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出真相？”永琪站在园中的亭子里，目光落在远处的山水之间，声音低沉而痛苦，“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明白，有些路一旦选择，便再无回头之处。”
知画站在他身后，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沉默良久才轻声道：“或许，有些真相本就不该被揭开呢？”
01
春日的阳光洒在大理的茶园里，五阿哥永琪摘下草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里的生活与宫中截然不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山间的清风与小燕子的欢笑声。
三年前，他决定放弃皇家的荣华富贵，与小燕子隐居在这片青山绿水之间，经营着这座不大不小的茶园。
“永琪！你看我摘的茶叶怎么样？”小燕子提着篮子，蹦蹦跳跳地向他跑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永琪微笑着接过篮子，轻轻抚摸着里面嫩绿的茶叶，“不错，今年的春茶一定很香。”
小燕子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可是按照你教的方法摘的。”她环顾四周，“这里真好，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永琪点点头，心中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他爱小燕子，爱她的活泼开朗，爱她的真诚勇敢，但在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个身影挥之不去——知画。那个温婉如水，博学多才的女子，曾经是他心中最完美的人。
“你又在想什么呢？”小燕子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出神的永琪。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年的茶叶该如何安排。”永琪回过神来，轻轻摸了摸小燕子的头，“走吧，回家。”
回到茶园的小屋，永琪发现尔康和紫薇来访。紫薇依旧穿着精致的衣裳，尔康则一身便装，但依然掩不住身上的贵气。
“五阿哥，不，现在应该叫你永琪了。”尔康笑着拱手，“好久不见。”
紫薇看着小屋中简单的陈设，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们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挺好的。”永琪微笑着回答，“比宫里自在多了。”
小燕子忙着沏茶，“紫薇，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紫薇和尔康对视一眼，紫薇轻声道：“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们，顺便带些京城的消息。”
“宫里有什么新鲜事吗？”小燕子好奇地问道。
尔康的表情有些犹豫，“皇上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永琪察觉到了什么，追问道。
“知画姑娘的身体不太好。”紫薇小心翼翼地说，“听说她经常咳血，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永琪的手微微一颤，茶杯中的水漾出一圈涟漪。小燕子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知画怎么会病得这么重？”永琪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关切。
“好像是去年冬天落水后留下的病根，一直没好。”尔康解释道，“现在宫里人人都在为她担心。”
紫薇看了看小燕子，又看了看永琪，轻声道：“其实，永琪，你应该面对自己的内心。你对知画的感情...”
“紫薇！”尔康轻轻拉了拉紫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小燕子放下茶杯，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知画那么聪明，一定会好起来的。”但她的眼神却黯淡了下来。
当天晚上，小燕子和永琪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辉。
“永琪，”小燕子轻声开口，“你还在想知画的事情吗？”
永琪沉默了片刻，“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也像知画那样温柔贤淑，博学多才，你是不是会更喜欢我一些？”小燕子的声音中带着少有的脆弱。
永琪侧过身，将小燕子搂入怀中，“不要这样想，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
小燕子靠在永琪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在梦中喊她的名字？”
永琪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我有吗？”
“嗯，不止一次。”小燕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前天晚上，你又梦到她了。”
永琪深吸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确实经常梦到知画，梦到她在宫中的身影，梦到他们一起读书的时光。那些记忆，就像是刻在骨子里，无法抹去。
“对不起。”最终，他只能这样说。
小燕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但永琪知道，她的心一定很痛。
02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多了一丝看不见的隔阂。小燕子依然活泼开朗，但永琪能感觉到，她的笑容中少了几分真心。而他自己，也经常在茶园的角落发呆，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直到那一天，一封来自京城的信彻底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平静。
“阿哥，宫里来人了。”仆人恭敬地将信递给永琪。
永琪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信中写道，知画的病情急转直下，太医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希望永琪能够立即回京。
“怎么了？”小燕子看到永琪的表情，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永琪将信递给小燕子，声音低沉，“知画快不行了。”
小燕子看完信，心中如坠冰窟。她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你要回去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永琪陷入了沉默。回去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那不仅仅是去看望一个病重的朋友，更是一个选择，一个关乎未来的重大抉择。
“我必须回去。”最终，他做出了决定，“知画对我有恩，我不能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不在她身边。”
小燕子站在那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流下来。“那么，你是暂时回去，还是...”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永琪走到小燕子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小燕子，我...”
