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根据公开信息披露的我国银行系信托公司主要有建信信托（建设银行）、交银信托（交通银行）、兴业信托（兴业银行）、上海信托（浦发银行）四家。通过分析银行系信托公司公布的23年年报24年半年报可知，各家银行系信托公司的营收和净利润与其他股东背景不同的信托公司相较而言表现依然强劲，但四家银行系信托公司的经营表现有所分化。具体表现为23年仅上海信托实现净利润大幅度增加，建信信托和交银信托的营收净利两项关键指标均有所下滑，兴业信托则连续两年亏损，其中2022年亏损1.37亿元，2023年亏损高达6.1亿元，亏损日趋严重。而从24年四家银行披露的半年度数据显示，除兴业信托外，另外三家信托公司保持整体盈利，报告期内实现净利润均在4亿元以上。
转型成效差异、资源禀赋与股东支持力度不同、市场环境变化以及内部管理和资源配置的差异等多重因素影响，是导致银行系信托公司业绩分化的主要原因。随着信托行业不断发展，银行系信托公司虽然背靠银行这一强大股东支持，但也早过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时代，在市场竞争中面临不小的压力与挑战。如何既能符合监管倡导业务的，又能与母行协同发展，才是银行系信托公司的生存发展之道。
通过公开披露信息，分析银行系信托公司近年来经营特点，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行业整体经营结构变化呈下降趋势，银行系信托公司凭借固有业务经营对冲
2018年以来，整个信托行业经营指标多呈下降趋势，2021年起呈负增长状态。2023年，信托行业营业收入同比下降11.1%，但降幅较2022年收窄19.5pct。其中，信托业务收入同比下降18.1%，较2022年降幅增大1.3pct。固有业务增长较快，同比增长5.2%，主要是因为上海信托出让股权的收入平滑了整个行业固有收入的下降。净利润总额同比下降14.1%，降幅较2022年收窄约26pct。
分析各类股东背景控股的信托公司，营业收入指标除银行系信托公司外，均呈下降趋势。银行系信托公司由于集团内部的合作与协同，在金融信托方面具有天然的经营优势。23年，银行系信托公司营业收入219.9亿元，同比增长6.3%，但涨幅收窄43.6pct。原因在于其固有业务收入同比增长为营业收入注入增长势能，自营资金主要运用方式为交易性金融资产、债权投资和股权投资。但由于受资本市场波动影响，固有业务收入增幅较2022年收缩84.9pct（22年固有业务收入同比增长113.9%，23年固有业务收入同比增长29.1%）。其中，固有业务收入同比增长119.8%。地方国企控股信托公司、央企控股信托公司、金控控股信托公司、民企控股信托公司营业收入均呈不同程度下降态势，分别同比下降17.1%、5.4%、23.8%、18.8%。
23年不同股东背景信托公司信托业务收入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其中，地方国企控股信托公司、AMC控股信托公司、民企控股信托公司营业收入下降幅度较2022年降幅分别收窄10.1pct、20.5pct、1.1pct。央企控股信托公司、银行系信托公司、金控控股信托公司信托业务收入下降幅度较2022年分别增大13.6pct、20.6pct、11.4pct。
23年整体行业净利润持续三年下降，但下降幅度有所收窄，下降趋势有望改善。从股东分布结构看，净利润水平高于行业增长水平的主要是银行系信托公司、AMC控股信托公司两类，下滑最为明显的是民营控股的信托公司，23年净利润降至1.5亿元，同比下降87.5%。且23年民营控股的信托公司有两家（中融信托、民生信托）发生严重的经营问题，已被托管。
二、上信、建信经营稳健，交银信托营收规模较小，兴业信托业绩承压
在信托行业分化格局日渐明显的趋势下，从4家银行系信托公司披露的年报数据来看，这些公司的注册资本、营业收入、信托资产规模等指标均处于行业中上水平，但其内部经营表现各异。
从直接反映公司盈利能力的净利润指标看，23年全行业净利润超过20亿元的信托公司已锐减至5家，上海信托列第1位，建信信托以19.1亿列第6位，交银7.7亿位列第17位，建信信托与交银信托的净利润虽然有所下降，但均属于正常的范围内。值得注意的是，自22年以来，兴业信托经营业绩在四家银行系信托公司中就已为垫底，净利润一降再降，直到23年的负数。
