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夜,萧承晔将我丢入青楼,任人凌辱。
他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
在那间破旧不堪的柴房中,我绝望地死去。
重来一世,他笑盈盈地看着我,面上满是虚伪的关心。
这一次,我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他的手。
「别装了,帝位不会是你的。」
1
重生醒来,我回到了安国公林长庚的寿宴上。
上一世,我与萧承晔的赐婚便是在这场寿宴之上。
这一次,我不会让这赐婚如期而至,也不会让他如愿登上帝位。
因为我知道,我嫁与谁,谁便能坐上这帝位。
寿宴上,酒过三巡,众人已有些醉意。
觥筹交错间,林长庚忽地咳嗽了几声。
整个宴席都安静了下来,萧承晔也不由地直了直身板。
我知道,我的赐婚即将到来。
于是,我在给林长庚倒酒时故意不小心地把酒洒到了他的衣衫上,他不得不先离席更衣。
在服侍完林长庚更衣后,他并未急着离开。
他悠闲坐下:「说吧,有何事要让你以此种方式单独与本公见面。」
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大宦官,怎会连这些小举动都看不清。
我心中早有准备,立刻面露难色:「爹爹,女儿不能嫁与萧承晔。女儿发现他动机不纯,更是对爹爹有二心。」
于是,我将萧承晔命人长期在林长庚的饮食中做手脚以及在墨行司安插眼线的事情全盘托出,并差遣手下人将证据与证人一一呈上。
这些证据证词并不足以让林长庚完全相信我,但疑心的种子一旦埋下,他便自会去查证。
毕竟这些,萧承晔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事实。
上一世,萧承晔贸然在林长庚的饮食中掺入了落回草,险些被林长庚察觉。
若不是我从中斡旋,那个蠢货早就露馅了。
林长庚听完,情绪并未有很大起伏,而是嗤笑一声。
「我还以为这些个皇子有多大的本事,想这么毒死本公,怕是在做梦。既如此,这婚事便就此作罢。」
我心中冷笑。
对于林长庚来说,我嫁与哪个皇子并不重要。
我和萧承晔都是他稳固政权的棋子罢了。
所以不论他扶持哪一位皇子,我都是未来的帝后。
林长庚更衣回寿宴后,便没有再提起赐婚之事。
面对萧承晔的奉承讨好和试探也是似笑非笑地淡淡回应。
2
这下,他该着急了吧。
果不其然,宴会一结束,萧承晔便匆匆赶来寻我。
他神色十分急切,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臂。
「今日安国公为何未曾提及你我赐婚一事?可是发生了何变故?」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我只觉令我无比恶心。
但我依旧神色如常:「今日他怕是喝醉了,一时未曾想起来,而且据我观察,最近他的记性似乎不如从前。」
我故意压低声音:「怕是殿下的药已经开始起效了。」
落回草是一种稀有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
服用一段时日后,人便会神智不清,甚至走火入魔,最终内力全失昏迷不醒。
但这对林长庚来说,根本不起效果。
萧承晔一下子松开了我的胳膊,面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那就好!,也不枉费本殿千辛万苦寻来。」
我揉了揉还留有微微疼痛的胳膊,心下暗骂道:「蠢货。」
也不知道上一世,我怎么会选中他。
真该好好找个大夫看看眼睛,怕是患了严重的眼疾吧!
