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那年的正月十五,我妈和婶婶狠狠干了一仗,为了我

初夏那抺浅蓝色 2025-02-11 19:40:36

口述:周云

整理:初夏那抹浅蓝

每年的正月十五,爷爷奶奶都要办一桌酒席。让他们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带着他们的孩子们,来他们家吃一顿团圆饭,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那天早上,我妈和我爸吃过早饭后就开始忙,择菜,淘菜,杀鸡,杀鱼。

我们家和爷爷奶奶住在一个小院里,大伯和叔叔他们两家都搬出去住了。

兄弟三个中,就数我爸没能力。

大伯高中毕业后当了兵,回来后爷爷托关系把他找到村委会干。大伯有知识有文化,做事干练果断,身上自带一种官威的气场。上面的干部很欣赏他,在大队没混几年,就坐上了大队支书的位置。

在农村人眼中,大队支书就是村委会最高的官了。这个村每个队里的所有事情都得经过大伯管理,他很忙,却也给他带来了荣耀。村民们见了他都很尊敬,连带爷爷奶奶也受人尊重,让爷爷奶奶脸上倍有面子。

叔叔也是个小有成就的人,他是沾了婶婶娘家的福气,才把日子过上去的。

婶婶的娘家开有一个楼板厂,那些年盖房子的多,农村没人盖瓦房了。时兴盖平房盖楼房,婶婶娘家的楼板厂生意兴隆,一批一批的楼板供不应求。

婶婶出嫁时,娘家给她陪了全套嫁妆,拉了一四轮车,花红柳绿的摆满了爷爷奶奶家的小院子。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对我婶婶是满心的喜欢。

婶婶不仅人长得漂亮,嘴巴更巧,哄得爷爷奶奶团团转。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媳妇,竟是一个口蜜腹剑,一肚子心机的人。

兄弟三个中,大伯叔叔都上了高中,就数我爸笨,初中只上了两年便辍学了。

叔叔不仅脑子活络,手脚利索又勤快,吃苦耐劳。叔叔下学后就跟着村里的包工头学砌墙手艺,一学就成。我爸呢!有恐高症!他也想学砌墙手艺,可登上脚手架上,腿肚子就打哆嗦,害怕的不行,只能当个小工。

婶婶有一个哥哥是包工头,叔叔后来跟着大舅哥干,在人家的栽培下,把盖房的一套手艺学成后,也带领一班人单干。

那年代,农村经济复苏,发展的快。农村人大多都有攀比心理,看人家盖新房了,眼气,心痒痒的。别人盖得起咱也盖得起,抓钱都要盖。

土坯房,瓦房都成了旧时代的产物,是一种贫穷的象征。

于是盖平房的,盖楼房的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包工头业务繁忙,一单又一单的接着活。

叔叔发财了,和大伯两家同时起了两层楼房,成了村里的富裕户。

我爸没本事,我妈娘家穷。外公和三个舅舅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种地为生。家家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帮我们。

所以我们家一直在老宅子里住,没能力盖不起房子。

婶婶是一个眼角上扬的人,她对我们家总是用一种傲视的态度,因为我爸没本事,我妈娘家穷。对我妈更是看不起,我妈虽然身为嫂嫂,在她眼中丝毫没有尊重之意,很少搭理我妈。就算说话,也是一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农闲时,爸去工地上帮小工,我妈一个人在家种了一亩半地菜地。她一天到晚总是在地里忙,拔草,施肥,浇地,择菜,捆菜,用三轮车拉着到集市上吆喝着卖菜。

她身上穿的衣服从没干干净净过,在地里一身土,卖菜时换一身干净衣服,怕来买菜的人嫌弃她。

忙忙碌碌的,顾不上照顾我和弟弟。

我妈想让奶奶看管一下,那边婶婶就瞪着眼指责奶奶,“我的两个孩子从来没有让你带过一天!怕你累着!你帮老二家带孩子,那好,赶明我去市里找份工作,我的俩孩子也扔给你!要做就做得一碗水端平!”

奶奶平常就忌惮婶婶,一天到晚净找事。

她家和我们家就隔着一堵墙,门挨门。

我奶奶若是对我和弟弟好一点,她立马过来质问我奶奶,她的两个孩子是不是她亲孙子,为什么偏疼老二家的孩子。再不就是站在院外指桑骂槐,骂我堂弟堂妹是没人疼的野孩子。

奶奶实在害怕她那张不饶人的嘴,她跟我妈说,你少种点菜地,你的两个孩子我管不了,我不能让老三家的找我的把炳!

