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我听见某人在唱一首忧伤的歌

大乐走着瞧 2022-03-06 19:06:48

在朝阳门的地下通道,有卖唱的在弹唱许巍的《星空》。

多年以来,许巍的歌一直是各地卖唱青年的标配。通过许巍的歌,他们或多或少体会着二十多年前许巍初来北京时的经历。

如今的北京,卖唱已经不是门好营生。许巍前后的那拨北漂音乐人,卖唱几乎是一条进阶的必由之路。去年,杨一在深圳“明天音乐节”复出,同学和我说当年每天上下学路上经过中国美术馆时都能看见杨一在卖唱。十年前左右,即便你卖唱混不出个名堂,还能混上春晚。五六年前,在北京地铁上卖唱,还要遵循地盘的划分。

如今的北京变得越来越“干净”和“规整”,一切都在计划内掌控之内。尚存的缝隙中,已容不下苟延残喘的“稀奇古怪”。

2005年夏天工体“绝版青春”演唱会后,许巍的音乐上的“青春期”也就此绝版。《时光 漫步》专辑,许巍有五首歌的歌词中出现了“温暖”,《每一刻都是崭新》专辑中,又有四首歌词里写上了“温暖”。许巍这碗苍白空洞的糖水,我喝不下了。之后的三张专辑都听了,几乎一首也没记住,所有歌都写得像一首歌,只记得有首歌名里带苟且歌词也写得也挺苟且的。

许巍的第一张专辑叫《在别处》,很容易想到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许巍18年最近的一张专辑《无尽光芒》里有一首和米兰·昆德拉作品同名的《为了告别的聚会》。

我毫不怀疑,许巍早期的歌迷里很多人是看过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现在那些弹唱许巍歌曲的青年,还知道昆德拉是谁吗?

那个年代昆德拉是文青的接头暗号,在国内成年人平均受教育程度只有小学四年级的九十年代初期,初露锋芒的黄健翔在解说中说出了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

许巍早期的两天里,他曾唱到;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希望,一天用来绝望。时间给过许巍黑暗、撕裂、寥寂,也给予了他光明、治愈了伤痛、馈赠了喜悦。也许对他个人,是一份幸运。但对于他的音乐,却未必是幸事。

一个不断后退的许巍,躲进了深山,却并未没有找到觉醒和彻悟的幽径。作品中唱着清辽阔,内心却愈渐封闭。个人的自足和欣悦之外,缺少了具体的反省和关照。与现实绝缘,他的笔触只能在星辰大海的大词中涂抹,只能在隐遁和旅行的主题中原地打转。

精致的平庸,可能是大多数人最终的归属,心安理得的成为自己反感的人。

朝阳门地下通道卖唱的小伙子弹唱的《星空》,出自许巍《时光 漫步》专辑。专辑第二首歌是《完美生活》,CD歌片的内页里这首歌词的背景照片中,许巍戴着墨镜,站在一个地下通道里。“体会着狂野,体会孤独,体会这快乐,爱恨离别,这是我的完美生活。”

若干年后,当这个小伙子回想起在北京地下通道的弹唱经历时,他会觉得这是他的“完美生活”吗?还是“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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