1、23年，上海信托以49.52亿元的归母净利润、同比417.57%增速和81.41亿元的营收、同比303.12%增速，不但为四家银行系信托的首位，在各信托行业亦遥遥领先。分析上海信托近年来净利润剧增原因在于，上海信托转让上投摩根股权所致[1]。在收入结构方面，2023年，上海信托收入结构占比排名前三的是投资收益75.02亿元，占比91.97%、手续费及佣金收入7.59亿元，占比9.3%、其他收益2.62亿元，占比3.21%。
2、建信信托与交银信托的净利润虽然有所下降，但均属于正常的范围内波动，建信信托已其逾万亿的受托管理规模，依旧为行业头部公司，其收入结构占比排名前三的是手续费及佣金收入20.66亿元，占比72.76%、投资收益3.66亿元，占比12.87%、公允价值变动收益2.34亿元，占比8.25%。交银信托收入结构占比排名前三的是手续费及佣金收入9.56亿元，占比64.48%、利息收入3.04亿元，占比20.5%、投资收益1.69亿元，占比11.4%。
3、值得注意的是，自22年以来，兴业信托经营业绩在四家银行系信托公司中就已经是垫底，23年亏损则更严重。根据公开媒体透露的信息来看，兴业信托23年经营中三大不利影响：a.监管处罚。2023年，兴业信托因8项违规行为被合计处以295万元罚款，具体来看，兴业信托的主要违法违规事实包括：1）风险项目填报不准确；2）固有资产分类不准确；3）使用信托计划资金置换“四证不全”房地产开发项目融资；4）违规发放土地储备信托贷款；5）违规刚性兑付；6）信托产品投资者人数不符合规定；7）并购贷款贷前调查不尽职；8）信息披露不到位等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银行业监督管理法》相关审慎经营规则。b.固有业务不良率高达29.93%，整个信托行业排名第八。c.大量地产项目违约。随着多家房企爆雷，兴业信托房地产项目风险集中暴露，包括泰禾、三盛、恒大、阳光城、旭辉等。d.公众负面舆情。一是兴业信托曾发生信托经理怒怼投资人的事件，在行业内影响较大。二是兴业银行直播过程中，评论区涌入来自于兴业信托旭辉项目[2]的投资人，导致直播被迫终止，极大影响了兴业银行及兴业信托的声誉。兴业信托收入结构占比排名前三的是手续费及佣金收入3.71亿元，占比78.20%、利息收入1亿元，占比21.15%、投资收益0.62亿元，占比13.04%。
由此可见，除去股权转让产生的一次性收入和利润外，四家银行系信托公司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均为主要收入来源。其中，建信信托20.66亿元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在四家公司中排名第一，并且远超其他银行系信托公司。
三、证券市场和金融机构成主要投向
在信托资产规模方面，四家银行系信托公司两涨两跌。上海信托信托资产规模为5231.43亿元，同比增长7.76%；交银信托信托资产规模为5461.14亿元，同比增长10.28%。建信信托信托资产为11708.54亿元，同比下降19.66%；兴业信托信托资产规模为1852.06亿元，同比下降0.14%。
虽然建信信托信托资产规模同比下降，并且降幅最大，但其资产规模在四家公司中仍位列第一（详见表1数据）。
在信托资产投向来看，资管新规实施以来，信托公司根据“业务三分类”的通知要求，大力发展标品信托，培育金融市场投资能力，证券市场、金融机构成为信托资产主要投向。
证券市场、金融机构两个领域的信托资产分布占比在四家银行系信托中均位列前三。建信信托投向其他领域6527.2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55.75%、投向金融机构3061.19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26.14%、投向证券市场1611.8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13.77%。交银信托投向证券市场1519.42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27.82%、投向实业1032.94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18.92%、投向金融机构1003.43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18.38%。上海信托投向金融机构2358.5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45.08%、投向证券市场1027.55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19.64%、投向工商企业719.28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13.75%。兴业信托投向证券市场550.85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29.74%、投向实业477.33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25.77%、投向金融机构395.53亿元，占信托资产规模的21.36%。
