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铃铛,我心里也有了一丝想法,正当我想把我心里的想法跟他们说一下的时候,虎子突然说道,小妹,哥给你看个东西,说着他跑到堂屋,把背包拿了进来,然后从背包里把那只大雁拿了出来,看的二妮子愣一愣的,虎子哥,这是啥东西?虎子自豪的说道,大雁。二妮子惊讶的说道,就是在课文里学的,在天空中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又排成个一字那种鸟吗?
二妮子说到这里?我随意的问了一下,二妮子,你上了几年级就不上了,五年级,二妮子回答道,初一的时候家里就没钱了,我跟我姐同时退的学,那时候我姐初一, 我点点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啥!沈烨看着二妮子说道,烧点水,咱们一起把毛清理了,下午早早炖着吃。二妮子笑着说道,你们忙你们的去,这些事情我自己就行,以前家里养的鸡都是我自己杀,我姐都不敢杀,虎子又笑着说道,你把两个辫子一剪,就是一个活脱脱得假小子。二妮子愣了一下看着虎子笑着说,上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叫我假小子。说着又蹦蹦跳跳的出去了,不大一会儿,抱进一捆柴火来,开始烧水。
我们从吕叔家出来,在村里开始寻找埋伏的地方,选来选去,我觉得还是选了在村子的入口处。选在这里这有三个好处,第一,村子的路是石板路,人藏在石板路旁边的屋顶上,看路上的动静也比较容易。第二点,石板路的直通南山上的那片森林,山狸子从南山上的林子里出来,他也会选择这条路进村。第三,藏在屋顶上,也正好能看到村子里剩下唯一的一条狗的那户人家。经过一番商量,我们用镰刀割了些柴草,再把草捆成捆,垒在房顶上,搭成一间矮矮的小屋,到了夜里,人趴着藏在里面就可以了,既能保暖又能隐蔽。忙活完这些,时间也来到下午三点了。
就在我们这屋顶上休息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吕叔骑着毛驴从大路上走了回来,我们从房顶上下来,和吕叔一起回了家。把晚上的打算和吕叔一说,就开始做饭,大雁早已清理好,在缺油少盐的山里,就用最简单的烹饪,做了一道极为普遍的饭菜,“炕窝窝”,是我老家得叫法,我在网上也搜索过,在有的地方也叫锅贴。看上去几乎差不多。做法比较简单,把大雁肉切切成小块,锅里加入菜籽油,加入花椒八角,再放入葱姜,把大雁肉炒一炒,加水开始煮,四十多分钟以后,加入土豆块,再加入盐,再把和好的玉米面在手里拍成饼,挨着锅底的肉汤,紧紧的贴在锅边,然后盖上锅盖,再烧个十多分钟。一道简单的饭菜就做好了。
不得不说的是,那顿饭吃的特别香,金黄色的玉米饼子,吸入了锅底大雁肉浓浓的肉汤,连寡淡的玉米饼子也有了非常浓郁的香味,大雁肉的口感有着野鸡肉的劲道,也有着鹅肉一般的肥美,却一点都不柴,他的肉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这种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过后的某一年年,我和一位南方的老板一起吃饭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新的词,那就是“鲜”,这种鲜对我来说,感觉就是北方人所说的“腥”,但这种味道却不是那么讨厌,整体来说,大雁肉真的挺好吃。就连慢慢在恢复着的婶子,也吃了好几块儿,一个劲的说道好吃!好吃!
等吃了饭以后,已是下午五点了,我和沈烨把虎子和赵奇又安排了一下,告诉他们,太阳一落山就上屋顶,但上了屋顶前半夜最好不要乱动,即使睡觉也轮流着睡。他们能不能打死山狸子?我没抱过任何的幻想,只希望他们能听到羊群在半夜发出骚动时,或者提前提前听到狗不对劲的叫声时,能尽快赶过去。把损失减到最低就足够了。安排好了他们,我们背着枪,拿着手电,就往下套子的那里走去!可能是吃的有点多,一路上歇了两次,才看到了那片那套子的林子。
太阳已经下山了,山里灰蒙蒙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丝动静,就连从北方吹来的风,好像也停止了。我解开了脖子下的那道扣子,来回晃了晃脖子,随手点上一根烟。想着抽完这根烟,先到套子附近看一看那家伙到底出来没有?