“你爱她，对不对？”小燕子直视着永琪的眼睛，声音颤抖但坚定，“比爱我更深。”
永琪无法否认，那份感情自始至终都在他心中，如同埋藏的火种，从未真正熄灭。“对不起，小燕子。”
小燕子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滚滚而下，“那我们这三年，算什么？”
“是我辜负了你。”永琪低下头，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歉疚，“我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我错了。”
“你走吧。”小燕子推开永琪的手，转身跑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永琪站在原地，心如刀绞。他知道自己的选择伤害了最爱他的人，但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爱知画，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这份感情就深深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第二天清晨，永琪带着简单的行李，站在茶园的门口，对前来送行的仆人交代道：“照顾好小姐。”
他回头望了望小燕子的房间，窗户紧闭，没有任何动静。他知道小燕子一定在里面，但她选择不出来送他。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没有撕心裂肺的道别，只有无言的离别。
永琪叹了口气，留下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木盒，转身踏上了回京的路。信中，他写道：
“小燕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回京的路上。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内心的歉疚，更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这三年来，你给了我无尽的快乐和温暖，但我却辜负了你的真心。木盒中是我存下的银两，足够你安稳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有可能，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找到真正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永琪”
永琪离开后，小燕子终于打开了房门。她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红肿，显然一夜未眠。她走到桌前，看到了信和木盒，拆开信读完后，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少奶奶，您还好吗？”仆人担忧地问道。
小燕子擦干眼泪，声音嘶哑，“我没事。告诉所有人，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有五阿哥，只有我小燕子一人。”
她将信和木盒锁进了抽屉，仿佛这样就能锁住所有的回忆和伤痛。但她知道，那份痛楚已经深深扎根在心中，无法轻易拔除。
夜深人静，小燕子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她捂着嘴跑到一旁，开始呕吐。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天了。
“难道我...”小燕子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03
与此同时，永琪已经踏入了久违的皇宫。熟悉的宫墙，熟悉的殿宇，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他已非当年的他。
太监引领着永琪向知画的住处走去，一路上，永琪的心情越发沉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当他看到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知画时，心还是狠狠地揪了一下。
“五阿哥...”知画虚弱地叫了一声，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永琪快步上前，单膝跪在床前，握住知画冰冷的手，“知画，我回来了。”
知画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永琪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是我不好，离开这么久都没有音信。你怎么会病成这样？”
知画微微摇头，“这不怪您。是我自己不小心，又不听太医的劝告。”她咳嗽了几声，喉间似乎有血腥味，“五阿哥，您不该回来的，您的生活...”
“别说了。”永琪打断她，“我回来就是为了照顾你，让你好起来。”
知画看着永琪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了她，放弃了外面的生活，放弃了那个曾经让他决意离开皇宫的女孩。
“五阿哥，小燕子姑娘...她还好吗？”知画轻声问道。
永琪的表情一滞，“她...会好的。”
知画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问下去。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永琪手掌的温度，嘴角浮现出一丝安心的笑容。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太医来看看。”永琪起身道，“我保证，会让你好起来的。”
离开知画的房间，永琪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回到这里意味着重新接受五阿哥的身份，意味着告别那段平凡而美好的日子，但为了知画，他愿意。
“五阿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永琪转身，看到了尔泰。尔泰依旧一身护卫装束，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沉稳。
“尔泰。”永琪点头示意，“好久不见。”
“五阿哥回来了，皇上一定会很高兴。”尔泰客气地说道，“知画姑娘的病情如何？”
“不太好。”永琪摇摇头，“我得赶紧找太医。”
尔泰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拱了拱手，“属下告退。”
永琪看着尔泰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想起，尔泰曾经也是喜欢知画的。这些年来，他在宫中，看着知画病重，心中一定也很痛苦吧。
接下来的日子，永琪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知画身边。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知画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太医说，这可能是心病，只要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就会慢慢恢复。
一个月后，知画已经能下床散步了。她和永琪坐在园中的亭子里，望着远处的山水。
“五阿哥，您为我放弃了那么多，我心中有愧。”知画轻声道。
永琪摇摇头，“不要这么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小燕子姑娘...”
