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结丹最要紧的关头,为我护法的道侣忽然抛下我离开了……

云思文化 2024-11-14 17:55:18

在我结丹最要紧的关头。

为我护法的道侣忽然抛下我离开了。

因为南舜华闯进了我闭关的场所,倒在地上向她求助。

云忱欢着急地想要起身,我哀求她:「忱欢,你答应要陪我到结丹结束的。」

换来的只是她冷漠的回应,「我已在周围部下了阵旗,没什么能伤得了你,现在舜华更需要我。」

云忱欢打开大门,扶起南舜华头也不回地离开。

丝毫没有注意到防御的禁制被她解除了。

霎时间,金丹雷劫将我整个人笼罩。

1.

四十九道雷劫无情落下。

我已再来不及想更多,只能全力抵挡。

昔年我为了救云忱欢金丹碎裂,本来已再没可能结丹。

但是我偏逆天而行,动用禁术重铸金丹。

这便是犯了天道的忌讳,是以旁人结丹只需渡九道雷劫,而我却有四十九道。

为了能保自己渡劫安全,我几乎花尽所有身家部下那道防御禁制。

求着云忱欢为我护法。

可笑的是明明云忱欢是我的道侣,我却要求她她才肯帮我。

而南舜华不过是从梦中惊醒便能牵动她的心神,让她毫不犹豫地放弃我。

雷劫落下,我的躯体被天雷灼伤,我甚至能闻到皮肉焦糊的味道。

我的气海经脉都存存碎裂。

天道无情,这道道雷霆似乎在嘲笑我逆天而行的痴心妄想,也像是在嘲笑我的痴情错付。

意识越发混沌之间,我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血泪从我眼中落下。

我好悔。

我追求的情爱如此无用。

倒不如用这无用情爱换我仙途坦荡。

云忱欢,我后悔爱你了。

2.

我并没有被劈死,不知为何本应最为残酷的最后一道雷劫消散了。

雷劫之后也没有天道奖励恢复生机的灵雨。

一颗晦暗的金丹静静躺在我的气海,而我似乎少了些什么。

我的皮肤到处都是被雷劈开的裂纹,血液从这些裂缝里流了出来。

让我看起来形容可怖。

路上遇见我的同门都不敢轻易上前。

医庐里只有捣药的药童,见到我时大惊失色,也些慌张地说。

「医师们和大师兄都被首席叫走了,听说舜华公子的毒又发了,现下无人可为师兄治疗。」

我呆楞一瞬,随即转念一想这才是正常的。

只要我与云忱欢单独相处,南舜华便一定会毒发。

云忱欢便会把医庐的所有医师叫走。

太陵宗不是大宗门,出了云忱欢这样一个天才,自然所有人唯她马首是瞻。

我费力地笑了笑。

「无妨,烦请师弟为我取些补血养身的药来。」

药童站在那里没有动,有些为难地道。

「那些补血益气温养身体的药都是为舜华公子准备的。」

「而且师姐叮嘱我……」

药童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不敢继续说下去。

「若是解兰因来取药,便直接赶出去。」

一个女子从医庐外进来。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怎么配用我的药,还不快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别脏了我的地。」

药师慕容清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明知舜华身体不好,还三番四次将首席叫走,怎么会有你这般歹毒的人。」

「难怪那天雷要劈死你,只可惜还给你留了一口气。」

我无视了她的敌意,平静地说:「我也是宗门弟子,医庐理应为我治疗。」

慕容清漏出一个恶意十足的笑容。

「可惜我们的首席说了,你为一己之私连累舜华受苦,自当受罚。」

「所以在舜华好起来之前,不只医庐整个太陵宗都没人会施舍你一颗丹药。」

我本以为我对云忱欢所有的情绪都消散在雷劫中了。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我对她竟还有愤怒,我生命被置于险地的愤怒。

南舜华每次毒发都因为我与云忱欢亲近而起,是以云忱欢便会罚我。

不许医庐为我治伤不过是小惩。

更加严厉的应当是有时将我关进试炼塔,或者将我囚在寒冰崖。

试炼塔是宗门最残酷的刑罚,是对神魂的历练。

在试炼塔内身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神魂每一刻都在被撕裂,被重组。

那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像是顺着呼吸进入身体。

我曾有无数个瞬间想要自裁。

那时我也会怨云忱欢。

为何对我如此残忍。

或许在云忱欢看来没有再次将我送进试炼塔,已是她对我怜惜了。

药童有些怜悯地望着我。

知道得不到我想要东西后,我艰难起身沿着自己来时的血迹往回走。

没走出几步,便听见慕容清说:「不过首席说了,你若是去向舜华道歉,那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丹药。」

「解兰因,我若是你便不会自讨没趣,早日成全舜华和首席。」

我并没有停下脚步。

「好,她要便给她。」

3.