临走时,萧承晔又恢复了他那温情公子的人设,对我含情脉脉地说道:「你行事也要多加小心,万事有我。天冷,你快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亦满眼含情:「小女多谢殿下关怀!」
望着萧承晔远去的背影,我眼中的温情瞬间消失。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些所迷惑,沦为棋子。
落得个「他人春风得意,我却只能自缢」的下场。
3
我是宦官林长庚的义女,掌管着林长庚一手创建的墨行司。
六年前的崇门之变,林长庚铲除异己,控制了当今皇帝,成为了朝中只手遮天的安国公。
墨行司是林长庚培养死士,探听朝中各动向的地方,拥有着极其森严的等级制度。
我也曾是其中的一个死士。
为了活下去,我费尽心机一步一步地暗中谋划,才从那些死士中脱颖而出。
我被林长庚选做了墨行司的掌司人,成为他的一颗棋子。
可是林长庚不知道的是我如此费尽心机爬上来的目的,是杀了他。
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也正有此意的萧承晔。
那时,百般试探之下,我便与萧承晔达成了约定。
我助他登上帝位,他帮我杀了林长庚。
不久后,林长庚便在皇上面前为我和萧承晔赐了婚。
在我和墨行司的助力下,他如鱼得水。
可是在萧承晔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宫中却出现了刺客。
林长庚被乱箭穿心而死。
一时间,朝政清明,天下太平。
以往遑遑不可终日的日子终究是结尾了
本以为事情就如此结束。
可就在我准备辞行的那日,萧承晔约我一起亭中共饮美酒。
酒喝到一半,他忽地对我表明了心意,让我不要走,留下做他的皇后。
许是酒的催化,或是这些时日里他的无微不至让我确有心动。
我鬼迷心窍的答应了。
现在想来真是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然而在封后大典的前一夜,萧承晔却强行给我灌入大量的落回草,并将我绑走,丢入了青楼。
那时我才明白,他不是要封我为后,而是借我掌控墨行司。
显然事情完成地十分顺利,萧承晔在封后大典前便掌控了墨行司。
所以才要迫不及待的铲除我,好与他青梅竹马的楚霜霜缔结良缘。
毕竟往后的日子,他一看到我,便会想到往日那卑躬屈膝的憋屈日子。
可惜这一世,他怕是要和这些憋屈日子生生世世地过下去了。
4
夜深了,我悄悄地换上了夜行衣。
今夜安国公大寿,举城同庆,各处守卫都十分懈怠。
我轻而易举的躲过巡查,进入了金凤楼。
金凤楼是城中有名的青楼,也是萧承晔手下最大的一处暗桩。
楼主是一个年轻女子名为云娘,据说颇为倾慕萧承晔。
我匍匐在云娘房间附近的屋顶上,观察着房中的动静。
看花窗的影子,房中似有人在与她交谈些什么。
不一会儿,屋中熄了灯。
紧接着云娘与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悄悄地出了金凤楼。
我以夜色掩盖自己的行踪,一路追踪他们到城外的一处隐蔽的山脉处。
等再靠近些,便隐隐约约地瞥见山中的火光和一些打铁的声音。
想来,这便是萧承晔在城外私铸兵器的地方。
前世,他对兵器行的事情闭口不谈。
即便我无意间撞破了他和云娘的谈话,
他也只是告知我一些皮毛,对于所处的位置更是讳莫如深。
想必也是对我早有了防备。
就当我打算再上前一步细看时,田间的一只兔子突然蹿了出来。
它弄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云娘身旁的黑衣男子十分警觉,立马转身向着我所处的方向,慢慢试探着走过来。
我屏住呼吸握住了我腰间的软刀。
准备等那黑衣男子靠近时,先出其不意地划他两刀,再轻功逃跑。
就在此时,我的左前方突然有了身响。
那黑衣男子转头的瞬间,我被一个人捂住了嘴拖到了另外一处巨石后。
那黑衣男子见是只兔子窜出来,便放下了戒心,和云娘慢慢走进了山洞。
此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转头刚想道谢,却见那人一把拉下遮脸的黑布,一脸嘲笑似的看着我。
「看来林掌司这警惕性不高啊!轻易便叫人察觉了。」
待看清那人的面貌后,我亦不甘示弱。
「五殿下这偷摸跟踪的技术倒是炉火纯青啊!不像是久病之人能做到的。」
来人正是五皇子萧淮憬,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儿子,自小体弱多病。
就连今夜的宴会也是称病未来,却未曾想会在此处遇到。
萧淮憬掸了掸身上的树叶,勾唇一笑道:「久病之人体弱,身子骨自然也轻,还望林掌司体谅一二。」
我似笑非笑:「殿下就不怕臣女把今夜之事告诉他人?」
萧淮憬毫不在意:「是告诉我的三哥还是你的好义父?」
我顿了顿,看向他的眼中带着寒意。
他竟然知晓我与萧承晔的往来,看来这个五殿下并非传闻中那么懦弱无能。
「依我看,我那三哥也对你不怎么信任,不然怎会连他兵器行的事都有所保留。」
「至于林长庚,他疑心深重,你告诉他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何必那样做?」
萧淮憬的每一句话都正中我心中所想,一时之间,我竟有些猜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