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一步两步 ,一步一步似爪牙。”这个旋律,在十多年前,无人不知。很多人的记忆里,直到今天也一定还环绕着它的余音。但是在背后,还有一个本来也有机会同样家被喻户晓的名字——约瑟翰·庞麦郎,却在爆红之后即陷入了沉寂,后来甚至还曾被强行送进精神病院。直到几天前,他以一种近乎悲壮的方式复出,再次进入一些人的视野中。一场只有9个人的演唱会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庞麦郎是谁,但很多人一定听过一首叫《我的滑板鞋》的歌,其中最为人熟知的就是那句“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十多年前,这首歌最火爆的时候,著名导演贾樟柯说自己被听哭了,称赞它:“多准确的孤独啊!”
然而爆红如昙花一现。在你方唱罢我登场,走马灯一样的娱乐圈里,很快就很少有人再提及庞麦郎和《我的滑板鞋》。直到今年 3月15日,黄焖鸡、卫生巾、冻虾各种词条占据热搜的同时,另外一个新闻隐没在角落:庞麦郎宣布复出后,个人巡演的第一场在贵阳开唱。和大家所熟知的演唱会不同。自己联系好场地以后,庞麦郎独自一人坐火车到贵阳,随身背着一个明显老旧的背包,外加一个火车行李架上很常见的手提袋,里面装的是12套演出时要穿的衣服,外加两双鞋。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当天,到现场的观众有9个人。
庞麦郎贵阳演唱会现场庞麦郎如期表演了自己准备的歌曲,还给到场的每个人都送了签名照。并对媒体表示,演唱会还算成功,后面还有机会做得更好。现场的歌迷中,有一个人是从深圳赶过来的。他说自己和贾樟柯一样,在十几年前听《我的滑板鞋》时,就很受触动。
这次在网上看到消息第一时间就买了票。场地的老板也不是第一次和庞麦郎合作。这次庞麦郎联系上他时,他也很乐意。因为他觉得庞麦郎的故事应该被现在的年轻人知道,说不定能从中收获一些鼓励。场地没有收取费用,而是讲好从票房中分账。只是票房的惨淡超出了意料,基本就是白送。
除票房之外,还让场地老板感到遗憾的是庞麦郎的唱功实在是有所欠缺。不过现场的另一个粉丝却觉得这并不重要,“用心去感受,做自己就行了”。关于庞麦郎的这些争议,在十多年前就有,而且更为激烈。但关于他的争议,不过只是娱乐圈的冰山一角。
庞明涛,1984年出生在汉中市宁强县沙河村的一个农民家庭,家境很不好。后来爆红一时的时候,他对媒体说自己是台湾基隆人,1990年出生,即便他连基隆在地图上的方位都无法准确地指出来。庞明涛的故乡在大巴山和秦岭之间,是地理上最能体味得陇望蜀的地方:古蜀道的入口。
庞明涛小时候学习成绩很不好,性格又古怪,唯一的朋友是姑姑家的奶牛。他常常蹲在一旁,看奶牛大口大口地吃草,大坨大坨地拉屎。一看就是一下午。身体瘦弱,除了放牛,别的农活庞明涛都干不了,也因此总是被周围的人瞧不起。他没考上正经的高中,读职中又觉得没希望。
下班以后,同事们抽烟、打牌、天南地北神侃的时候,他就面墙而坐,在膝盖上摊开一个作业本,一首接一首地写歌。《我的滑板鞋》就这样写出来的,“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灵感得益于杰克逊魔幻的太空步。后来庞明涛的母亲告诉记者,庞明涛很多时候写了又撕,撕了接着写,写了一麻袋,塞在床底下。
2013年,庞明涛带着自己比较满意的十几首歌,决定去北京发展。因为他发现,汉中这个地方还是太小了,也没有前途。他坚信自己能做第二个杰克逊。在北京一下火车,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就去了网吧,上网查询录音公司。在众多的录音公司中,他最后选了一家,压上了全部身家6000块钱,给自己录专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钱又给了录音公司,对中介机构也不信任,庞明涛每天夜里只能去网吧包夜,通宵玩连连看,累了就用自己从陕西带来的床单裹住头,靠在椅子上睡一觉。
后来上网的钱也没有了,就只好去公园里凑合。好在当时正是夏天,北京的夜晚也不冷。他在北京参加各种选秀活动,无一例外都以落选告终。录音公司最终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飙高音、高大上”的效果。离他心中的国际化相差甚远,几乎可以说毫无关系。
庞明涛所做的事情,没有得到家里任何人的理解和支持。当然,也没得到家里人的帮助。他的家人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只当他在外面瞎混,一个劲催他赶紧回老家。就在他又气愤又伤心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2014年 名利之重下的惊惶 2014年,是一个有毒的年份。李代沫、宁财神、柯震东、房祖名、张元、王安全、黄就是在2014年6月,《我的滑板鞋》真的火了。“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一步两步 ,一步一步似爪牙”几乎无处不在,无人不知。很多明星在不同的场合,都争相模仿。很多人在不同的场合,都在讨论。不管别人怎么评价,庞麦郎坚信是因为自己的歌唱得好,打动了人心。
庞麦郎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别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信任,除了姑姑家的奶牛和警察。但是后来他对警察也不再信任。据说他曾经因为丢了20块钱,在北京朝阳警局大闹,要警察立即帮他找回来。最终警察无奈联系了他家人接他回去。他从此不再相信警察。
他还没成名时,觉得家人“不懂自己的理想”,也没有别的朋友。成名以后,觉得所有人“太坏了,都是坏人,所有人都在骗我,想利用我名气搞钱”“他们就是嫉妒,在搞我”,但凡父母或者熟人找他时,他都觉得是“我火了成了肥肉了,哪个都想来割一刀”。他尤其厌恶和痛恨媒体。
鲸书当年在《惊惶庞麦郎》的最后写到,庞麦郎邀请记者去KTV唱歌,他唱了两次《我的滑板鞋》以后,没有人鼓掌喝彩,“他为自己按响了屏幕上的‘欢呼’键”。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在这个昏昏绕绕的世界,在这个花花绿绿的娱乐圈,又有多少人是真能找着调的?又有多少人会真心为他人鼓掌?反正熙熙攘攘,吵吵闹闹,谁又不惊惊惶惶?那自己按下“欢呼”键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