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后，就教唆儿子说不要妹妹，想用儿子逼我去打胎。

丈夫装聋作哑，在外花天酒地，竟妄图用儿子拴住我。

但，我们沈家向来以女子为尊啊！

儿子可以放弃，女儿可不行！

1

商场内，我兴致勃勃地到处逛着，不远处，一个穿着风衣，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正英姿飒爽地向我走来。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五年前，那时的我，也如她一般，肆意张扬。

“妈妈，你在干什么啊？我要买乐高。”儿子不满的声音将我从过去拉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不由得笑了笑。

罢了！有失必有得，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已然被家人填满。

俯身抱起儿子，半哄半凶地说：“你再大呼小叫，妈妈就不给你买乐高了！”

没想到儿子竟然趁我不注意狠狠地撞向我，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登时就疼得白了脸，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

儿子恍若未闻，对着我做了个鬼脸，一脸兴奋地跑向乐高店。

情急之下，我拨打了120，又怕儿子出事，急急忙忙地打电话给我的丈夫——路远。

一会儿后，儿子怒气冲冲地来到我面前，颐指气使道：“快起来，去给我付钱。”

我强忍怒气，“别胡闹，妈妈现在很难受，要去医院。”

本以为儿子会知错就改，立即认错，不承想，儿子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去医院，那得花多少钱？我爸挣钱不容易，你别到处浪费钱。”

我感觉气血上涌，死死地护着肚子，不停地深呼吸。

儿子不耐烦地踢了我一脚，一边翻我的包，一边念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跟爸爸卖惨，然后拿爸爸的钱花。”

“你不工作，不知道爸爸工作有多累，还天天想着花钱，竟然连买玩具的钱都不给我，我不要你当我妈妈了！”

我再也忍不住，拖着虚弱的身体抬起手，狠狠地打下去，怒声道：“路轩，你个蠢货，给老娘滚！”

说罢，意识消失，最后的最后，似乎是儿子含泪跑走了！

我想拉住他，却被他狠狠推开，心里气急了，却也担心他会出事。

2

我感觉身边一阵“嗡嗡嗡”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不远处，我的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搂着儿子，一边给他喂苹果，一边“心肝宝贝”地哄着。

此时，我用尽力气也只睁开了眼睛，想喝水，却使不上劲，甚至说不出话，虚弱至极。

婆婆凶神恶煞地大叫：“什么？你妈竟然这样对你，这个败家玩意，不行，现在就让她出院。”

儿子有样学样，不停附和着，“对对对，她还不给我买乐高，还让我滚！”

婆婆语气愈发恶劣，对着病床上的我脏话连篇，

“贱人，败家子，娼妇……”不绝于耳。

儿子狠毒的话让我感到深深地痛，眼泪不受抑制地奔涌而出。

护士发现了我，连忙呵斥：“病人需要静养，家属不得喧哗。”

婆婆不满地大叫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医院就是坑钱。”

“这小贱人就是作的，还非要进医院，你们不会串通起来骗我儿子的钱吧？”

“出院，给我办出院，这小贱人就知道败我儿子的钱。”

我只能一个劲地流泪，我想和护士说，我曾经也是职场上杀伐果断，人人尊敬的总监。

我曾经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成绩优秀，引人爱慕。

护士似乎吓坏了，连忙反驳，最终无奈说道：“病人怀孕了，有流产的征兆，家属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出院。”

一阵寂静过后，婆婆端着水喂到我嘴边，还破天荒地拿着煲好的汤喂我喝。

温声道：“小禾，你真怀了？”

我点点头，更加囫囵地喝着水。

婆婆显然十分开心，一口一口地喂着。

儿子不满，竟然拿着水杯直直地向我肚子砸来，霎时间，我拿起枕头一挡。

不等婆婆反应过来，我飞快地扔出枕头，正中儿子。

“啊！”儿子的惨叫声响起。

我当然不会让他受伤，但也绝不会对此放任不管。

“奶奶，她打我，她竟敢打我？我要跟爸爸说，我要让爸爸不给你钱。”