在我不到二十年的打猎生涯里,这次却是十分荒唐的一次打猎,尽管我想了那么多手段,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没有一点按着我的意思来,给我这一生都留下了难以忘怀的阴影。
一根烟抽完,天也黑了下来,一丝月牙,挂在晴朗的夜空,把天空中照的蒙胧一片。我站了起来,小声对沈雁说道,过去看看套子被触发了没?沈烨轻轻的嗯了一声,跟在了我的后面,往前走了一段路,也到了林子的边缘,突然,我就听到了一阵沙沙声,我赶紧蹲了下来,拉起了枪拴,小声问着沈声,听到动静没有,沈烨小声回答道,就在前面,不会是套住了吧!沈烨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着急,打开了手电,就往套着子跟前冲去。
那种沙沙声带着阵阵的怒吼声,逐渐的大了起来。我的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不是吧,真你妈套祝了?我用手电向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照去,两个幽绿色的光点射入了我的眼帘。看上去有点瘆人。金黄色的光圈照在了它的身上,那家伙瞬间就挣扎的更厉害了,他的身子在绑着绳子的桦树周围上下翻飞,动作异常的灵活,时不时还停下来咬几下自己被套住的前爪?嗓子里发声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的声音。可无论他怎样挣扎,怎样翻滚,也挣脱不掉套在他爪子上的绳子。
我端着枪的手也有些微微的发抖,家伙太大了,就像是一头小豹子,要不是他的脸十分像猫和它短短的尾巴,我真的会认为它就是一条豹子,他脖子下的鬃毛在翻滚中来回抖动着,看上去威风凛凛,也许是看到了我们,他挣扎的力度更增加了几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绑绳子的那棵桦树,也跟着疯狂的摇摆起来。有一种随时就会断了的感觉。
吊脚套有一种好处,由于树的弹性可以和猎物同时发出一种力,不至于绳子断掉,猎物往前,树也跟着它往前倒,当猎物停止时,树又会慢慢的回弹,每时每刻都会让猎物感受到一种力度,也会让猎物很快的失去了力气。由于山狸子的挣扎范围比较大,我根本就没法开枪,山狸子就绕着树时而往东,时而往西,在手电的照耀下,一时难以瞄准,我们就站在离它不到二十米的位置看着它,有点无能为力的感觉。
时间在慢慢的过去,山狸子挣扎的力度也弱了一些,它看上去有些慌张,时不时就会回过头来看我们几眼?它的眼睛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发着绿色的光芒。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它还是怕人的,因为无论他怎样逃跑,怎样挣扎,也没有朝着我们扑来。我们也放下了心,干脆等它挣扎的累了,一枪毙命。终于,它停止了挣扎,我把手电给了沈烨,就慢慢的端起了枪。沈烨突然灭了手电,轻声的说道,找一根棍子打把,这么大的山狸子,皮子没有伤的话,也能卖个好价钱。我一想有道理,也就慢慢的放下了枪。回过头来再想想,那时也是抬年轻。所以一时也就大意了!
看着山狸子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居然和沈烨放下了枪也灭了手电,蹲了下来抽起了烟。我本以为十拿九稳了。可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危险在慢慢的向我靠近。就在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山狸子又开始了挣扎,我甚至都没有再去看它,而是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拧灭着烟头。直到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我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可还没等我弄清什么事的时候,一团黑影就向着我们冲来,我随手抓起地上的枪,可还没等我把枪托垫在肩膀上,它已经到了。
沈烨的身手十分敏捷,他就地一滚,连枪也没顾得上拿,就滚在了一边,而我在黑暗里根本无法发挥我的本领,只是下意识的用枪管格挡了一下,只听见“当”的一声,应该是枪管打在它头上了,说时迟那时快,我只觉得肩膀上一疼,就感觉到衣服里热乎乎一片。那家伙从我身上就跳了过去。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它就这样一个跳跃,我肩膀被狠狠的抓了一下,它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大山里。手电呢?手电呢,沈烨大喊着,然后跑过来在我身边寻找着,他把地上的手电拿起来,打开在我肩膀上照了一下,肩膀上已是鲜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