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带着我搬家后，包了一片大鱼塘。
在鱼塘中间建了十几个小房子。
很奇怪的是，明明是靠着海，却有不少女人愿意花大价钱来我家买海产。
有时候进小屋子里一挑就是好几个小时。
我趴在院子里写作业，能看到她们出来时脚步虚浮，却满脸满足的模样。
直到我妈又换了一个比我还小男朋友。
他晚上钻到我的房间里，哭着求我放他走。
我看到他的四肢变得透明，身上沾满了粘液。
1
屋子里的腥味变得越来越明显。
不是鱼虾的腥臭，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的腥味。
闻了让人觉得闷热潮湿。
我皱了皱鼻子，抬头表达自己的不满。
对着十几米外的小房子喊：“妈妈，味道又要飘进来了。”
那里总共有九个小房子，一个大概十几平米。
我不清楚我妈具体在哪一个屋子里。
从我们搬到这里之后，这些小房子逐渐变多。
我妈说里面养的都是些大补的优质海产，她就是靠这些来赚钱的。
房子变得越来越多，我们的生活确实也随着变好了许多。
可就是味道，我总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
附近有不少渔民，我从没在他们家里闻到过这种腥味。
回过神，我妈正拿着艾草到处熏。
她脸色绯红，把一大把艾草丢进院子里：“你好好写作业，这次来了一个大客户，妈得去好好陪着。”
我伸长了脖子去看，房子里面光线不好，我只看到一个人半躺在那里。
我妈挡在我面前，快速将门关上：“不该你看的别瞎看！”
之前我年纪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现在她越是这样瞒着我，就越是激起我的求知欲。
我总是要找到机会去弄清楚里面有什么！
她平常会上锁，为了确保安全，甚至会上好几道锁。
但人多的时候总会有疏漏。
每次周一学生上学后，是客人最多的时候。
我借口生病，请假偷跑了回来。
蹲着身子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总算是等到我妈从一个屋子里出来。
旁边屋子催促的急，她只上了一道链子锁。
我推了一下门板，找到一个缝隙。
我趴在那里偷偷往里看，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女人躺在那里翻滚。
透过灯光反射，我看到她并没有穿衣服！
紧接着，一声高昂的尖叫传来，像是被吓到了又不太像。
我甚至听不真切，是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还是其它屋子。
实在是看的我抓心挠肺，我扒着门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挤进去。
我看到女人腰上缠着一圈东西，水光潋滟的。
我呼吸都停止了，可下一秒，我就被人抓住后脖领拖回了院子里。
我妈一脸怒火：“谁让你请假回来的！居然还敢躲在这里偷看！我之前交代你的话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不是！”
说着，她找到角落里竖着的扫把就要揍我。
之前初中的时候我偷看过一次，我妈当时把我打个半死。
从那之后我就改了，再也不敢看。
可我现在都成年了，再过几个月都要上大学了。
“我都不是小孩了，你做这个海产生意，总有一天是要交给我的！我提前了解一下怎么了！”
我妈手都在颤：“你不做这个生意！以后我把钱都给你，你想做什么都行，但这个不行！”
我吼她：“为什么？！”
铁链声打断我话。
听起来不像门上的小链子，更像是成年男性手臂般粗细的链子才会发出的声音。
很密集的碰撞在一起的声响，才会传出十几米。
那扇门被打开又关上，我依旧什么都没看清。
倒是从里面走出一个美妇人。
她面色潮红，眯着眼睛的模样看起来是很满意里面的海产品。
她捂着嘴偷笑：“对啊，为什么不让你女儿接管你的生意呢？”
“要是不做这一行了，以后门我们再想来该找谁呢？”
我妈赔着笑将人送上车。
我看出她的车价值百万，什么样的海产买不到？
居然还要亲自跑到这里来。
我说：“她肚子也不大啊？那我刚刚怎么看到她腰很粗。”
我妈的声音瞬间拔高：“这话不许说出去！不然我们都要完蛋！”
“别说过现在的好日子了，我们两个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2
从我爸去世后，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对我严肃过。
我被吓呆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我什么都没看清，可她却十分后怕，又一次严厉警告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在靠近这里！我再发现一次，一定打断你的腿！”
平时有求必应的妈妈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
同时，她发起脾气来也更具有威慑力。
我被吓得愣在原地很久没回过神。
她的模样太过于狰狞可怖。
从那之后，我发了一场高烧，之后就再也没生过去偷看的念头。
我醒来之后，发现她又换了新的男朋友。
她现在有钱，又舍得保养自己，看起来就未满三十岁一样。
有不少年轻小伙愿意和她谈恋爱。
可惜每个都不长久，我总说那些男人只是图她的钱。
可她不以为然，还很有深意的说：“就怕他们什么都不图。”
她每次说这话的时候，笑容里都会带着几分阴险。
她一向很温柔，我当时一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现在仔细想想，或许平日里善良的妈妈，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我不敢再去问她。
