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牵念守口如瓶
是夜,江山无限啊
我用尽前半生的月光
才从一场雪,走至另一场
想起曾经热爱过的万物
风吹着一粒行走的墨
四十九岁的身影
仿若虚拟,又那么真实
雪再大一些,就像叶落
在白昼和暗夜之间
我心里尚未崩塌的地方
隔着三千弱水与楼兰的距离
在长久的仰望中,斜阳断壁
穿越和死亡都无济于事
一只灰头鹀远远比你更真实
听说,北唐早已备好一冬的长亭
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许久许久不曾入梦的人,昨夜竟一起穿越。北唐盛世,不知怎么,却也是刀光剑影密布。我在一场漫天厮杀中惊醒,而他,在斜阳残血中仗剑而立,足下血流成河。
这样,便不再有什么遗憾了。一个具象,终止于另一场虚拟。这,远远好过夜夜如孤鸿,缥缈于梦境里,不得进出自如。死去,即永恒。再穿回去,便只把两个娃娃养大成人,也不会再有其它的牵绊。这样,甚好。
昨晚,三个家庭聚会,我喝了一丢丢的酒。十多年没有喝白酒了,每次轻轻抿一小口,都火辣辣难以下咽。烧着嗓子疼,一路烧着胃烧着心下去。他们笑看我痛苦的样子,叹着光阴不复当年。
就这一丢丢,也足以让我醉了。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一梦,向北唐。渺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无论如何,那个走失了的人,终于在形式上,也即于我心上,得以善终。这,是值得欢喜的一件事。从今后,天上人间,再念殊途。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生与死的距离,其实,远远小于那路遥马急,山山水水。去那里看看的念头,又越来越强烈。因为隔着千山万水,我们不曾找过彼此。知你走后,我多想去。
走着你走过的每一条路,吹着你吹过的每一粒风,在意念中再次于最凉薄的红尘重逢。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而,生死远隔,你永远鲜活,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