儿子一边哭，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的心像撕裂了一样，剧痛无比。

儿子口中的爸爸，是人人称赞的老板，年纪轻轻，身价千万。

儿子口中的奶奶，对他无比宠爱，有求必应，是他的保护神。

可，他口中的妈妈，却是一个好吃懒做，只知道伸手要钱的保姆。

呵！我无力地闭了闭眼，淡淡道：“我如今怀着孕，情绪不宜波动，妈，你让路远把轩轩接走吧！”

或许是顾及我怀孕，老太太虽心有不满，但还是如我所愿。

“我不走，奶奶，你别听这个贱人的。”

儿子愤愤出声，看我像是仇人一般。

我心里默念，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沉声问道：“轩轩，谁跟你说妈妈是贱人？妈妈生你养你，照顾你长大，你却辱骂妈妈，是谁教你的？是谁和你说了妈妈的坏话？是谁和你说妈妈只会花爸爸的钱？”

我连续三个问题，路轩显而易见地蒙了，随即，怒气冲冲地开口，“本来就是，你就只知道在家睡觉，玩电脑，出去逛街，爸爸每天早出晚归，你就只知道花爸爸的钱，我不要你当我妈妈了？我要陈……”

在家睡觉？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给路远准备衣服，给他准备早餐。

玩电脑？我在网上给他看各种兴趣班，爱好班，还有一些特长班，为的就是不让他落后别的小朋友。

出去逛街？每次出门，我都是想着给路远买衣服，给他买衣服，买玩具，给婆婆买首饰，自己唯一想要的一个奢侈品多多，去了三次都舍不得买。

儿子的话还未说完，婆婆连忙捂住了儿子的嘴，三下五除二地把儿子带了出去。

陈……我心里默念着。

看来，路远也有瞒着我的事了！

3

三天后，我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婆婆一脸兴奋地带着我去检查身体，美其名曰“有熟人在，好办事。”

妇产科内，我按部就班地做了一系列检查，而我的丈夫路远终于出现了！

“老婆，对不起，公司的事情太多了，耽搁了！”

路远温声哄着我，一把揽住了我，与此同时，我看见了他衣领下一个细小的红印子。

出于女人的直觉，以及儿子当时未说出口的话，我的心里已然有了判断。

“林禾家属，进来一趟。”

婆婆立刻冲了进去，我跟路远紧随其后。

还没等我坐下，婆婆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娟子，小禾这胎是我的大孙子吗？”

我目录不虞，刚要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却猛地发现路远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心里猛地一惊！

“是个女胎。”

“什么？是个赔钱货？”

婆婆立刻一脸怒气，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紧紧地盯着路远，在看到他皱起的眉和眼底的不豫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喉咙嘶哑着，“路远，你觉得呢？”

“你也觉得女孩是赔钱货吗？”

婆婆立刻跳起来回答，“当然，只有带把的才金贵，要早知道是个赔钱货，还不如早点出院，这赔钱货没就没了！”

“现在好了，大孙子没了，钱也没了！”

儿子不知何时出现，鼓着掌，“赔钱货，不要赔钱货。”

丈夫路远吞吞吐吐，“老婆，你身体不好，照顾一个孩子已经很吃力了！要不，这个孩子，我们就不要了吧！”

说完，似乎怕我不理解，还郑重地强调，“老婆，这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妈说得也没错，总归是男孩要宝贵些。”

我冷冷一笑，一巴掌甩了过去。

“路远，你做梦！”

婆婆疯了一样冲上来打我，我拿起旁边的凳子，狠狠砸向地上。

四分五裂的声音成功吓唬住了婆婆，就连儿子也知趣地不敢出声。

路远假惺惺地安慰，“老婆，你想生就生，生下来，我养得起，你别气坏了身子。”

我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想着路远毕竟是孩子爸爸，定然也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

一回头，门口围满了人。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充斥着我的脑子。

“这女的真不识好歹，老公都说心疼她，不要她生，她还非要生，还在这发疯。”

“是啊是啊，生那么多干嘛，家里有皇位啊！”

“家庭主妇思想，除了生孩子就是生孩子。”

“老公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还动手，真不识好歹。”

我心如死灰地看着路远，看着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歉，看着他人模人样地维护可笑的面子。