“不提她了。”永琪打断知画的话，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你，让你完全康复。”
知画看着永琪坚定的侧脸，心中既甜蜜又酸涩。她知道，永琪是爱她的，但这爱中掺杂了太多的责任和歉疚，而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或许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牵挂。
大理的茶园，没有了永琪的身影，小燕子的生活仿佛陷入了死寂。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仿佛世界末日已至。
“少奶奶，您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会生病的。”仆人在门外焦急地劝说。
小燕子没有回应，只是坐在窗前，望着远方，仿佛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第四天清晨，小燕子突然打开房门，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备马车，我要去京城。”
“少奶奶，您这是...”
“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小燕子的语气不容置喙，“另外，去前院看看，是不是有位尔泰大人在等着？”
“是的，尔泰大人昨日就到了，说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大理办事，顺便来看望您。”
小燕子点点头，“我就知道。”
04
她换了衣裳，简单梳洗后，来到前院。尔泰站在那里，一身便装，神色凝重。
“尔泰大人，好久不见。”小燕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尔泰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小燕子，你还好吗？”
“好着呢。”小燕子强装轻松，“宫里来信说五阿哥回去了，我猜皇上一定会派人来看看情况，没想到是你。”
尔泰叹了口气，“小燕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得保重身体。”
“我没事。”小燕子摆摆手，“尔泰，你能带我去京城吗？”
尔泰一愣，“去京城？为什么？”
“我想...”小燕子咬了咬嘴唇，“我想去看看他，最后一次。”
尔泰沉默了片刻，“你确定吗？”
小燕子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结局。”
“好吧。”尔泰终于答应，“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不，就现在。”小燕子坚持道，“再拖下去，我怕自己会反悔。”
尔泰看着小燕子固执的神情，最终点头同意，“那就现在出发。”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小燕子掀开车帘，看着这座曾经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中百感交集。三年前，她和永琪离开这里，满怀希望地去往大理，开始新的生活。谁曾想，最终还是一场空。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尔泰建议道，“你需要好好休息。”
小燕子摇摇头，“不，我想先去皇宫看看。”
“这...” 尔泰有些犹豫，“这恐怕不太方便。”
“尔泰，求你了。”小燕子恳求道，“我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不会惹麻烦的。”
尔泰看着小燕子哀求的眼神，终于妥协，“好吧，但我们只能在宫外看看。”
他们来到皇宫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观望。宫墙高耸，宫门紧闭，一切都显得那么威严而遥不可及。
“他就在里面吗？”小燕子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尔泰点点头，没有说话。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宫门突然打开，一队人马缓缓而出。
“是五阿哥！”尔泰低声道。
小燕子的心猛地一跳，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永琪身着华贵的朝服，端坐在马背上，身后跟着一队侍卫。他看起来神采奕奕，仿佛回到了从前威风凛凛的五阿哥形象。
就在这时，一顶华丽的轿子缓缓抬出，轿帘轻启，一张美丽的脸庞若隐若现。永琪立即下马，亲自走到轿子旁，关切地询问着什么。
“那是知画姑娘吗？”小燕子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尔泰迟疑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她的病好了不少，五阿哥每天都陪在她身边。”
小燕子看着永琪扶着知画下轿，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犹如一对璧人。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心被无情地撕裂，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走吧，我看够了。”小燕子转身，声音冰冷，“我们回大理。”
“不是说要找他谈谈吗？”尔泰有些不解。
小燕子惨然一笑，“不必了，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他已经重新成为了五阿哥，而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05
回到大理的路上，小燕子一言不发，只是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眼中的泪水早已干涸。
“尔泰，我有个请求。”小燕子突然开口。
“你说。”
“请你帮我保守一个秘密。”小燕子直视着尔泰的眼睛，随后缓缓道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尔泰听完震惊地看着小燕子，沉默良久后，最终点头答应，“我明白了，我会守住这个秘密。”
回到大理后，小燕子似乎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整日以泪洗面，而是开始积极地打理茶园，学习各种技能，为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做准备。
尔泰经常来茶园帮忙，有时还会带来一些补品和药材。他对小燕子的态度越发温柔体贴，但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从未越界。
