惊讶到无以复加,陌生男很快逃之夭夭,滋啦滋啦的声音入耳,我这才回神,“快把衣服脱了!”
江淮额上冒汗,任由我动作,薄唇溢出一抹笑,“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我还是白了他一眼,看到他后背因为浓硫酸烫了一大片,我心尖一颤,想打120却被他制止了,“我不去医院,这里有消毒工具吗?”
“我去问问。”
房东很热心,给我拿了个急救箱,我关好门给江淮处理伤口,棉签蘸着碘酒一遍遍消毒,他硬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江淮身材很好,浑身上下肌理分明,没有一丝赘肉,宽厚的背要因为我留疤,我是怎么也过意不去的。
给他小心翼翼包扎好,我抿了抿唇,“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他依旧拒绝,调戏我,“你是在担心我?你不该问问我为什么会到这里?那个人又是谁?”
“不用想也知道是李玥找的人吧,她要找我易如反掌。”我没什么表情,“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
江淮将唇边的弧度蔓延得更深,倏地靠了过来,眼神是难以掩饰的火热,“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宝宝。”
他摸了摸我的肚子,意有所指,我脸颊微红,但很快恢复如初,“我是骗你的,我没怀孕,再说就算有,那也是私生子。你想要宝宝的话,可以去找李玥。”
“我可以理解你在吃醋吗?”他似乎早就看穿,一路指腹停在我锁骨的位置,再指了指自己的,“叶汐承认吧,你心里还有我。”
我抬了抬眼帘,他脖颈上的吊坠闯进我的视线,叫我身子猛地僵住。
趁我怔愣的时候,江淮要吻过来,我推开他,“这样不好,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介入你跟李玥。”
这是实话,我只是想好好过活,找个一心一意爱我的男人,成家立业。
我和江淮已是过去式。
他似乎也听懂我的话外音,脸上再次冰冷,穿衣起身,重重关门。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我怕李玥为了江淮再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我不想再报复,第二天收拾了一番打算就此离开江城,但开门我却收到了一封请柬和一个礼盒。
江淮和李玥今天要结婚了。
我弯了弯唇祝好,打开礼盒,笑容全然消失。
里面竟是我卖掉的那块表。
6
我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