因为从那天之后，只要我稍微露出要看那些房子的表情。
她都会变得格外严厉。
在我高三的暑假，她换男朋友的频率更高了。
为了做生意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她，甚至还带回家了几个外地男友。
都没超过二十岁。
看着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抱着她喊心肝宝贝，我简直无从接受。
但同时来我们家挑选海产的客人越来越多。
她变得也更加忙碌，明明就在家门口，有时我甚至好几天都见不到她。
我和她缺乏沟通，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差。
倒不是说她不能谈恋爱，更不是说不能谈年纪小的。
就是受不了她换的这么快，还每一个都带到家里来。
还对着别人笑脸相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么严厉！
我在饭桌上翻了个白眼：“才不到半个月，就又换了一个，都快恶心的我吃不下饭了！”
我妈脸色一变：“不吃就回屋里去！”
饭桌上的男生倒是一副长辈姿态：“没关系的美荣，等茵茵过段时间上了大学，有了男朋友就能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到时候她就知道，爱情来临的时候，并不是年龄和距离可以阻碍的。”
这话多半是从哪个网站上抄下来的，专哄我妈这个年纪的人。
矫揉造作的不像话！
我妈倒是一脸严肃：“我不同意她谈恋爱！”
说完又想到什么：“就算是谈恋爱，也得先带到家里来。”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院子外面的小屋子。
这才过去半年，又多了两个。
太阳并不能全部照射住，看起来阴森森的。
夏天到了，那股子闷热的腥味变得更加明显。
我吃不下饭，干脆走了。
倒是那个男生，他闻了这味道，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
他和我妈前后待了不到三天。
这副痴迷的表情演的越来越像了。
甚至还贴在我妈身上，吹着耳边风喊：“美荣，你身上好香啊。”
我被恶心的差一点没吐出来。
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但是隔天，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为了说为了爱情可以忽略年纪和距离的情种了。
问起我妈，她也只是说：“他是大学生，快开学了，给了他一笔钱，回去上学了。”
每次都是这样，绝不会超过一周！
我皱起眉头：“你也不怕得病！”
我妈脸色变的很差，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这么多年支撑这个家里，又给优渥的生活。
给我买各种奢侈品，出手阔绰，确实也不容易。
我知道我话说重了，但我实在是忍不住。
我想让她变得正常一点，最起码不要换的这么勤快。
我妈回过头抹了一把眼泪。
又是意味深长的说：“等你上完大学，有了工作，妈就不干这个了，就在你工作的城市买个房子，好好陪着你。”
我又问她：“既然这么赚钱，我为什么不能接着做呢？我说不定可以做的更好！”
她眼神里满是慌乱：“再说几遍也是一样，你以后绝对不能干这个！”
3
又是不欢而散的谈话。
从那之后，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上了大学之后，她每个月给我都给我转好几万块钱。
我能从这些变得的数字看出来，她的生意似乎做的更加红火了。
她给我优渥的生活，按道理说是很爱我才对。
可我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她就不怎么欢迎我回家了。
我也不想上赶着去见她，就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寒暑假的时候住进去。
直到我找了个男朋友。
和他交往了半年，暑假我们住在一起。
关系更近一步后，我突然问道了熟悉的腥味。
我看向在浴室洗澡的他，还有凌乱的，沾满水渍的床单。
我突然想起在家里时，闻到的异于海产味道的。
那种闷热的腥味。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大脑中浮现出来。
我抓起手机打通我妈的电话。
对面又响起铁链声，很笨重的响声。
比之前的铁链听起来好像加粗了不少。
但在这些刺耳的声音之后，我还听到了女人的喘息声。
和我刚才愉悦时发出的声音很像。
这些嘈杂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或许是许久未见，我妈的声音变得出奇的温柔：“茵茵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缺钱了吗？妈现在就给你打钱。”
心脏跳的飞快，大脑中疯狂的念头像是得到了证实。
我说：“妈，我有点想你了，过几天，我打算回去看看你。”
或许是以为我遇到了难以接受的伤心事，这次我妈没拒绝。
我看着床上的东西，闻着熟悉的味道。
心里更加坚定的觉得，我必须得弄清那些屋子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海产。
为什么我妈不让我继续做生意。
为什么她总要瞒着我！
我拒绝了男友要和我一起回去的请求。
因为我突然想起我妈交往过的那些年轻男友。
他们很快就会消失离开，并且再也没有联络。
还有当初昏暗灯光下，看到那个女人腰间缠着一个粗壮的，泛着水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越想越焦躁。
可我知道，我要是直接去问，我妈恐怕会发了疯的阻止我。
肯定也会做好所有准备隐瞒我。
所以我只能杀她个措手不及。
