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到底来不来?孙子周岁,你不来怎么向人解释?”电话那头,是哥哥周建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窗外,阳台上那盆枯姜的茉莉花,在风中摇摇欲坠,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1“建国,不是我不来,是…是…”我努力组织着语言,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是前夫李明发来的,内容是:“我们离婚吧。”那年,我刚满三十岁,以为会和李明携手一生,却没想到,婚姻的巨轮说沉就沉,连个预兆都没有。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你知不知道,亲戚朋友都在问,你这个当姑姑的,为什么不来参加侄孙的周岁宴?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周建国的语气更加严厉了,带着浓浓的责备。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建国,我…我不想回去。父母已经不在了,娘家…娘家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说完这句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2父母去世后,哥哥就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自从我离婚后,哥哥就对我充满了怨气。他认为是我任性,才导致了婚姻的破裂,丢了周家的脸。他甚至说,如果不是我,父母也不会因为操心我的事情,而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我开始封闭自己,不愿意见任何人。我甚至想过,如果我当初没有选择和李明结婚,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我们一家人都会围坐在火炉旁,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看着春晚。父母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和哥哥,眼里充满了慈爱。可是,自从父母去世后,过年就成了一种煎熬。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和谁一起过。
离婚后,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我拼命地工作,想要忘记过去,想要证明自己。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一步步地爬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可是,无论我取得多大的成就,都无法填补我内心的空虚。3“没有意义?周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是周家人,你身上流着周家的血!就算你离婚了,你还是我的妹妹,你还是我侄子的姑姑!”周建国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流淌。我知道,哥哥说的是对的。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无法摆脱周家人的身份。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害怕面对那些熟悉的目光,害怕听到那些刺耳的议论。
老式挂钟整点报时,沉闷的钟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我的心房,提醒着我时间的流逝。我突然想起,离婚前,我和李明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旅行,一起憧憬着未来。可是,那些美好的回忆,现在都变成了刺痛我的利刃。
我曾经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可是,我错了。爱情是脆弱的,经不起现实的考验。当婚姻失去了信任和理解,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争吵和伤害。4“建国,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传来周建国叹息的声音。“周敏,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也要想想,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我们周家的后代,他需要你的祝福。”
我愣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哥哥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只有责备和怨恨。
“你…你是说,你不怪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怪你?我怪你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怪你,父母也回不来了。”周建国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周敏,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你要向前看。”
那一刻,我感觉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我突然明白,哥哥并不是不爱我,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只是希望我能够幸福,能够走出过去的阴影。5“好,我回去。”我坚定地说道。“我回去参加侄孙的周岁宴。”
挂断电话,我走到阳台上,看着那盆枯姜的茉莉花。虽然花已经枯萎了,但是,我仍然能够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父母最喜欢的花,也是我童年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
我决定,我要重新开始。我要放下过去的痛苦,勇敢地面对未来。我要回到家乡,和哥哥和解,重新找回属于我的亲情。
也许,娘家的路并没有断。只是,我需要鼓起勇气,重新走回去。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我打开衣柜,看到一件很久没有穿过的红色连衣裙。那是李明送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穿。我拿起连衣裙,轻轻地抚摸着,心里百感交集。
最终,我还是把连衣裙放回了衣柜。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了。我已经经历了人生的风雨,变得更加成熟和坚强。
我换上了一件素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相信,只要我勇敢地走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属于我的幸福。
周岁宴那天,我见到了哥哥,他老了很多,鬓角也有些发白了。他看到我,只是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抱起了侄孙,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温暖。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故事的最后,我站在老家的门口,看着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一片金黄色,像极了煎过头的溏心蛋。我知道,过去的一切都无法改变,但我可以选择如何面对未来。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但是,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有希望,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个故事想告诉我们,无论经历多少挫折,都不要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对亲情的渴望。因为,家永远是我们最温暖的港湾,亲人永远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