巨大的信息量让我目眦欲裂，我死死地看着路远 ，眼里染上绝望。

一个念头在我心里扎根。

4

回到家后，我一反常态，不再同往常一般对家务大包大揽，也不再精心辅导路轩的作业。

他的兴趣班老师我全部拉黑，他的班主任，科任老师的联系方式我全部删除，他的衣服包括路远的衣服，一大家子都吃喝拉撒我全都不管了！

多出来的属于我自己的时间，我选择去了图书馆，安安静静地复习专业课程。

当然，安静的环境不只是为了复习，更是为了我腹中孩子着想。

这腹中的孩子，是我盼了五年的女儿，如今，她尚未出世，她的父亲，奶奶，哥哥却已然抛弃她，但我绝不会放弃。

至于路轩，该放弃就得放弃！

那般冥顽不灵，屡教不改，骨子里与路远一样，自私虚伪。

我回顾这么多年路轩的点点滴滴，惊讶地发现路轩的变化仿佛焕然天成一样。

或许，是血脉相乘的原因，又或许，是婆婆的纵容与挑拨。

脑海里划过路轩或怒气指责，或气愤谩骂的画面，下定决心。

路轩，我不要你了！大号没了，我还可以再练小号。

路远，你也滚吧！既然你不做人，那你也休想让我为你当牛作马，发光发热。

在我作出改变的第五天，儿子忍不住了，

但这次，他学乖了！

低眉顺眼，佯装听话，但，到底是年纪太小了，沉不住气。

我还是发现了他眼底的不耐烦和厌恶。

那样明显，尽管决心放弃他，却还是不免心痛。

我沈家一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女子为尊。

继承人必须考虑女子，除非没有女孩，才会考虑男孩。

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扔掉路轩，不再管他，让他可以肆意撒欢。

毕竟，我肚子里的，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而我，也并非一无是处，毫无背景，

我是b市首富沈家长女——沈禾。

5

看着眼前陌生的儿子，我不再事事亲力亲为，也不再事事过问。

我只是躺在沙发上研究最新的股市走向。

终于，儿子忍不住了！

“妈妈，你最近太懒了！你为什么越来越懒了！你不是一个好妈妈了！”

我淡淡道：“难道只有天天为你洗衣做饭，伺候你吃穿的才是好妈妈吗？”

“妈妈是个神圣又伟大的词，你，路轩，不配评论。”

儿子怒了，双手握紧拳头恶狠狠地看着我，像一只凶恶的小兽一样对着我大声吼叫。

“奶奶说得没错，你就是又懒又贱，你想用怀孕骗爸爸的钱，你一怀孕，就不干活，天天偷懒，还花爸爸的钱，你就是个贱人。”

我毫不犹豫，狠狠出手，拿在手中的书是我最好的武器。

上次，身体太过虚弱，才只给了他一巴掌，这次，得把上次欠的都打回来！

丝毫没有手软，我扒掉了路轩的裤子，抬手间，惨叫声传来。

而路轩也逐渐露出真面目……

“贱人，我要把你赶出去，我要陈阿姨来当我妈妈。”

“沈禾，你滚出我家，滚出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我顿了顿，不敢置信。

“我杀了你”这句话竟然是从一个五岁小孩嘴里说出来的。

我扳正了路轩的身子，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意，一字一句道：“路轩，是谁叫你动不动就杀人的？”

“是谁？是你奶奶吗？”

路轩死不松口，甚至开始乱蹬，目的很是明显，他想让我流产。

我不敢相信，一个孩子竟然会有如此恶毒的心思。

直到现在，我彻底放弃他了！

任由路轩哭着跑出去，半晌后，我拨通了许久未曾播过的电话号码。

“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和煦温柔的声音像一道阳光，冲淡了我心里的痛苦。

收拾心情，忍住泪水，回道“爸，我后悔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小禾，有爸爸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听到爸爸强有力的保证，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晚上，路远回来了，看似风尘仆仆，归心似箭，实则，不知道从哪里厮混回来了！

我想了想，会不会，这个家里，只有我不知道路远出轨的事？

一道暴和声响起，我抬头望去，耳边刮过一道凌厉的掌风。

“贱人，败家玩意，你竟敢打我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