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后院圈养着一头健壮的黄牛，此牛性格温驯，力气过人，帮着张秋生完成了不少田间劳作。村里人常夸这头牛，称它为“牛中王”。柳母却一反常态，对这头牛极为冷淡，甚至有些避讳，每当有人提起牛，她总是转移话题。张秋生对此不以为意，认为岳母不过是不喜牲畜罢了。

某日，柳母对张秋生说：“秋生啊，这头牛养了多年，也该宰了。村里要办庙会，用牛肉祭祀神灵，你去安排吧。”张秋生虽觉得奇怪，因牛正当壮年，为何要宰杀，但作为女婿，不敢违抗岳母的意思，只得应下。

张秋生准备好刀具，牵着牛来到村外一处清净之地。牛似有所觉，不停挣扎，发出低沉的哀鸣。张秋生心中不忍，却又无可奈何。他抬手准备动刀时，忽听牛口吐人言：“秋生，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

张秋生大惊，手中刀险些掉落，颤声问道：“你……你竟会说人话？这……究竟是为何？”

黄牛哀叹一声，说道：“你岳母让我去死，是为了掩盖一桩旧事。她让我死前替你传一句话：‘若要家中平安，劝你妻子别再沐浴时加盐。’”

张秋生满头雾水，追问牛话中之意，但牛只是摇头不答，垂泪说道：“我已尽忠多年，今日一死无憾，只望你留心岳母行径。切记，勿让青儿重蹈覆辙。”说完，牛闭目不再言语。

张秋生思虑再三，最终放过了牛，并将此事告诉了柳青儿。柳青儿听罢大惊，追问缘由，张秋生却不知从何说起。夫妻二人商议后，决定暗中观察柳母的行为。

不久后的一天，柳母沐浴时不慎跌倒，张秋生闻声赶来，却发现浴桶中水质浑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腥气。桶边还放着一包粗盐。柳青儿见状顿时想起，小时候母亲便常在沐浴时往水中加盐，曾说这样能使皮肤白嫩。

张秋生心生疑窦，趁柳母不备，偷偷取了些浴水，带到村中的一位游方道士处请教。道士细看之后，面色凝重，对张秋生说：“此水中含有一股怨气，乃是积年冤魂之物。若非偶然得知，恐怕你一家性命难保。”

张秋生深受震撼，回家后再次盘问牛口吐人言之事，柳母终于露出慌乱之色，试图岔开话题，但张秋生不肯罢休，逼问之下，柳母这才道出实情。

原来，这头黄牛竟是柳母前夫所化。柳母年轻时为攀高枝，设计害死了穷苦的前夫，将其尸体沉于后山的盐井中。为掩人耳目，柳母嫁入柳家后，每年都用盐井中的水泡澡，以维持容貌不老。然而，这水久而久之积蓄了怨气，若非牛托言提醒，迟早引来更大的祸患。

得知真相后，柳青儿心如刀割，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柳母见事情败露，羞愤之下服毒自尽。黄牛见柳母伏法，默然离去，再无踪影。

从此，柳家子嗣再不敢贪图外物，而是秉持厚德之心，过着清净安稳的日子。“万事皆有因果，善恶终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