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风流的情种,留下了最撩拨的情欲

振理娱记娱乐馆 2024-12-16 22:24:41



公元1706年11月15日,青海湖畔,六世达赖喇嘛圆寂了。

消息传来,紫禁城里的康熙皇帝,幽幽地叹了口气。落日熔金,秋风瑟瑟,一种莫可名状的孤寂,混合着乾清宫里萦绕的薰香,经久不散。

在此之前,他还曾为如何处置这个不守清规的喇嘛而殚精竭虑,或许是放逐、软禁,也有可能奉诏修行,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迎接一个天才的终结。

那个逝去的天才,就是西藏的六世达赖喇嘛,法名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只是五百年来,他的宗教身份逐渐湮没于流逝的时光。

后人记住的,却是那些关于他那些真伪参半的风流韵事,以及笔下的深情空灵又带着几分佛性的诗句。

时至今日,诗坛上还有“男不读纳兰容若,女不读仓央嘉措”的说法。

甚至有不少文艺女青年,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往布达拉宫,只为能在仓央嘉措修行的地方,达成与这位“雪域最美情郎”的心灵契合。

或许,她们心中的仓央嘉措,是高原上凌空翱翔的雄鹰,是天山下纯美无瑕的雪莲,是放纵不羁的浪子,是精通佛法的高僧,也是追求醇酒妇人的情种。

可揭除这些强加于他身上的标签,真实的仓央嘉措,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孤独活佛,仅此而已。

01

十七世纪的西藏,宗教派系错综纷杂。

佛法能度化众生,却无法抑制世人对权力的渴望。

尤其是1682年,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圆寂后,局势变得更加波云诡谲。

为了将西藏管理权掌握在自己人手里,他的亲信弟子桑结嘉措决定秘不发丧,对外仍以五世达赖的名义颁布政令。

这一隐瞒,便是十五年。

这期间,桑结嘉措又暗中在民间遍寻能接替喇嘛之位的转世灵童,其意图颇为巧妙--一旦泄密,他就将灵童迎为六世喇嘛,如此即可堵住悠悠之口。

1683年,受桑结嘉措的指派,几名红衣使者来到了纳拉山下,一个叫“宇松”的地方。这一带生活着大量的门巴族人,他们信奉藏传佛教中的宁玛派。

这一派的教规不禁止教徒婚恋,因此门巴族人崇尚自由,个性洒脱率真,对权力没有太多的欲求,比其他族群的人更容易控制。更重要的是,“宇松”地处偏僻,与外界少有往来,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是转世灵童的诞生之地。

按照规矩,使者将前世喇嘛的遗物放在不满周岁的婴儿面前,如果有婴儿抓取了喇嘛的遗物,则认定他是转世灵童。

简而言之,仪式和汉族人在婴儿百天举行的“抓周”差不多,不同的是,“抓周”为的是讨个好口彩,而转世灵童却决定了婴儿一生的命运。

很难想象,藏传佛教对达赖喇嘛的选定,居然如此随意。

机缘巧合之下,农奴扎西丹增的儿子计美多吉协加衮钦,这个尚在牙牙学语的婴儿,便被选定六世喇嘛。

此后的十余年间,这个孩子是转世灵童的秘密,一直被雪藏。

直到1696年,蒙古准格尔部叛乱,御驾亲征的康熙皇帝,从俘虏口中得知了五世达赖圆寂多年的消息。

盛怒之下,他下旨追查桑结嘉措的欺君之罪。

事已至此,桑结嘉措便搬出了雪藏了13年的转世灵童,同时辩解声称,西藏局势瞬息万变,自己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

1697年10月25日,拉萨街头灯火通明彻夜不息,巍峨庄严的布达拉宫里,那个农奴的儿子正襟危坐,如今的他,有了正式的法名--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02

自被选为转世灵童的那一刻起,仓央嘉措的人生,就已经由不得他来选择。

常有人拿“欲戴王冠,必受其重”来教导那些被视为天选之子的孩子,但从来没有人想过,如果可以,孩子们更愿意选择自由快乐,而不是一顶华而不实的王冠。

就像仓央嘉措,要不是被操纵,他宁愿在家乡那辽阔的草地上,和情窦初开的姑娘在牦牛群中载歌载舞,而不是在桑杰嘉措的监督下,学习枯燥乏味的经文和礼节。

抛开政治野心不说,桑杰嘉措本人非常博学,佛法、天文、算术、历法无一不精,基于他严苛的教导,此前没有任何教育基础的仓央嘉措,逐渐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文艺青年。

但以自由之身长大的他,对每天要研习的繁文缛节很不适应。尤其是在冬季,他不得不在桑结嘉措的要求下,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光着脚跳各种金刚步法和舞姿。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些窝在洞穴里安逸过冬的老鼠。

随着年龄的增长,仓央嘉措越发抗拒这种压抑的日子,他看着远方家乡的方向,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东边的山尖上,白亮的月儿出来了。

