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门,我妈把我单独叫了过去,小声和我说,可别空着手去,我笑着点点头说道,妈,放心吧!然后和他们一起往外走去。这次,我没有带枪,因为我知道,石头二姨不喜欢打猎的人。再说,过不了多久,就是正月十五了。过了元宵节,打猎也就告一段落了。我本想给二姨他们买点东西,但思来想去不知道该买点啥,最后问了石头,石头却是笑笑说道,买点黄钱纸,买点香烛比啥都强,我二姨最喜欢这些了。话说回来,你这也是孝敬那些神像的。我二姨肯定高兴。真的。
于是,我买了十把香,二十根蜡烛,一摞黄前纸。最后,我又买了十把挂面和三个午餐肉罐头。因为我想到了二姨家隔壁的那个孤独的老人。我们去年在人家家里吃过狗肉,挺好的一个老人。无儿无女的。所以,我一直记得他。所以买点东西,以表敬意。
正准备给二叔和杨大爷买点东西,却是被越越和虎子挡下了。尤其是越越,她冷冷地说道,若是我再买东西回去。绝对不让我进她家的门。最后没办法,就干脆谁的也没买。我看看沈雁,沈雁却是笑着说道,看我干啥,他们都不要我能要吗?再说了,我不是还挣了一百吗?算了算了,走吧!我又看看霞霞,心里想道,她家的我可不能买,现在啥也不是,买了也不像话。霞霞却是悄悄地和我摆着手。最后我带上买好的东西,也就一个不算小的包。也是第一次,几乎是空着手进山了,也显得格外轻松。
等买了东西从供销社出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我们一起往山里走去。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天上偶尔会有一些小鸟飞过,留下几声清脆的叫声。从内蒙古深处吹出的冷风虽然依旧凛冽,但此刻我们的内心却是火热的。虎子时不时会唱几句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不过可惜的是,他只会几句。越越也时不时会笑话她几句。还好,虎子的脸皮够厚,越越那些刻薄的话语对于虎子来说也就显得不痛不痒的。所以,沟底里总会传来几声清脆而又爽朗的大笑声。至今我都记得当时的场景和那种愉快的氛围,除了开心痛快,真的再没有别的了。就是到了现在,我很多时候还会梦见那种情景,和情同手足的兄弟和陪我一生的爱人走在一起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幸福。可这一次,却又少了大头,因为他又要走了,毕竟他自己开了修理店,每天还的贴房租。早去了,或许也能多挣些。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聚齐过。总是会少一人或者两人,
村里的供销社
我们男的走在前头,时不时就得坐下来等着走在后面的越越和霞霞。或许是有了女人,我们走的毫不费力。再加上都是空着手。一不小心就会把他们甩出去很远?也只能时不时就得坐下来等着她们,不到三十里,居然走了五个多小时。到了下午两点多,终于到了“战马沟”。我们到了虎子家准备歇一晚,明天再去“山岔村”。当然,我们又去了二叔家给二叔拜了年。又去了村长家拜年之后。
建军却是说道,国栋,我回呀!家里的羊下羔子,我大和我妈也忙不过来,我要回去了。我却是说道,你明天也去请道符吧!二姨不是说今年让你再去吗?建军却是笑着说道,唉!怎么说呢!一来我是真的没时间,二来我觉得我的命在我的手里,怎么能让别人看呢?我“大”常说,只要行的正,走的端,不做昧良心的事,就啥也不怕。走了,不说了。然后潇洒和我摆摆手,独自往山里深处走去。留下一道孤独而又萧条的背影。我回头看看虎子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吧!我再送送他。可沈雁说道,走吧!一起送呗,反正也没事。于是,我们又一起向建军追去。
通往山里的路
建军,等等,他停了下来,返回头好奇地说道,回去吧!追来干啥?我笑着说,再一起走走吧!也许再见可能又是年底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下一次再见已经是五年以后了。而他……。
就这样,一里,二里,五里。我们一直送出去五里地,在建军的催促下,我们不得不停了下来。而这一刻,我看到了建军回头时留下的一滴泪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流泪,是感动?是不舍?还是别的什么?我却是不知道,而这一次摆手,他却没再回头,只是头也不回的喊道,回去吧!说着高高举起了右手,左右来回摆动着。我们站成一排,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慢慢离去。直到他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沟底的尽头。
从沟底深处出来的风突然让我感觉到了格外的冷,不带一丝丝情感。仿佛风也明白建军的孤独。而这一回,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离别的感觉,虽然没有失去彩凤那样万箭穿心般的难受。但这种感觉却是非常孤独的,一种难以述说的难受。短短半年的相处,不知不觉让我们融为一体。而他却是一个人离开了。把所以的欢声笑语在刹那间化作成一道孤独的背影,而他却不敢回头。孤独的走着,陪伴他的只有凛冽的寒风。也许吧!这就是我们的人生,一生中总是会遇到那些躲不开的悲欢离合!
高大的山峰挡住了火热的太阳,在山峰后面留下一片美丽的金黄。夕阳虽然美丽,但也抚平不了我心里的那种悲凉。我没有动地方,依旧愣愣地站在寒风中,依然目视着前方。一根烟递给到我手里,我机械般点燃,吸着,吐着,再吸,再吐。一口接着一口,不想停歇。浓烈的烟雾强烈地刺激着我的肺部,不由得咳嗽起来,尼古丁随着血液游走到全身,也让我感觉到浑身一阵酥麻。不禁微微地颤抖起来。走吧!回去吧?虎子在我身旁喊道。我还是没动,虎子又喊到,走吧!一会儿就黑了。我转过身,情绪很是低落。或许是我当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等我转过身来,才发现,他们的情绪也一样低落。就连平时龇牙咧嘴的虎子也一本正经起来。也许我们都知道,很快,我们都会离开,离开这个幽深而又高大的深山,而再见很可能就到了年底了。我也意识到了什么,我看着他们三个人说道,我们尽量每年夏天都回来几天,一起聚聚,别忘了这份感情。沈雁却是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一直在,不会离开,只要你们来了,我随时欢迎。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回到了战马沟。而这一次,石头也没有回家,我们四个人又睡在了一条炕上。至于沈雁为什么没走,那是我觉得他不对劲,老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打扰,所以,我打算也带他到三岔村让二姨看看,至于看的怎么样,明天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