“尔泰，你不必这样照顾我的。”一天，小燕子对正在帮她修理房顶的尔泰说道。
尔泰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小燕子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声道：“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帮助你。”
小燕子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谢谢你，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必言谢。”尔泰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小燕子看着尔泰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范畴，但她现在的心，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新的感情。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五个月过去了。小燕子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茶园在她的经营下也有了起色。
这一天，她正在院子里晒茶叶，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谁来了？”小燕子警惕地看向门口。
尔泰匆忙赶来，脸色有些不自然，“是...是五阿哥和知画姑娘。”
小燕子的脸色瞬间苍白，手中的茶叶撒了一地，“他们怎么会来？”
“我也不知道。”尔泰摇摇头，“要不要我去挡一下？”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必了，迟早要面对的。”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努力掩饰自己的腹部，但已经五个月的身孕，实在难以完全遮掩。
大门被推开，永琪和知画并肩而入。永琪穿着便装，但气质依旧不凡；知画一身素雅，容光焕发，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
“小燕子。”永琪看到小燕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五阿哥，知画姑娘。”小燕子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欢迎光临寒舍。”
知画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小燕子姑娘，你还好吗？”
“托福，一切都好。”小燕子淡淡地回答，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侧对着他们，不露痕迹地掩饰着自己的腹部。
但永琪的目光敏锐，很快就注意到了小燕子不自然的姿势和略显宽松的衣裳。“小燕子，你...”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小燕子一个转身，她隆起的腹部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永琪震惊地看着小燕子的肚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知画也惊讶地捂住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怀孕了？”永琪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小燕子抬起头，直视着永琪的眼睛，语气冰冷，“是的，五个月了。”
“那这个孩子是...”永琪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与你无关。”小燕子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五阿哥，您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请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
永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燕子，我们得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小燕子转身就要离开。
永琪急忙上前拦住她，“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我说了，与你无关！”小燕子提高了声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你已经抛弃了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情？”
永琪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痛苦。“小燕子，当初我离开是因为...”
“因为知画病重，因为你放不下她，我都知道。”小燕子冷笑一声，“现在她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们来这里是想炫耀你们的幸福吗？”
知画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小燕子姑娘，你误会了。我们来是想...”
“知画姑娘，我对你没有恶意。”小燕子打断她，“但请你们离开，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06
这时，尔泰突然站了出来，挡在小燕子面前，“五阿哥，知画姑娘，小燕子现在需要休息，请你们改日再来吧。”
永琪看着尔泰保护性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尔泰，你...”
“属下负责照顾小燕子。”尔泰平静地回答，“这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的旨意？”永琪一脸不解。
尔泰点点头，“皇上担心小燕子一个人在大理生活不便，特意命属下留在此地照料。”
永琪看着尔泰和小燕子站在一起的画面，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他想起离开前小燕子的泪水，想起那封匆忙写下的告别信，想起自己在宫中为知画忙碌的日子里，从未真正忧心过小燕子的处境。
“我知道了。”永琪深吸一口气，“小燕子，我不再打扰你。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那就是...”