“未生娘”底脸儿,在心中已渐渐地显现。

巍巍布达拉宫,高墙深远。

戒律森严,佛法浩瀚。

心若没有了栖息的地方,无论身处何方,都不过是流浪。

自此以后,每当夜幕降临,头戴假发的仓央嘉措,用自带的钥匙从布达拉宫的后门悄悄溜出去,游荡于拉萨的大街小巷,与那些年轻热情的女子调笑。

尽管化名为宕桑旺波,但几乎所有与他结交的女子都能察觉到,眼前这个气度非凡的男人,就是西藏的达赖喇嘛。

在当地的习俗里,女子能被喇嘛垂青是莫大的荣耀,因此她们纷纷将自家墙上涂上一片黄色,以彰显自家的福分。

而将这些香艳的秘密公之于众的,源自一场风雪。

那天深夜,仓央嘉措踏着厚厚的积雪归来,在布达拉宫的后门留下了一连串脚印。夜半三更。守卫们发现雪地里有一串神秘的脚印直达喇嘛的卧室,以为遭遇了刺客。

当他们推门而入时,只发现酣然入睡的仓央嘉措,以及靴子上挂着的未消融殆尽的残雪。

事已至此,仓央嘉措也不再遮遮掩掩,他公开写诗宣称:“在布达拉宫,我是活佛仓央嘉措;在拉萨大街上,我是荡子宕桑旺波。”

03

仓央嘉措所作所为,冲破了宗教的清规戒律,成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叛逆者。

这无疑在西藏的权贵阶层掀起了轩然大波。

1701年,蒙古和硕特首领拉藏汗对六世达赖喇嘛的身份提出质疑,他向康熙皇帝提交了一份奏疏,恳请朝廷委派钦差前往西藏验明正身。

一番查验下来,钦差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只得回禀康熙:“此喇嘛不知是不是五世达赖转世,但确有圆满圣体之法相。”

话虽说得模棱两可,但不信任的种子,却就此埋下。

1702年,在巡游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时,仓央嘉措当着众人的面,坚持脱掉僧衣改穿百姓服装,直到以桑结嘉措为首的众人出面苦劝,这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但自此以后,仓央嘉措越发厌恶自己喇嘛的身份,他以这样的诗句,抒发内心的愤懑:

白色的野鹤啊,请将飞的本领借我一用。

我不到远处去耽搁,到理塘去一遭就回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虽然仓嘉央措无意卷入权斗的漩涡,可他若想置身事外,显然是不可能的。

1705年7月,桑结嘉措与拉藏汗在拉萨城外激战数日,这场权力争斗最终以桑结嘉措兵败被杀告终。

桑结嘉措死后,拉藏汗开始了反攻倒算,他向康熙帝密奏:“仓央嘉措不守戒律,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活佛,而是桑结嘉措扶植的傀儡。”

康熙皇帝无心参与这场权斗,不管是桑结嘉措还是拉藏汗,藏族人或蒙古人,这都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代他在西藏行使权力的代理人而已。

既然桑结嘉措这方已经落败,那就更犯不着得罪拉藏汗了,因此他下诏废除仓央嘉措活佛的尊号,并将其押赴京城问罪。

消息传来,信徒们无不义愤填膺,他们认为仓央嘉措的行为“迷失菩提”未破戒体”,外表看似放荡不羁,内心实则清净无染。

那一刻,仓央嘉措意识到,自己不仅是心在红尘的六世喇嘛,他的身体,不仅仅属于父母和情人,也属于西藏的山川、河流、牛羊,属于这里善良的子民,属于崇高而真诚的信仰。

押解的队伍行至哲蚌寺时,突然有一伙信徒劫走了仓央嘉措,他们誓死守卫六世喇嘛的尊严,而押解的官兵也不敢贸然对抗,双方陷入了寂静的对峙。

闻讯赶来的拉藏汗暴怒不已,下令对信徒强攻。

千钧一发之际,仓央嘉措站了出来,他拨开了身前的信徒,平静地对拉藏汗说道:“我跟你们走吧,不要用你们手里的刀,玷污了脚下的这片土地。”

04

1706年,仓央嘉措被押解至青海湖畔时,突发疾病离世,时年24岁,其生前的喇嘛身份也被剥夺。

此后的数年间,西藏政局依然动荡不安,拉藏汗由此看出了达赖在蒙藏人民心中的地位,于是重新扶植了一个达拉喇嘛。

但人们对新任喇嘛并不认同,各地反抗此消彼长。矛盾之下,康熙帝只得废黜新任喇嘛,并承认了仓央嘉措转世灵童的身份。

西藏绵延了百年的政治风波,自此平息。

然而,仓央嘉措所展现的悲悯情怀,却令藏区百姓感恩不已,就连他生前那些被政敌诟病的风流韵事,在藏民的歌声里,也变成了至真至纯的性情:

活佛仓央嘉措,别怪他风流浪荡。

他所寻求的东西,和人们没有两样。

甚至在其圆寂几十年后,依然有人相信,真实的仓央嘉措没有消亡,而是在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潜心修行。

有人说他被康熙皇帝软禁于山西五台山,直至终老;也有人说押解的官兵出于同情将他释放,任其在青海湖畔放牧度完余生,还有人说,仓央嘉措云游四海讲经授徒,后来在内蒙古阿拉善去世。

仓央嘉措,这位处于权力斗争漩涡中的宗教领袖,由此成为经久不衰的的藏区传奇。

时至今日,随着网络的兴起,以及禅学的传播,仓央嘉措突然成了网红,诸多带有西藏文化符号的诗句,都被冠以“仓央嘉措最美诗句”的名头,归结于他的名下,譬如:

“你见或不见我,情都在那里,不增不减”;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遇”

“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为了今生遇见你,我在前世早已留有余地”

“用一朵莲花点亮我们的来世,再用一生的时间奔向对方”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

可据考证,这些现代人仿写的诗句,几乎与仓央嘉措毫无关系。

在这个被流量裹挟的时代,仓央嘉措的形象,已经演化成一个偏执的情种,却忽略了在他那不羁的表象下,潜藏着无尽的的善意博爱以及对生命的敬畏。

他那短暂的一生,一直被误读,却从未被理解。(沧海明月生 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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