我妈怕奶奶受委屈,每天卖菜中午一定赶回来给我们做饭吃,下午她再去,不敢让我们在奶奶家吃饭。

妈妈实在太忙了,我和弟弟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婶婶就不让堂弟和堂妹跟我们玩儿。我和堂弟同岁,我妈头胎怀孕四个月时没保好胎,自然流掉了,迟了两年才要的我。

小孩子们知道啥!越不让凑在一起,偏要凑在一起玩儿。

我妈去街上卖菜,没人管我们。堂弟堂妹那边一出门,我们就搅和在一起了。

堂弟从小调皮捣蛋,手贱欠揍,喜欢疯着玩,到处追着我和弟弟打。我比他大半岁,个头随我妈,高他半个头。惹毛我了,不吃力推他一把,他便能摔个四仰八叉。

他就躺在地上撒泼呜哇呜哇地哭,婶婶急急从院内赶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就会扭我的耳朵,脚踹我的屁股,用很难听的语言骂我和弟弟。

我和弟弟没少挨她的打,但我和弟弟很少在我妈和爸面前提婶婶打我们的事,一是他们实在是忙,没空听我们废话,二是我和弟弟很懂事,体谅父母每天到家还要忙别的,尽量少给他们找事。

其实我妈也知道婶婶欺负我和弟弟的事,有时我大腿上的肉都被婶婶掐青了。她问我,我就说实话,她心疼得把我搂在怀里眼里噙着泪。

她只有叮嘱我们,以后少跟堂弟堂妹凑在一起玩儿。她没有亲眼见到婶婶打我们,不能没凭没据地找人家。另外小孩子玩玩闹闹,打打吵吵是正常现象,没必要像婶婶那样过度计较。

我九岁那年的正月十五,前一天爷爷就去市场上赶了集,准备着十五全家聚在一起吃顿饭。

爷爷奶奶手里有钱,虽然老了,三个儿子都挺孝顺,每个月每家给他们老俩口出三十元生活费。在当时,三十元已经不少了。爷爷奶奶种着他们的地,爷爷还养了几只羊,生活过得悠哉悠哉,挺如意的。

我们家和爷爷奶奶虽然在一个院子生活,但各做各的饭,各过各的日子。

遇到家里来重要亲戚了,或是八月十五,十月一日,正月十五这几个重要节日,我们就会合拢在一起吃饭。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做饭的事就撂给我爸我妈。

我爸我妈苦哈哈地在厨房里忙乎,大娘婶婶从不伸手帮忙,到了饭点就来亨受了。饱餐一顿,然后嘴一抹,抬脚走人。

但那些团聚的节日里,却是我们孩子的快乐节日。聚在一起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那天,我爸我妈一直在厨房忙着炒菜炖汤。炒一个菜端一个菜,锅底下架着木柴。我妈是厨艺高手,劈哩叭啦炒好一个菜,我爸就接着端到餐桌上让他们一扫而完。两人忙得像陀螺,却一口菜也没吃上。

中午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十几个菜炒完了,最后又端上了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鲈鱼几个压桌菜,我妈终于喘了一口气。

我爸得空坐在桌子上吃了一会儿菜,我妈油烟味都闻饱了,没上桌吃饭。给他们下了几碗清汤面,端到桌子上让他们吃得酒足饭饱。

然后开始收拾残羹剩饭,端回厨房里洗洗刷刷。我爸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水,几个大人在屋子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而我们这些撒皮小孩子则跑到院外疯去了。

大伯大娘生的是两个儿子,大堂哥和二堂哥。那天堂弟拿了一把玩具枪和二堂哥打闹着玩。堂弟对着二堂哥举起机枪直接开枪扫射,机枪发出“嗡嗡”的响声。

二堂哥冲了上来,伸手就冲向玩具枪,他把玩具枪向怀里拉,由于用力过猛,堂弟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嘴泥”!把嘴唇都磕肿了!

堂弟趴在地上哇哇大哭,正在跟大娘聊天的婶婶听到儿子的哭声,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我看到堂弟趴在地上哭着不起来,就伸手拉他。

婶婶以为我打了堂弟,她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双眼喷火,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惊惧地看向她。

她向我大吼,“又是你干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还一脸懵呢!堂婶直奔我的面前,“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左脸颊上。

好家伙!我顿时只觉得眼冒金星,半边脸火辣辣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我觉得嘴里咸咸的,急忙往外吐了一口吐沫,吐了一口血水。

想起婶婶以前总是用这种方式向我泄愤,被她打,被她拧耳朵,被她掐大腿,而我父母却从来很疼我,就算我犯错也舍不得打我。

天大的委屈和被欺辱的酸楚,突然从我的心灵深处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我想哭,却极力压抑着。愤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婶婶的眼睛,随之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

我妈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看到我脸上鲜红的手指印,她问,“打架了?”