选择在晚上偷偷溜回去！
我妈的生意确实做的很大，就算是晚上，院子里也停了不少豪车。
现在天色暗了，我躲在暗处不易被发现。
我循着声音找到一个小屋子。
依旧是没有窗子，自从上次被我偷看过一次之后，我妈再也没忘记过锁门。
我只能听里面的声音，闻里面的味道。
这里附近没有人居住，在夜里显得尤为安静。
同时，里面的女人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更加不知收敛。
或许是知道来这里的人都和她们自己一样，所以压根不怕被人发现。
她们像是在相互比较，看谁喊出的声音更大。
我听的面红耳赤，这是我从未听过的场面！
或许是因为我上了大学不回家。
我妈和来这里的客人才变得更加不知收敛。
要不是我这次突然回来，或许还会被蒙在鼓里！
味道再次飘过来，变得比之前更加浓郁。
我和男友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这味道已经无比熟悉。
我闻了只觉得浑身发热。
同时也开始逐渐确定，这里面做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海产生意！
我听了一阵，正想办法推推门，想试试能不能看到什么。
手臂突然就被人拽住了！
4
再见到我妈时，她看起来好像比之前还要年轻不少。
或许是那些年轻的小男友，让她的日子过的滋润了不少。
她脸颊红的不像话，拖着我远离这一排排的小房子才松开我。
或许是年纪大了，就这几步路就喘的不像话。
被抓包之后的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尴尬。
和她对视了好一阵才重新上前。
现在正是夏天，她穿着清凉。
我的手刚触碰到她的手臂，就感觉到了潮湿黏腻的东西。
这个触感很奇怪，也很恶心。
我立马松开了手：“妈！你在身上涂了什么？！”
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但很快就一脸严肃起来：“这是客人给我的偏方，说涂抹在身上可以美白嫩肤！”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开始抗拒我的触碰。
甚至在一直想办法躲着我。
我借着月光，仔细看着她。
不只手臂，还有身上每个地方，好想都裹满了这种乳白色的粘液。
闻起来还带着股腥气。
不过这附近全是海，风吹起来的时候，我一时分不清她身上的味道和海有什么区别。
我很是焦躁，凑近一些想仔细闻。
我妈却一巴掌把我打开：“外人都知道关心关心你妈！你倒好，把你养这么大，除了要钱，连个电话都很少打！”
我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你不是有那些小男友陪你吗？”
我妈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下一秒，我看到一个容貌青涩的男孩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缩着脖子，看起来年纪比我的都小。
看着我妈的眼神也和之前那些男人不一样。
那些人多半是图钱，带着功利心。
可他眼神怯生生的，是害怕我妈。
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你真是不要脸！”
一句话，我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你懂什么？！”
我指着那小男孩：“你看看他是自愿的吗？之前你几天换一个男友就算了！最起码不是逼人家的。”
“怎么，现在觉得送上门来的没意思，开始搞强迫这一套了？”
我妈听不下去，重重的删了我一巴掌：“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怒火中烧失去了判断能力，将包里的现金还有银行卡全部拿出来：“我不要你的臭钱！”
我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我不知何时变成的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妈妈。
可那个怯生生的男孩却突然追上来挡住我的去路。
“我没有被逼迫，我是自愿的！美荣姐对我很好，她给我钱给弟弟看病，还供我姐姐上学。”
我无处发泄的怒火瞬间变成一缕烟。
我妈抹了眼泪，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说过了，等你毕业之后，我就不做这行生意了。”
“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怎么就不肯多等一段时间呢！”
我追过去，等了好半天才说：“对不起。”
我刚才话确实说重了，但我确实不希望她一直为了男人这样堕落下去。
她深呼吸很久：“妈以后也不找新男友了。”
我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脸上的伤口疼的厉害也没反应。
等这句话等了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
我暂时在家里住下了。
我妈确实也像她说的那样，没有再换过新的男朋友。
外面的客人依旧只增不减，可我没再想着去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
我妈在改变，我也要改变。
我们都在试图修复这破碎的母女情。
可我没想到，就在暑假快要结束，我以为我和我妈恢复了正常家庭该有的生活时。
深夜突然有个浑身沾满粘液的男人闯入我的房间。
他面目狰狞推搡着我：“求你救救我！你放我走吧！我以后会把钱还给你们的！我现在还不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