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贤路上的夜东京,是阿宝负责投资玲子负责经营的酒家。
夜东京经营上海本帮菜,尽管与黄河路上的饭店相比有些逊色,但夜东京却因为宝总的魅力,吸引不少关注宝总的人前来,生意还过得去。
然而,每次开股东会玲子向宝总汇报经营状况时,总是大倒苦水,声称夜东京亏损,不挣钱,都是自己在苦苦撑着,需要阿宝不断注资。
每次玲子开口要钱,宝总听完解释,也不深究,基本都是玲子要多少给多少。
玲子不断跟宝总要钱,成了爷叔嘴里不折不扣的"讨债鬼"。
宝总做生意可是精明人,短短几年的时间,没看到收入也就罢了,还往里砸了不少钱,这不禁让人好奇,宝总做生意一向都是高瞻远瞩的,为什么夜东京亏损他却毫不在意?
爷叔认为夜东京是阿宝和玲子合资做生意,既然不赚钱就没有必要继续。爷叔说的不无道理。
但宝总并不是这么认为,夜东京除了是他谈生意的私人会所之外,夜东京还是他每天跟人谈完生意能够吃到一碗适口泡饭的地方。
每次去到夜东京,玲子都会细心地为他准备好泡饭和六碟菜,这叫做满堂红的六碟小菜,分别是螺蛳菜、大头菜、萝卜头、酱瓜、花生米、红烧肉,都是宝总舌尖上的最爱,到别的地方可备不全。
虽然玲子貌似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而且一见面就像大姐一般,嘴巴叽叽喳喳、罗里吧嗦的,宝总也不多说话,似乎玲子总占着上风,血脉压制阿宝似的,但她心里总是为宝总着想的。
夜东京每天都会留出一张桌子,宝总、玲子、葛老师、陶陶、菱红常常围坐聚在一起吃饭,汪小姐跟宝总熟悉之后,也成为其中一员。

在一起吃了一餐又一餐玲子的饭菜之后,夜东京不知不觉已经成为这群人的情绪交流站和精神家园,彼此提供情绪价值,感受和友情的温暖。
所以夜东京赚不赚钱宝总根本无所谓,夜东京就是他的饭堂,他的私人会客厅、俱乐部,一个像家一样包容他的地方。
所以葛老师宁愿少收玲子的房租,也要给她坚持经营下去。
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如果就这样在吵吵闹闹中行云流水般度过,也是每一个人的期望。
而因为一对从菱红手里卖出的珍珠耳环,玲子翻倍报价让宝总送给汪小姐,导致汪小姐被举报下放工厂。从而引起了夜东京友情大地震,最后解散。
玲子改变了夜东京的经营模式,即使是参股的葛老师、菱红或陶陶,不预约就没有桌子吃饭,甚至预约也不一定按时可以有桌子。而宝总则被玲子划掉了股东的资格。
宝总谈完生意,没了听牢骚,惬意吃泡饭的地方。
陶陶收摊后没了躲避老婆,撒欢发牢骚的地方。
葛老师这个包租公只能在家里饱一餐,饿一餐,难得有可口的热饭菜吃了。
菱红一边啃着鸡爪,一边毒舌身边一干朋友的场景也不再会有。
熟悉而温暖的生活说没就没了,每个人心里都满怀惆怅,不舍得。
留恋原来那些每天见面互相开玩笑、互相慰藉的时光。
宝总问玲子,夜东京改名吗?
玲子说:不改,留着做纪念吧。
宝总听了失落的心得到些许安慰,嘴角上扬。
夜东京重新开张那一晚,陶陶被赶到菱红店里,望着灯火辉煌的夜东京。
陶陶嘀咕:门一开,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菱红靠在门口,回了陶陶一句: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菱红也决定改变自己,于是离开上海到北京去寻找自己。

看见菱红拖着行李箱离开,玲子让菱红等一下,匆忙跑进店里拿钱,想起往事时常,一边用报纸包钱一边默默流泪。
玲子冲出屋外,菱红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玲子大喊:钞票够伐?
菱红也被感动了:会有的呀。
上了出租车的菱红,向玲子挥挥手,嘴里喊着谢谢,离开了。
玲子站在街边,手里拿着一捆钱,在风中独自伤怀。这就是相爱相杀的闺蜜情,不管是刀子嘴,还是小动作,生气时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之后却依然轻轻放下,念着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
夜东京和气一团的友情,最终也因为志向不同而各奔东西。
无论是上世纪90年代的经济高速发展时代,还是当下全方位碾压的信息时代,每个人都希望除了家之外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而夜东京,就是一群闯荡江湖、打拼职场的朋友们降压的好地方,在这里,嬉笑打骂、随心所欲、吃吃喝喝、其乐融融。

职场中人不仅羡慕嫉妒,更充满向往!
只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再留恋,也要重新走上只属于自己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