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读了6年小学,3年初中,3年高中。
父母花了几十万在教育上,让你认识汉字,认识英文字母,懂得了函数,学会了光合作用的原理,你会写很多种从句,会用画图的方式解开困难的力学问题,你能背出辛亥革命的意义,知道戊戌六君子。
你花了数不清的钱报各种补习班,学习素描,练习声乐,或者弹钢琴,或者吹笛子。你考出了好多家艺术院校的艺术证,你的钢琴有十级。
你的父母为了你的健康,每月拿出上千给你买了不知名的补品,这个补钙,那个补锌,你也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你希望有一天你能像运动员一样强壮。
你每个假期都在读金庸或者安妮宝贝的书,看湖南卫视的爱情电视剧。打开联想的电脑,玩3A游戏。
你计划着上大学/出国/学一门技术。
你憧憬着有一天能够读研读博/成为医生/科学家/工程师。
突然有一天,一群无人机飞过你家楼顶,城市另一边着火了,你每天遛狗的那个公园扎满了帐篷,住进了流离失所的人,有你的同学,也有你父母的同事。
第二天征兵办的人拉起了红色的横幅,用大喇叭广播召唤你。
你穿上了比你的阿玛尼还要贵的单兵装具,手里握着堪比一辆奇瑞 qq 价格的步枪和弹药。每天在泥浆和土壤里打滚,训练。
开始你的父母还给你寄营养品,后来你不再收到,不是他们不想给你寄,而是经济封锁,再也买不到了。
你抱怨着食堂里菜越来越寡淡,食物越来越粗制滥造。
但你不知道,就在你打滚的时候,每天已经有数亿人民币因为你的训练像燃烧一样不见了。
为你提供如此粗糙的食物,这个国家的经济机器已经竭尽所能。
终于有一天你被派上战场,你在战壕里披着军毯,在雪野中瑟瑟发抖,抱怨你的军需官无能时,这已经是他榨干了所有的精力,用比顺丰隔日达更不计成本的方式给你送来的最好的保暖物资。
你和战友围在一起,他们吞咽着口水看你用勺子从老干妈的玻璃罐里掏出最后一粒豆豉,你们将最后一点辣椒油抹在早已干硬的馒头上,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又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罐放进黑色挎包里﹣﹣在战时一个玻璃罐能换两个鸡蛋。
你在行军途中将玻璃罐给了一个老太太,想换两个鸡蛋,你看了看她孙女脸上的颧骨和瘦削的腮帮子,只拿走了一个,走出去两步又回来,又把另一个塞到孩子手里。因为你知道,你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在遭受同样的饥饿。
终于有一天,一颗子弹击碎你的颅骨,你倒在前线。但是万幸,你的部队赢下了战斗,战友将你的尸体收集到卡车上。你和战友的尸体就像一卷卷毛毯一样被堆砌在卡车的车斗里,没有棺木,甚至没有裹尸布,你们满脸血污,睁着双眼看着天空,在你身上甚至还穿着那套堪比奢侈品的单兵装具﹣﹣甚至没人想把它们取下来。
一辆又一辆卡车,排成纵队像一列死亡列车一样,将一个个站着的小伙子运往前线,将躺着的小伙子运往墓地。
这些尸体中,都像你一样,被父母和国家不计成本的培养起来,他们也曾经想过成为律师,医生或者工程师。
对,你认为死的是士兵,但其实死的是工程师。
更昂贵的是,你的钢琴老师,因为学生去了战场,他也不再弹钢琴,而是抱起了铁锨在后方做清障工作,前天也死在空袭中了。
你最喜欢的游戏工作室,因为没有消费者,已经解散了,昨天的程序员今天和你一起抱
着枪窝在碉堡里守夜。
你最喜欢的湖南卫视,也因为没有电力,只能每天播放两个小时的电视节目,其中有十
五分钟是空袭预警。
你放学时乘坐的地铁,现在空空荡荡,成了人防系统,里面充斥着伤员和难民身上污浊的气味。混合着二氧化碳,人们有的沉睡,有的却长眠不起。
隧道里没人说话。偶尔还有伤员咳嗽的声音。脚下趟过血污,楼梯上的黑色印记不再是小广告,而是干涸的血迹。
然而能进来的人,已然是最幸运的,他们不幸的亲友,正在外面陪着城市一起燃烧。
一座上千亿 GDP 的城市。
战争就是这么昂贵。
在历史的长河中,战争的惨状总是令人触目惊心,它们不仅摧毁了无数的生命和家园,更在人类文明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创伤。从这些悲剧中,我们深刻地认识到和平的宝贵和脆弱。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我们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民族,我们的文化和历史教导我们珍视和平,维护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