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七年,我男朋友梁越要和别人结婚了。
结婚对象是江沪许家的大小姐。
他说,和许曼婷结婚不过是演戏,是为了让公司渡过难关,给我更好的生活。
末了,他不耐烦道:“沈念,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我点点头,露出体谅的微笑。
于是,在他结婚那天,我彻底消失了。
并且还跟他生意场上的死对头陆闻川订了婚。
后来我听说梁越逃婚,翻遍整个江沪,发了疯地找我。
再见面,他红着眼眶问:“念念,我错了,我们复合好不好?”
我眉眼一弯,柔声道——
“梁越,我快结婚了,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不要再纠缠我了?”
1
“念念,我听说梁越要结婚了,真的吗?”
闺蜜林絮紧张地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哑然失笑:“你听谁说的,我们的婚期还没定下来啊。”
“爷爷告诉我,梁越要和许曼婷结婚了。”
“而且,结婚日期就定在下个月。”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拿着杯子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可能呢?
我男朋友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竟然不知道?
林絮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心里也猜到几分。
她安慰道:“说不定是我爷爷弄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林絮的爷爷是江沪珠宝业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亲口说的消息,想来不会有错。
我一时心里发慌,匆匆和林絮告别后就回了家。
家里没人,黑暗中传来几声微弱的猫叫。
小猫灵巧地从房间里跑到客厅,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脚踝。
这是五年前我和梁越在动物救助站一起领养的小猫。
那时我问梁越,我们给小猫起什么名字好呢?
梁越是珠宝设计师。
他说,那就叫珍珠吧。
“你和小猫,都是我的掌上明珠。”
喂完珍珠,我顺手拿遥控打开了电视。
映入眼帘的却是梁越和许曼婷已经订婚的消息。
哪怕我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林絮说的话。
可残忍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一瞬间,心脏突如其来传来尖锐的疼痛,疼到我喘不过气。
我鼻尖一酸。
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
这些年我一直期待他会跟我求婚。
他却悄悄和别的女人订了婚。
那我们七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呢?
2
忽然,门口传来钥匙的转动声。
梁越回来了。
我擦干眼泪,努力保持脸上平静的神色。
他线条流畅的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里,浑身的酒气扑面而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刚从订婚宴上回来。
我盯着他的脸,缓缓开口道:
“梁越,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只要他愿意坦诚,我肯定会相信他。
他把我搂在怀里,带着酒意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
“我今晚在应酬,喝多了。”
梁越神色自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
梁越,如果我不问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在我面前演戏,不累吗?
“听说你要和许曼婷结婚了,恭喜啊。”
我几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泪水却一边止不住地落下。
梁越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的酒意似乎醒了几分,拉住我的手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扯了扯唇:“行啊,我听听看你有什么苦衷。”
“……公司最近资金短缺,我和曼婷结婚只是演戏,等公司渡过难关之后,我会和她离婚的。”
“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啊。”
他的理由实在是荒谬得可笑。
和别的女人结婚,还说是为了我?
见我一直不说话,梁越逐渐失去了耐心。
最后,他不耐烦道:“沈念,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从前每次吵架,我都是先求和的一方。
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我的退让。
我心里苦涩,但还是点点头,露出体谅的微笑。
梁越见我服软,宠溺地把我拥入怀中,吻了吻我的头发。
我垂眸,缓缓闭上双眼。
梁越,是你让我懂事一点的。
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3
珍珠生病了。
半夜它忽然开始呕吐、腹泻。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生病,但是喂它吃了药以后却没有见好。
第二天我立刻带它去了宠物医院。
看着珍珠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心急如焚。
我给梁越打了电话,一直迟迟没有人接。
最后一通电话,有人接了。
但接电话的人不是他,而是许曼婷。
“喂,谁呀?”
梁越肯定有给我的号码备注,我懒得戳穿她装傻。
“让梁越接电话。”
对面的女人轻笑一声,语气暧昧道:
“他现在在洗澡呢,你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帮忙转达。”
许曼婷端足了一幅女主人的派头。
仿佛我才是这段感情中的第三者。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攥紧衣角:“不用了。”
许曼婷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医院雪白的墙壁,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红了眼眶。
处理完医院的事情,我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我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
腹部却瞬间剧烈地绞痛起来。
我忘了,这是我生理期的第二天。
因为前些年帮梁越创业经常喝酒应酬,我落下了痛经的毛病。
我以为早就好了,现在竟然再次复发。
手机铃声响起,我忍痛接了电话。
“沈念,我应酬喝多了,你过来接我一下。”
“在云端夜总会。”
仿佛有一把刀在我的身体里不停翻搅,我疼得冷汗淋漓。
我双唇发颤,努力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梁越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强撑着接完电话后,我失去了意识。
凌晨三点,梁越回来了。
他脸色并不好看,将领带甩到沙发上,开口第一句话就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来云端夜总会接我?”
“今天你让我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你知道吗?”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梁越,你们拿我取乐,我还要上赶着被你们羞辱吗?”
梁越和他的兄弟喝酒聚会,喝醉了总是要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回家。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他是喝醉了,没有办法开车。
直到有一次我站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冷嘲热讽。
“哥,你家庭地位很高嘛,随便打个电话沈念就过来了。”
“可不是吗?她对你真是死心塌地啊。”
梁越没说话,似乎很享受周围人的恭维。
我心里忍不住紧张,等着他为我辩白,哪怕一句话也好。
可下一秒,我的心一瞬间就跌至谷底。
梁越双眼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笑:“她确实挺好用的,只要我想,她就必须随叫随到。”
“不过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倒是无趣得很。”
“我早就腻了。”
我捂住嘴,任由泪水肆意落下。
沈念,你怎么这么蠢?
