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的冬夜，一声怒吼划破了信阳市光明街的宁静："滚出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一个没工作的退伍兵！" 我站在大姑家的青砖小院里，听着屋里传来张小芳愤怒的声音，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那一刻，我李铁军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1990年的河南信阳，正值深冬。街边的梧桐树光秃秃的，偶尔飘落几片枯叶。我刚退伍回到老家，转业费三千块揣在兜里，却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那会儿正赶上国企改革，工人下岗浪潮席卷全国。自行车厂、拖拉机厂、纺织厂，大大小小的工厂都在裁员。我这个农村出身的退伍兵，连个临时工都找不着。
大姑是个热心肠，成天琢磨给我说媒。她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人脉广，消息灵通。这不，她看中了纺织厂的张小芳。人家是城里户口，每月四十块钱工资，还有福利分房。在当时，这样的条件确实不赖。
"铁军啊，你说你咋就不开窍呢？" 大姑坐在土炕上，一边剥花生一边唠叨，"人家小芳多好，长得俊，还是工人阶级。现在城里姑娘都嫌农村小伙子，她家愿意跟咱处对象，这是多大的福分！"
我低着头，攥紧拳头："大姑，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现在一分钱都挣不到，拿啥养家？"
"你这孩子，死心眼！人家姑娘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现在的工作。你那转业费不是还搁着吗？"
"那是我准备开小买卖的本钱，不能动。"
大姑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太倔。小芳多好的姑娘，城里户口，工人身份，多少人想说都说不上。"
说实话，第一次在大姑家见到张小芳时，我也被她的气质打动了。她穿着时髦的喇叭裤，烫着波浪卷，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那天她还特意穿了件红格子毛衣，衬得人更加俊俏。
可我心里明白，现在的我配不上她。就连公交车司机都不要我这个退伍兵，更别说攀高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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