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桂芝，今年六十八岁，是一名退休教师。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让我看清了许多事情。
那是去年深秋，我突发脑梗住进了市人民医院。医生说情况不算特别严重，但需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这一住就是两个月，也让我见识到了儿女们最真实的一面。
我有两个孩子，女儿小红今年四十三岁，在一家服装店当营业员，儿子小军比她小两岁，在建筑公司上班。自从他们各自成家后，虽说都住在同一个城市，但来看我的次数并不多，特别是小军，连过年都是匆匆来去。
得知我住院的消息，小红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她二话不说，直接跟老板请了长假，说要在医院照顾我。我心疼她工资不高，让她回去上班，她却说："妈，你就安心养病，工资的事不用担心。"
每天凌晨五点，小红就起床给我熬粥。病房里不让用电磁炉，她就跑到医院后面的小店买。等我醒来，粥已经放凉到合适的温度。喂我吃完早饭，她又细心地帮我擦脸、梳头，还要给我翻身、按摩。
护士们都夸小红能干，说现在很少看到这么尽心照顾父母的子女了。每当这时，小红总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我妈妈，我不照顾谁照顾？"
而小军，在我住院的头一个星期才来看我。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肚子怨气："妈，你这一住院，我媳妇天天念叨，说你怎么不去找小红，非要来这么远的医院。"
其实从他家到医院，坐公交车也就半个小时。但我没跟他争辩，只是说："是妈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红听了这话，脸都气红了。她刚要说什么，被我轻轻拉住了手。我太了解小军的脾气，他从小就爱钻牛角尖，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住院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红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有时候我半夜要上厕所，她立刻就能醒过来扶我。渐渐地，我的情况开始好转，能下床走几步了，小红高兴得像个孩子。
小军这段时间也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有一次，他来的时候正赶上护士给我换药，看到我腿上的针眼，他皱着眉头说："妈，你这住院费用够不够啊？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有没有什么便宜的医院？"
小红一听就急了："二弟，妈现在病情刚稳定，你这时候说换医院，是想让妈的病情反复吗？"
"我这不是为妈着想吗？"小军涨红了脸，"你倒是好，整天住在医院，工资照拿，我们可不一样。"
这话把小红说得眼圈都红了。我知道，她请假这么久，工资已经受到很大影响。但她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这事。
住院第五十五天的下午，小军又来了。这次他坐在病床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他这才说出了真实目的。
"妈，你看你每个月退休金有八千四，我家最近手头紧，能不能先借我五千，等我发工资了就还你。"他搓着手说。
我一时语塞。我的退休金确实不少，但也要负担每月的药费和日常开销。况且这次住院，虽然有医保报销，但自费的部分也花了不少。
"你哥们又找你借钱了？"小红突然开口，"上次你借了两万，现在还没还上吧？"
小军脸色一变："姐，你管得着吗？我找妈借钱，那是我跟妈的事。"
"怎么就管不着？"小红也来了火气，"妈住院这么久，你出过一分钱吗？护工费三千是我出的，营养品、水果都是我买的。你呢，连张报销单都没帮妈拿过！现在倒想起来找妈借钱了？"
"我这不是工作忙吗？再说了，照顾妈是你自愿的，我也没逼你。"小军梗着脖子说。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又酸又涩。老伴走得早，这么多年就指望着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会因为钱闹成这样。
"小军，妈这次生病，你姐确实付出很多。"我轻声说，"你要是真的有困难，妈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先把以前借的钱还上。"
"我就知道，您偏心！"小军"刷"地站起来，"您的钱都给了姐姐，我要借点就这么多事！"说完，他摔门而去。
小红追出去喊了句："二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妈！"但小军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病房，小红抹着眼泪说："妈，你别难过。二弟他就是被他那些狐朋狗友带坏了。等你好了，我接你到我家住。"
看着女儿心疼的样子，我忍不住掉下泪来。我不是舍不得那五千块钱，而是心疼这些年，小军的改变。记得他小时候多懂事，每次我发工资，他都不像其他孩子缠着要买玩具。可现在，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出院那天，小红请了半天假来接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发现床头柜里压着一张纸，是小红记的账：住院期间所有的开销，她都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但从来没跟我提过分文。
"妈，这个你别看了。"小红赶紧把纸收起来，"我记着玩的。"
我拉住她的手："傻孩子，妈都知道。这两个月你请假，工资肯定少了不少吧？"
"没事，我上个月就跟老板说好了，可以多上些晚班补回来。"小红笑着说，"妈，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好养身体，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回家后，我琢磨了很久，最后做了个决定：把我的一套老房子过户给小红。这房子虽然不大，但地段不错。小红知道后，坚决不肯要。我说："妈这是把房子给懂事的孩子，你要是不要，妈这心里就过意不去了。"
这件事后，小军很长时间都没来看我。直到前几天，他媳妇打电话来，说小军做生意又要借钱。我只说了句："让他先把以前的两万还上，妈再帮他。"
有人说我偏心，可我觉得，对子女公平不是平均分配，而是要看谁真心对你好。小红用行动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孝顺，而我，也要用行动告诉孩子们：父母的爱，是要靠付出来换取的，而不是理所当然的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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