南舜华住的院落是云忱欢的。

我作为她的道侣这二百年间也常踏足这里,可是自从南舜华来后,我便再没来过。

这里已经改换了样貌。

从前只有青竹的院落,如今已被鲜花点缀。

秋千,院中养的灵兔,以及桌案上的两只茶杯和糕点。

无不彰示院子主人的用心。

犹记得我与云忱欢结契后曾提出住到一起。

却被云忱欢以「修行之人,不必日日相伴」为由拒绝了。

后来我瞒着她悄悄在院子里布置了一番。

她却斥责我,「莫要做凡俗人情态,实在恶心。」

随后一挥手便将我精心布置的东西扫落在地。

最后是我灰溜溜地将那些东西带走,此后再也没提过。

原来她只是不愿意我这般而已。

我心中清明,但是身体似乎还残留着心痛的本能。

我缓步走进屋中。

云忱欢正将南舜华搂在怀里悉心喂她喝药。

眸光柔情似水,是我不曾见过的模样。

见我进来,南舜华连忙拉了拉云忱欢的袖口,将头埋进她的胸膛躲过她递到唇边的汤匙。

「忱欢,兰因来了。」

云忱欢并没有抬头而是温声哄着。

「再喝一口,又不肯喝完,到时候苦的是你自己。」

南舜华几番闪躲,最后才露出头不情不愿地喝了下去。

不禁让我想起,当初云忱欢为了抢夺一株涅槃花与一位金丹后期的前辈对上。

那时我们二人不过堪堪金丹初期,为了救她脱困,我引爆了金丹成了一个废人。

为此云忱欢待我温情了许多,整日整日待在我的院中陪我疗伤。

那是她待我最好的时候,我被这样的温情迷了眼,偶尔任性地不愿配合。

她也从未这般耐心地哄过我,只会皱着眉不悦地开口,「兰因,你已不是小孩子了,别让我为了你担心。」

「你要快些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便举行结契大典。」

为了这个承诺,生凿气海,重铸丹田。

痛到极致时,我忍不住落下泪。

我以为此后我便不会再流泪了。

谁知结契大典那日,南舜华找来了。

两百年的情分竟比不过这旧日凡俗人与奴仆的牵绊。

4.

二人你侬我侬,终于将那一碗药喝完。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无悲无喜。

云忱欢终于安置好南舜华,才看向我。

我虚弱地朝她行了一礼。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云忱欢有些颤抖的声音。

「兰因,你怎么会这样?我不是留下了阵旗吗?」

忽然她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约莫也是想起了她把防御禁制解开并没有复原的事。

她快步朝我走来,想要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却对我遍身的伤口无从下手。

我并未答话,而是对着南舜华赔罪。

「今日对舜华公子多有得罪,特来赔罪,还望舜华公子不计前嫌。」

随后我看向云忱欢,有些恍惚地笑笑。

「如此首席还满意吗?能否请首席赏我一颗丹药,我还不想死。」

云忱欢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地向南舜华道歉。

因为过往那么多次,无一不是我朝她大发雷霆,像个疯子一样争吵。

可是这次,我没有。

我十分乖顺地向南舜华道歉,甚至看到南舜华依在她的怀里也没有如往常一般冲上去将两人分开。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喂南舜华。

云忱欢慌乱了一瞬,急忙向我解释。

「兰因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只是舜华再次毒发,我太过着急,所以才这般……我不知道你会伤得如此重。」

语含急切,似乎怕我不信她。

原本靠在床头的南舜华忽然轻咳了一声。

云忱欢慌忙走过去,轻拍他的背。

南舜华顺势再次靠在了云忱欢怀里。

云忱欢僵硬了一瞬,最终没有推开。

「可是又有哪里不适?」

南舜华轻轻摇头,抬起泪水涟涟的脸看向云忱欢。

「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体,要不然也不会让兰因受如此重的伤,幸好兰因兄无事,不然我纵死也难辞其咎。」

说完又开始咳嗽。

云忱欢满脸心疼,再看向我时已满脸怒容。

「你既还能来这惹舜华伤心,可见这伤只是有些唬人算不得严重,想来三五日也死不了。」

「舜华何时痊愈,医庐便何时给你治伤!」

面对云忱欢的出尔反尔,我只觉心口锥心般的一痛。

随后便没了感觉。

许是我这颗心终于痛到极致,麻木了。

我对她连愤怒都升不起了。

讨不到丹药,我也不愿在这里讨人嫌,干脆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南舜华有些责怪的声音。

「你怎么能这样对兰因呢?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道侣。」

「他三番几次害你毒发,不过是些皮肉之苦,他受得住,让他痛痛也好……」

5.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从云忱欢的院落中走出时,心下平静得可怕。

我第一次如此清楚地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可悲。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放弃了钟爱的剑术。

为了这个心里永远住着别人的女人,凭白受了这么多的苦。

而这些付出不过是因为太陵宗登仙梯那日,云忱欢拽住了要跌落的我,带我一起踏上修行之路。

因仰慕生了情爱,因情爱一叶障目。

如今情爱已逝,我便要重新踏上修仙路。

往日我的修仙路因她伸出手开始。

今日我的修仙路也因她放手开始。

我朗声大笑起来,脚下越走越快,身体也越来越轻盈。

忽然霞光满天,祥云翻飞。

一阵灵雨自天而落。

那颗暗淡的金丹表皮开始层层剥落,露出耀眼的光芒。

灵雨滋润,我身上的伤口迅速结痂脱落。

灵气充盈着我身体各处。

我忽然知道自己少了些什么了。

是我的情根。

我以我的情根向天道换一线生机。

就在方才,我最后一根情丝也随着我对云忱欢的爱一起烟消云散。

四十九道雷劫,最后一劫竟是我的情劫。

情劫已过,金丹已成。

此后我心中唯有我的求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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