堂妹说:“二哥和我哥争玩具枪玩儿,二哥把我哥推倒了!”

我妈转头看向大堂哥,“你说,妹妹说的是不是?”

大堂哥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我妈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脸。

我明显感到她的手在颤抖,呼吸有些急。她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又擦去了我嘴角的血痕。

她用极为痛的眼神怜惜地看着我,“告诉妈妈,怎么回事?婶婶为什么打你?”

我忽然伤心地大哭起来,抽抽噎噎着说:“婶婶以为我打了堂弟,她上来就打我!连一句话都没问!她经常这样,欺负我和弟弟!”

听了我的话,我妈突然像一头暴怒的母狮,猛地窜起身来,一步跨到婶婶身前。左手揪着她脖子上的衣服领口,右手掌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甩在婶婶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我妈用足了力道,婶婶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婶婶怎么也没想到,平常见了她低眉顺眼的二嫂会敢打她。

我妈几乎用吼的方式指着她喊道,“泼妇!打小孩算什么?说到底她也是你的侄女,你竟能下这样的狠手!事情你查清楚了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她,是不是觉得她爸妈好欺负?我的孩子我还从来没打过她呢!你算什么?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的女儿!今天我就要为我的女儿讨个公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打我的两个孩子!”

我妈说完,心上火又窜了上来,指着我婶婶的手又扬了起来,“啪啪”两记耳光又狠狠甩在了我婶婶的脸上。

婶婶醒过神来,咬着牙向我妈猛扑过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婶婶怎是我妈的对手,我妈手脚麻利,个子高,经常干农活身上也有一把力气。婶婶身材娇小,在家养尊处优,从来就没下过力气,力量弱。

两个回合,婶婶就落了下风,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

大伯大娘,我爸叔叔,爷爷奶奶几个在屋里喝茶的,听到屋外的动静闹大了,都急急忙忙的奔了出来。

叔叔一个大踏步跑上前去,将翻身骑在我婶婶身上的我妈拉了起来。

婶婶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妈仍然跳脚指着我婶婶骂,"我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在学校老师说她是好学生,在家里是我们的乖乖女!没想到却被你打!你不就有几个臭钱吗?了不起了?翻了天了,是不是?不讲王法道理了?我今天不把你教育明白,我就不是王若云(我妈的名字)!”

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天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这个平常温柔娴淑的女人第一次暴怒了!

毛主席有句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虽然用武力解决事情不是一种好方法,但对于蛮横无礼的人,她对你横着来,一味的欺负你,那么也只好用这种方法解决了!

像我婶婶这样,瞧不起我妈,瞧不起我爸,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们的孩子!为母者则刚,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当妈的只有拚尽自己的力量,为孩子讨个公道!

若是我妈只动动嘴委屈地说上她两句,这个事情就算翻篇了!那我婶婶会以为我爸妈不敢对她怎么样,气焰会更嚣张,会永远把我们一家人踩在脚底下,我们会继续受着她的屈辱!

所以,狠狠地跟她干一仗,灭灭她的威风,也好!

我妈一战成名,从那以后,我婶婶再也没打过我和我弟。对我妈也改变了以前的态度,变得恭恭敬敬的,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和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过后我妈说,就因为我们家穷,爸妈没能力,才会被人家欺负,被人看不起!你们两个得长点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咱农村人走出农村的唯一捷径就是考上大学,掌握高技能,成为社会的有用人才,将来才能出人头地,为家族争光!

妈的话,我和弟都记下了。

我们勤奋学习,学习之余,体谅爸妈,帮他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让他们轻松一些,不那么劳累,比如帮着做饭,洗衣服,喂猪喂鸡,上地拔草……。

多年后我和弟都考上了大学。

大学毕业后,我们都留在省城工作。

弟弟更有能力,和别人合伙创建了公司。

老家我们给父母盖了大房子,家电家具齐全,我爸我妈幸福地过着他们的晚年生活。

我跟弟想接他们到身边照顾,爸妈说,我们还能动,不需要你们照顾。老家的空气新鲜,老家有你大伯叔叔,熟悉的亲朋好友在,我们这家转转,那家串串,一天天的过的舒心。

爸和妈不愿来,我和弟有空了就往老家跑,后车备箱装满了礼物。分成三份,大伯,叔叔,我爸我妈,每家送一点,表表我们的孝心。

虽然婶婶当年那么对我们,毕竟是长辈,我们做小辈的也不能跟她计较。况且,婶婶从那一次后,对我们改变了态度,做得像一个长辈的样子。知错就改,挺好的!

大家都不计较,仍然亲亲热热是一家人。

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大家庭和和睦睦的,岂不让外人称赞!

……。

只有家庭和谐,一家人相亲相爱,才能美美满满,幸福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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