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西游记》里化身玉面公子白龙马,却在18年后被谢霆锋、张卫健打到尿血住院;他三集戏份拿走全剧组最高片酬,却在花甲之年系着围裙剁卤肉。
王伯昭的人生犹如过山车般跌宕,当褪去明星光环,这位老人终于在南京街角的卤肉店里找到了人生归宿。
1983年的央视大楼里,23岁的王伯昭正为角色发愁。刚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的他已主演电影《笔中情》,自认该演唐僧的他,却被杨洁导演相中出演白龙马人形戏份。
听闻这个仅有三集戏份的“马精”角色,王伯昭开出了1500元天价——相当于孙悟空饰演者六小龄童90集的片酬总和。
“我就是想吓退剧组。”多年后王伯昭在访谈中苦笑。未曾想央视咬牙接受了这个堪比天文数字的要价,这份任性成了他职业生涯的隐形炸弹。《西游记》爆红后,“天价白龙马”的标签如影随形,连赴美发展时都被同行调侃:“你的片酬够在好莱坞请三个替身。”
1992年的纽约地下室,32岁的王伯昭盯着洗碗池里的泡沫发呆。怀揣征服好莱坞的野心而来,却只能在餐馆刷盘子度日。命运的转机出现在曼哈顿中餐馆——彼时同样落魄的李安正在筹拍《推手》,两个失意者碰撞出了华语影史经典。
这部斩获金马奖的电影并未打开王伯昭的好莱坞之门。当他顶着发福的身材回国时,演艺圈已换了天地。
昔日的古装小生只能在《金粉世家》里演管家,最落魄时连续半年无戏可拍。“有次导演指着剧本说‘这个太监角色非你莫属’,我知道自己在圈里什么位置了。”
2004年的怀柔影视城,44岁的王伯昭蜷缩在担架上。拍摄《小鱼儿与花无缺》江别鹤“尸身被殴”戏份时,张卫健、谢霆锋的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收工后他惊觉尿血,经诊断为左肾挫伤。这场持续20分钟的“真实表演”,将三位演员的事业同时推入深渊。
“他们说我在剧组骚扰女性,可法院判决证明我是清白的。”提及当年沸沸扬扬的“打人罗生门”,王伯昭摸着腰间旧伤痕迹。虽然张谢二人公开道歉,但央视封杀令让他的荧屏之路雪上加霜。此后十年,他再未接到重要角色。
比事业重创更锥心的,是情感世界的崩塌。1980年代与演员殷新的首段婚姻,因六次流产走向终结。“她第一次怀孕时我们在拍《一个女人的命运》,导演说停工损失太大...”
当第六次流产导致妻子永久不孕,曾经的金童玉女最终在协和医院的走廊抱头痛哭分手。
第二段跨国婚姻因女强男弱破裂,直到54岁遇见现任妻子刘伊人,这位南京姑娘用卤肉店的烟火气治愈了他。“现在每天四点半起床卤制,客人说我的五香肘子比演技更入味。”
南京明瓦廊的“老王卤味”总飘着独特香气,常有剧迷循味而来。店主熟稔地剁着猪头肉,偶尔哼两句《敢问路在何方》。店内挂着《西游记》剧照,却鲜有人能将眼前老汉与当年的白马王子联系起来。
“有次冯巩来买酱牛肉,盯着我看了半天说‘你这白龙马怎么胖成白龙猪了’。”王伯昭笑着展示手机里的合影。
如今他带着妻儿住在卤肉店楼上,抖音粉丝催更菜谱的提示音,替代了昔日的通告电话。当被问及是否后悔当年选择,老人擦拭着祖传卤锅答道:“演员如卤味,火候到了自有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