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沉闷的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嘶吼着，一道闪电划过，豆大的雨点瞬间倾泻而下。昏黄的灯光映着炭火，悲伤溢满了整间屋子，单薄的身影跪在地上，抽泣着向被炭火映得猩红的缺了一角的铝盆里扔着纸钱，双目空洞无神，直直的望着面前那张照片上笑靥如花的脸庞，纯真无邪，她张了张嘴，再也没说什么，像泄了气一般，麻木的向火盆里扔着纸……

刚拿起一叠新的纸，只听见外面闹闹哄哄的，有人高喊：“有人从要悬崖上摔下来了，有人要从悬崖上摔下来了，大家快去帮忙啊”；“走走走，快去看看，是谁啊？”“不知道啊，去看看”……

在山崖下，众人抬头望着手里拿着火把拄着拐杖和野猪群对峙的杜爷爷，杜爷爷腿脚不太好，村里人只听说是之前打仗留下的伤，一直没有治好，导致走路需要拄着拐杖，具体的细节是什么样子，那就不得而知了。听说这次杜爷爷上山，是为了看看山上的瓜田，因为要下雨了，看看瓜田的排水有没有被堵，结果却遭遇了野猪群前来觅食。

野猪群步步紧逼，杜爷爷脚后跟紧贴崖壁，碎石从崖上滚落，崖下的人们决定组成肉垫，叠罗汉向上去接住杜爷爷，毕竟，杂耍的好手比比皆是，叠个罗汉还是绰绰有余的，总比让杜爷爷直接掉下悬崖的好，好在这个种瓜的崖，还不是太高。杜爷爷回头看了看崖底下的大伙儿，“杜爷爷跳啊，我们接着你。”他猛然向前扔出了手里的火把，野猪受到惊吓，一下子四散开来，为首的野猪目露凶光，刚要组织群猪发起进攻，只见杜爷爷一下子跳向了悬崖。那野猪，向前走了走，瞥了一眼，带着群猪向森林深处走去……

众人接着杜爷爷，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扭到了腰，便扶着杜爷爷回家休息去了。众人路过那间正在燃烧着炭火，撒着纸钱的人家，静静看了看，有个人默默在门口给跪着的丫头塞了块还算温和的饼，也没有说话随着人群沉默着走开了。

这家人，死的就剩这8岁的姐姐了。

（10年以后）

村口石墨井旁边，老蔡手拿一铁锹，一身粗布麻衣戴一顶土毡帽，一条脱了毛泛着微黄的毛巾搭在脖颈间，双目无神怔怔的坐着，头顶上太阳45度倾斜炙烤着脚下的这片土地，异常闷热。他自己心里特没底，他从来没想过陈涛回村的目的竟然要带领大家伙儿去种植听都没听说过的脐橙?

想好好招待他的心情瞬间凝固了，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毕竟去年因为洪涝灾害绝大部分农户颗粒无收，都在吃囤粮，眼见囤粮都快见底了，自家老爷子还卧病在床，眼见不久于人世，哪里还有心情去种植什么“巴黎修道院变异改良来的脐橙”？这变异来的能吃吗？有人买吗？只是水果而已，能填饱肚子吗？

满肚子狐疑的他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乡亲们，很多一开始打算种植脐橙的农户，经老蔡这么一问，瞬间觉得也是，如果冒然就种植了脐橙，吃也吃不了，卖也卖不出去，都砸手里边的话，那日子不就更难过了。

村头集会事每次有重大事情要商议的时候才会有的大型活动，而这次，则是为了让以陈涛为首的县委干部给大家一个说法，如果大家伙都去干了，赔了算谁的，今后大家伙的生活该怎样去安顿。

村口不远处刚下车的陈涛一行人，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有手里挎着菜篮子，时不时用手翻翻上面的盖布看一看挡一挡篮子里东西的胡大妈；还有包了头巾手里拿着耙子，耙子上还沾着野草看上去像是刚耙完地来凑热闹的牛大婶；还有在人群旁边和人群里穿梭打闹的小孩童，边跑边唱着不知道谁编的歌谣：“村里来了个陈书记，陈书记，种脐橙，变异的脐橙吃不得，吃不得~”目光收回来，手里拿着铁锹的老蔡坐在井边，脸被烤的辣红，眼白泛黄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村口来往路人，仿佛就等着他们出现然后把他们生吞活剥，啃得渣都不剩，就为了讨个种脐橙的说法。更何况，他根本没想到一个种植脐橙的提议会让村里的女老少有这么大的反应，或许，真的是他在某些地方考虑不周吧。

“走啊，快走啊，陈书记来了”“走走走，快点，哎哎，这谁家小孩，挡我路了”“略略略”旁边扎着羊角辫的小孩拉过正在玩土的小伙伴做了鬼脸跑开了……

陈涛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打了打气，和同行的人说到：“我们走吧，该来的总会来，这个脐橙，必须要种，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嗯，走吧。陈书记，我们听您的。”

陈涛刚进入众人的视线就被围了起来，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不知是谁抖了抖锄头，一抹灰尘飘到了陈涛的嘴里，又苦又涩。这时有个看上去18岁的丫头拿着一个铁制的大喇叭，边喊边向人群走来：“各位父老乡亲都让让，我有话要说，各位父老乡亲都让让，我有话要说。”众人回头一看，呦这不是环丫头吗，一群人瞬间觉得有了主心骨，这丫头从小在村里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肯定会想着大家，人群给环丫头让出了一条路。

只见环丫头走到陈涛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葱油饼和一瓶水，交给了陈涛，然后回头望了一眼人群：“各位叔伯婶婶，陈叔叔那天给了我一个饼，让我可以在大家的帮助下活到了今天，我相信陈叔叔，一定可以带领大家通过种植脐橙致富的，我知道自己辈分小，又太年轻，说话没什么分量，但是就是因为大家愿意一顿饭，一碗粥将我养大，我也愿意做第一批种脐橙的来为大家开个路，如果成功了咱就一起种，行不。”

众人一看环丫头这么说，虽然表面没说什么，背后就好像协商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不再为环丫头提供任何帮助。陈涛将环丫头列入了首批脐橙种植户的名单，并给他免除了树苗的费用，并从自己的津贴里拿出一部分补贴给环丫头作为日常生活费用。

作者简介：

邵志文，聊城大学金属材料科学与工程本科，北京大地英豪电影公司副总裁，百战雄狮影业设计总监。普通话二级。通过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的心理咨询技能认定考试。获得软件测试工程师通用二级、婚姻家庭心理咨询师（高级）、心理咨询师（高级）、中国企业管理认证证书、梧桐果产品体验师荣誉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