梁越在你面前不过是演戏,心里早就厌倦疲乏,而你竟然信了他七年。
我盯着他的眼睛,再也找不到曾经的爱意。
取而代之的只有漠然。
“珍珠生病住院了,我打电话你不接。今天是我生理期第二天,痛经痛到直不起身,你也不在。”
我的声音轻微颤抖。
从前我生理期的时候,梁越会数着日子为我准备好卫生巾。
看到我脸色苍白,他会下厨给我煮糯米红糖水。
半夜痛到睡不着觉,他把我搂在怀里,耐心地捂热我的肚子。
他的语气那样温柔——
“对不起念念,你是为了我才会这样。”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照顾好你。”
可是现在,他早就不记得我生理期的日子了。
甚至吝啬给我一句关心。
梁越偏过头去,从头到尾没有给过我一个眼神,也懒得自己辩解一句。
他声音冷淡,眼底没有一丝波澜:“猫生个病不是很正常吗?”
“沈念,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
4
这一刻,我失望透顶。
我说了那么多,在他眼里我只是在无理取闹。
我一整天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祈求老天保佑我们的小猫平平安安。
而他却在和别的女人调情。
这就是他说的逢场作戏?
多可笑啊。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我哽咽地问他:“梁越,你还爱我吗?”
梁越眼神躲闪,竟有些无言以对。
墙壁上的时钟指针滴滴答答地走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
“你太激动了,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说吧。”
话音落下,梁越转身朝门外走去。
“砰”的关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也像是重重地关上了心门。
恍惚间,思绪逐渐飘回了从前。
七年前,我和梁越在大学相识,学的都是设计专业。
珠宝设计大赛上,他拿到了特等奖。
我站在台下为他鼓掌、庆贺。
我们的视线隔着太阳光线相撞交汇。
后来梁越说:“当时台下那么多人,可我偏偏看到了你。”
他微微倾身,注视着我的眼睛,语气低沉又温柔。
我的心如同涟漪一般,一圈圈荡漾开来。
我们在一起之后,他注册了一个珠宝公司,开始自己创业。
他在珠宝设计上才华斐然,却不擅长在生意场上与人周旋。
创业起步阶段,公司的状况不好,我就替他去和客户喝酒、谈生意、拉投资。
每次看我在洗手间吐,梁越心疼地把我抱进怀里。
他哽咽道:“念念,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开玩笑说:
“好啊,那我每天都要吃到巧克力蛋糕。”
那时候公司穷得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下去。
后来,梁越的生意有了起色,发展也越来越好。
我真的每天都吃到了巧克力蛋糕。
可是事业走上正轨后,梁越不愿意让我再抛头露面。
于是我就留在家里照顾他。
他说要赚钱给我最好的生活。
语气多么笃定。
可是自从许曼婷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年轻、漂亮,在生意上能给他更多的助力。
冷清的家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囚笼。
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敷衍。
结婚更是遥遥无期。
可我心里还是无法割舍这段七年的感情。
所以我假装看不见。
只要他还没和许曼婷结婚,他依旧是我的人。
5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的光线在黑暗中有些刺眼。
原来是社交账号的推送信息。
系统自动给我推荐了可能认识的人。
我点进去,发现是许曼婷的账号。
最新一条动态就在半个小时前。
她发了一张和梁越的合照。
镜头里她亲上了梁越的脸,梁越的手也自然地搂住了她。
配文是:“生日快乐,谢谢梁越哥哥送的礼物!”
他不记得我生理期疼痛难忍,却记得给许曼婷送礼物。
等等,礼物?
我放大了照片,仔细看清她脖子上熟悉的项链。
项链中间的红宝石在灯光下发出闪耀的光芒,一圈碎钻被镶嵌在周围,宛如一条缀满明亮星辰的银河。
这是梁越向我表白那天送给我的项链。
为了制作这条项链,他画了十二张设计草图。
他花了六个月的时间,亲自在工作室选材、切割、镶嵌。
我还记得那天他站在我面前,眉眼间满是温柔:
“我送给你的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项链。”
“念念,我发誓,此生非你不娶。”
我一直找不到项链,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而现在这条项链就戴在许曼婷的脖子上。
心脏的位置传来持续的钝痛。
我捂着脸,无声而剧烈地哽咽起来。
送给我的东西,他依然可以再送给别人。
梁越对我说过再多的冷言冷语,我都可以忍受。
但这张照片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窝。
6
凌晨六点,我接到了医生的电话。
来不及多想,我挣扎起身往宠物医院赶去。
可是,当我匆忙赶到医院后,只看到了珍珠冰冷的尸体。
它安静地蜷在病床上,了无生气。
我以为受了这么多折磨,心早就麻木了。
但我看到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我忍着剧痛,颤抖着双手,一遍遍抚摸它洁白的毛发。
从白天到黑夜,我一个人抱着珍珠的尸体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医院里人来人往,停在原地的我显得格格不入。
绝望与悲伤的情绪几乎快要把我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来时,梁越已经站在我面前。
他抓住我的手臂,我用力地推开他。
“梁越,珍珠不在了。”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怎么才来啊……”
他却把我紧紧地搂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低声道:“念念,别哭了,我心里也很难受。”
我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抽泣。
明明梁越就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好远的距离。
冷静下来后,我潦草地擦干泪,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
我看着他,眼眶酸涩不已:“梁越,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