“五阿哥，我不想听。”小燕子转过身，背对着他们，“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知画轻轻拉了拉永琪的袖子，低声道：“我们先回去吧，小燕子姑娘现在情绪不佳，不适合谈话。”
永琪看了看小燕子的背影，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们改日再来。”
他们离开后，小燕子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泪水夺眶而出。尔泰递给她一方手帕，默默地站在一旁，给她足够的空间发泄情绪。
“尔泰，谢谢你。”小燕子擦干眼泪，轻声说道。
尔泰摇摇头，“不必言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伤害。”
小燕子抬头看着尔泰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从不求回报，从不逾矩。
“尔泰，你一直这样照顾我，是不是...” 小燕子犹豫着问道。
尔泰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燕子，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我...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小燕子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对她有这样的感情。
“尔泰，我...”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尔泰打断她，“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永琪，我可以等，等到你彻底放下过去，等到你愿意接受新的感情。”
小燕子看着尔泰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但此刻，她确实感到了一丝温暖和安心。
“谢谢你的理解。”小燕子轻声道，“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尔泰点点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我有的是时间。”
永琪和知画回到客栈，两人都沉默不语。永琪的脸色阴沉，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知画则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我没想到她会怀孕。”最终，永琪打破了沉默，“那个孩子一定是我的。”
知画轻叹一声，“五阿哥，您当初离开得太匆忙了。小燕子姑娘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很难熬。”
永琪握紧拳头，“我是个混蛋，我辜负了她。”
“五阿哥不必自责。”知画安慰道，“您只是做了对我最好的选择。”
永琪摇摇头，“不，我做的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我告诉自己是为了你，但实际上，我是为了逃避对小燕子的亏欠。我知道自己心里放不下你，却又不敢面对这个事实，直到你病重的消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知画沉默了，她知道永琪说的是实话。她曾经那么爱他，以至于甘愿装病来将他召回身边。但当她看到小燕子隆起的腹部，看到她眼中的伤痛，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五阿哥，我有事要告诉您。”知画鼓起勇气，开口道。
07
永琪看向她，“什么事？”
“我...我的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知画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太医说只是一般的咳疾，休养一阵子就会好。是我夸大了病情，让宫里发出那封信的。”
永琪震惊地看着知画，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只是太想念您了。”知画的眼泪滚落，“我后悔让您离开宫中，后悔没有早点表明心迹。当听说您和小燕子在大理生活得很好时，我嫉妒得发狂，所以才...”
“所以你骗我？”永琪的声音冰冷，“你知道因为这个谎言，我伤害了多少人吗？”
“对不起，五阿哥。”知画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我知道自己错了，但当时我真的太爱您了，爱到失去理智。”
永琪扶着额头，感到一阵眩晕。他曾经那么尊敬知画，认为她是世上最善良最真诚的女子，却不曾想，她也会因爱生恨，也会撒下如此恶毒的谎言。
“五阿哥，请您责罚我吧。”知画伏在地上，声音颤抖，“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永琪看着跪在地上的知画，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知道，自己同样有错。如果他真的深爱小燕子，就不会因为知画的一封信就抛下一切回宫；如果他真的对知画无情，也不会在与小燕子亲密时喊出她的名字。
“起来吧。”永琪疲惫地说道，“我们都有错。”
知画抬起头，眼中满是忏悔，“五阿哥，我们该怎么办？”
永琪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茶园，“我需要和小燕子好好谈一谈，告诉她真相。那个孩子是我的，我有责任照顾他们。”
“那我呢？”知画小声问道。
永琪转身看着知画，眼中既有愧疚又有决绝，“知画，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更多的是敬佩和愧疚，而不是爱情。我想通了，我真正爱的人，一直都是小燕子。”
知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她强忍着悲伤，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五阿哥，祝您幸福。”
“谢谢你的理解。”永琪深深地看了知画一眼，“明天我们就回京吧，你不必再陪我来见小燕子了。”
知画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会向皇上请罪，为我的谎言负责。”
当晚，知画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但爱情让人盲目，让人自私。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失去了永琪，也失去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第二天一早，知画收拾好行李，向永琪告别，“五阿哥，我先回京了。祝您和小燕子幸福。”
永琪点点头，“保重。”
看着知画离去的背影，永琪心中百感交集。曾经，他以为知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现在他明白，那只是一场年少的仰慕和迷恋。真正的爱情，是他和小燕子之间那种平凡而真挚的感情。
他独自来到茶园，却被告知小燕子不在家。“小姐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山上的寺庙祈福。”仆人回答道。
永琪点点头，“我去找她。”
