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天使”，不止阿丽塔

“持枪天使”/Anónimo limeño

说起天使，你会想到什么形象？

小男孩丘比特？圆圆胖胖，手里拿着爱之箭，向人群中的男男女女胡乱开弓。或是达·芬奇笔下的天使长乌列尔（Uriel），一个美丽、温柔的女性，守护着襁褓中的婴儿。

无论如何，你大概不会想到一个“好斗”的形象。

达·芬奇笔下的天使长乌列尔（Uriel）。/《岩间圣母》局部图

然而，回顾历史中的天使形象，它们并非都是那么平和、恬静，很多天使看上去甚至非常“不好惹”——它们常常佩戴武器，比如中世纪风格的长矛、宝剑，甚至“冷兵器”枪支。

等等，这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纯洁无辜的小天使吗？

回溯“天使”的词源，我们就会发现，天使和天使之间真的会千差万别。英文中的“angel”源自于古英语 engel和古法语 angele，二者都出自拉丁语“使者”(angelus)。在希伯来语中，天使一词“Mal'akh”也意为使者。

在犹太教的记载中，天使是一种由上帝创造的“超自然生命体”，属于灵性生物，数量众多，不计其数。在希伯来圣经里，天使的形态是由“火”和“风”构成的，没有具象的肉身。

天使的形态是由“火”和“风”构成的，没有具象的肉身。/壁画

天使是一个“灵”，为什么还会长出翅膀？因为在人类的解读里，天使是上帝的信使，需要很快的速度，所以人们就想象它们拥有翅膀。

除此之外，天使也有“三六九等”。

根据中世纪早期的神学文献《天阶序论》，天使分为3个等级，每个等级都有3种天使。它们分别是：

天使也有“三六九等”。/wiki commons

上三级——神圣阶级（炽天使，Seraphim；智天使，Cherubim；座天使，Ophanim）

中三级──子的阶级（主天使或权天使，Dominions；力天使，Virtues能天使，Powers）

下三级──圣灵阶级 （权天使，Principalities；大天使，Archangels；圣天使，Holy angels）

在《圣经》里，这些天使的“相貌”也各不相同。

比如，在《旧约圣经》里，“炽天使”撒拉弗长着6只翅膀，里里外外都长着眼睛，而且喋喋不休，日日夜夜地向上帝细语。

“炽天使”撒拉弗长着6只翅膀，里里外外都长着眼睛。/wiki commons

这些壁画里的炽天使，既不可爱，也不率真，而且一不小心，还会唤起你的密恐。

再比如另一位“座天使”Ophanim的长相多少也有点可怕。在希伯来语中，Ophanim意为车轮，它经常会出现在神的脚下。从11世纪起，它在艺术作品中的样子通常是长满眼睛的飞轮，带着火焰与翅膀，好似一个魔幻版的交通工具，和人形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座天使好似一个魔幻版的交通工具，和人形完全没有任何关系。/wiki commons

不过，说起最有“人样”的天使，大天使“米迦勒”（Michael the Archangel）绝对榜上有名。

米迦勒这个名字的希伯来文意为“谁似天主”，不仅它的形象，接近神的模样，而且还拥有很强的“战斗能力”。

《圣经》的《启示录》中记载，与撒旦的七日战争中，米迦勒极力维护上帝的统治，并率领天使，与“撒旦”巨龙作战，最终它打败了撒旦和它的差役，还将后者逐出天国。

因此，在基督教的艺术作品中，米迦勒通常是一位意气风发的金发少年，他常常佩戴十字形宝剑，手拿盾牌，踩在巨龙头上，而巨龙就是魔鬼撒旦的化身。

《反叛天使的堕落》/拉斐尔

有趣的是，米迦勒手中的武器并非一成不变的，随着时间更迭，这支“兵器”也会紧随潮流。

在一些文艺复兴画作中，米迦勒手里拿的是法尔基砍刀（Falchion Sword），它曾是文艺复兴最流行的武器之一，也是贵族、骑士阶层最爱用的兵器。法尔基一词来源于法语，意为宽刀，是一种单刃武器，看上去，和大众所说的“剑”十分相似。

到了17世纪，天使的武器升级了。艺术作品中的天使甚至开始与时俱进，“持枪”工作。

米迦勒手中的武器并非一成不变的，随着时间更迭，这支“兵器”也会紧随潮流。/15世纪绘画，wiki commons

比如，在卡拉马卡大师（Master of Calamarca，玻利维亚）的画作中，米迦勒拿着前膛枪（muzzleloader）。表面上，米迦勒正在准备开火，但实际上，它既没有握住扳机，也没有将扳机保持在视线水平。

前膛枪诞生于15世纪的西班牙。使用者需要将弹药从枪的前方装入，然后从后方点燃弹药，进行射发。起初，前膛枪要用火绳点燃火药，因此也称为火绳枪。

尽管火绳枪射速很慢，容易在使用过程中自我暴露，但无论如何，它都是人类第一支可以扛在肩头使用的枪。

米迦勒拿着前膛枪。/卡拉马卡大师

19世纪起，枪械蓬勃发展，很快，前膛枪就被历史淘汰了。

有趣的是，“持枪天使”大多出现于西班牙殖民时期的艺术作品中。为了劝奉殖民地区的原住民改信天主教，画家们索性就在天使的画作中加入前膛枪元素，一方面作为对原著居民的“威胁统治”，另一方面，它们可以为天主教徒提供“军事保护”。

于是，和《圣经》八竿子打不着的佩枪的天使就这样诞生了。

参考资料：

维基百科 | 天使等级

Bilibili |《圣经》里的上三级天使与天使长们

Smart history | Master of Calamarca, Angel with Arqueb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