他沿着山路一路向上，终于在一座小寺庙前找到了小燕子。她正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低声祈祷着什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永琪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他想起他们在大理的日子，想起小燕子为他摘茶叶的样子，想起她在月光下甜美的笑容。这一切，他怎么舍得放弃？
“小燕子。”永琪轻唤一声，走上前去。
小燕子回过头，看到永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记得你说过，每当心情不好时，就会来这里祈福。”永琪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可以和你谈谈吗？”
小燕子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说吧。”
永琪深吸一口气，“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当初离开大理是我的错，我伤害了你，辜负了你的感情。”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小燕子苦笑一声，“你已经有了知画，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08
“知画回京了。”永琪直视着小燕子的眼睛，“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小燕子一愣，“怎么回事？”
永琪将知画假装病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燕子，“我被骗了，但我更恨自己。如果我真的爱你，就不会因为一封信就抛下你离开。小燕子，我错了。”
小燕子听完，久久不语。她想起那些痛苦的日子，想起自己在夜里偷偷哭泣的时光，心中既是怨恨又是心酸。
“永琪，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弥补了。”小燕子轻声道，眼中含泪，“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孩子是我的，对吗？”永琪轻轻抚摸着小燕子的腹部，眼神温柔。
小燕子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们母子。”永琪恳求道，“我会放弃五阿哥的身份，就在大理，和你一起抚养孩子。”
小燕子摇摇头，“永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是尔泰一直在照顾我。他对我很好，从不求回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但我知道，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永琪脸色一变，“你是说，你想嫁给尔泰？”
“我还没有决定。”小燕子坦白道，“但尔泰向我求婚了，我正在考虑。”
永琪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人在他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他曾经那么爱小燕子，却亲手将她推向了别人的怀抱。
“永琪，不要难过。”小燕子轻声安慰道，“这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但我会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勇敢善良的人。”
永琪握住小燕子的手，声音哽咽，“小燕子，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证明自己的真心，证明我可以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小燕子看着永琪恳切的眼神，心中的坚冰开始松动。她曾经那么爱这个男人，爱到愿意为他放弃一切。如今，当他重新站在她面前，请求原谅时，她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彻底放下。
“我需要时间考虑。”小燕子最终说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吗？”
永琪点点头，“我会等你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尊重。”
一个月后，小燕子做出了决定。她来到永琪住的客栈，轻轻敲响了他的房门。
“小燕子？”永琪惊喜地看着门外的人，“你来了。”
小燕子点点头，“我想通了。永琪，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尽管你曾经伤害过我，但我依然爱你，依然想和你一起生活。”
永琪激动地将小燕子搂入怀中，“谢谢你原谅我，小燕子。我发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辜负你。”
小燕子靠在永琪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不回京城。”小燕子抬起头，认真地说，“我不想再过宫里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我们就在大理，过平凡的日子。”
永琪没有丝毫犹豫，“好，我答应你。我会向皇上请旨，永远留在大理。”
就这样，永琪和小燕子重新走到了一起。他们在茶园里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永琪每天照料茶树，小燕子则准备着即将出生的孩子所需的一切。
尔泰得知小燕子的决定后，虽然心中伤痛，但他选择祝福他们。“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临别前，尔泰对小燕子说道，“如果五阿哥再次辜负你，记得随时来找我。”
小燕子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尔泰。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
三个月后，小燕子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永琪激动地抱着小小的婴儿，眼中满是泪水，“谢谢你，小燕子，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礼物。”
小燕子虚弱地笑了笑，“永琪，你会一直爱我们吗？”
永琪郑重地点头，“一直到永远。”
知画在京城得知永琪和小燕子重归于好的消息后，黯然神伤了一段时间，但最终她选择了释怀。她专心在宫中教授贵族子女读书，渐渐找回了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一年后，皇上派人来大理探望永琪一家。使者带来了皇上的旨意，准许永琪在大理定居，并赐名“永乐园”给他们的茶园，寓意永远快乐。
“永琪，你后悔吗？”一天晚上，小燕子靠在永琪怀里，轻声问道，“后悔放弃了宫中的荣华富贵？”
永琪吻了吻小燕子的额头，“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初离开了你。如今能和你、孩子在一起，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小燕子满足地闭上眼睛，“我也是。”
他们的孩子在茶园中茁壮成长，永琪教他读书识字，小燕子则教他如何分辨各种茶叶。他们的生活平凡而幸福，就像茶园中那些茶树，扎根于大地，迎风挺立，生生不息。
至于京城的繁华与宫中的权势，早已如过眼云烟，不值一提。真正的幸福，原来如此简单：爱与被爱，珍惜当下，相伴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