四、以建信信托举例看银行系信托公司转型发展方向
从信托业务结构来看，信托公司传统通道业务、房地产融资业务受到压制，虽全行业在大力推动资本市场投融资、服务信托、养老信托、家族信托以及慈善信托等本源业务的发展，但总体转型调整压力仍然巨大。特别是今年，面对传统业务空间持续收窄的压力以及信托三分类的正式实施，银行系信托公司结合各自实际情况，均对信托业务的发展提出了较高要求，构建可持续发展新模式。
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对于信托公司来说，转型成功与否的先决要素在于把握市场脉络，准确找到转型目标与发展定位。从年报披露的信息看，银行系信托公司已明确自身发展的“赛道”，下文主要以建信信托举例其转型发展之路。
建信信托是建设银行控股的非银行金融机构。其在年报表示，公司要全面拥抱资本市场，提高资本市场业务核心能力；以股权投资业务为抓手，协同建行集团相关机构，开展“股、债、贷、保”多方联动，为企业提供综合金融服务。
1、与母行同业业务介绍
代理信托业务是建行总行同业业务中心转型发展、服务实体经济的重要手段，建行各分行一是积极准入，大力度的代理推介建信信托产品；二是积极收集和发掘客户需求，优先推荐给建信信托；三是利用业务协同优势，在共同维护客户关系的同时，做好相关合规工作。建行总行重视母子公司的协同发展，充分发挥建行集团的渠道优势与建信信托的资管专业优势，开创同业业务第二曲线发展。
2、与母行的私募股权投资业务
2017年，建信信托私募股权投资业务开始全面市场化募资，依托建行集团，通过建信（北京）投资基金管理有限责任公司[3]（下称“建信投资”）、建信财富（北京）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4]两个私募基金管理人、以发起设立私募股权权投资基金的方式，对非上市企业进行权益性投资，通过全程把控筹、投、管、退等环节，为投资人提供参与企业上市、并购重组的稀缺机会。从最开始的“专项”基金投资模式跨越到“盲池”基金投资模式，集中于“国企改革”“科创新兴”和“行业龙头”三大投资方向。过去几年间，建信信托联合中车、国铁、兵装、中化、五矿、茅台等诸多央企和龙头企业发起设立多只PE股权投资基金，规模合计逾80亿元，累计投资科创企业超200家，涉及人工智能、新能源等多个新兴产业，已上市40余家。同时，基于建行控股子公司的角色，建信信托股权投资业务跟随众多国内知名企业布局境外，满足建信财富的企业客户和高端个人客户在海外的资产配置需求。
建行、建信信托的股权投资业务主要依托建信投资作为股权投资平台展业，建信投资特征有二：其一，其股权投资与市场大多数投资机构发展路径常用的PSD策略相反，而是DSP策略。因其是建设银行旗下的投资机构，所以最早其股权投资是从参与央企、国企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开始，从其中挖掘部分“专精特新”企业进行股权投资，而后挖掘围绕这些链主企业的产业链、供应链，如大飞机产业链、航空航天产业链投资的企业。以及专精特新的、符合其投资标准的企业进行股权投资。其二，资金结构逐步迭代优化。最开始以国有金融资本去做股权投资，但在实际中面临着非常多的约束，逐步转变为市场化募集资金做股权投资，例如其逐步引入了建行高客（含机构客户）资金、建信信托的家族信托资金、长期合作的上市公司、国有企业闲置资金、政府引导基金、国家级基金等作为资金来源，把资金结构做得更加市场化。其三，向多投资策略转变。随着注册制、科创板的推出，单一以Pre-IPO策略为主的风险较高：原因在于投资节点，企业可能估值偏高；以及额度不够，尤其是目前整个估值体系的调整，Pre-IPO策略已无法适应新情况。故其向两端走：一是发挥其资金体量比较大的优势，向后端走，包括参与上市公司的战略配售、上市公司定增以及上市公司并购重组。另一则是向“投早投小投科技”项目转变，目前建信投资大概80%的资金量均投在科技行业。
3、国企混改投资业务
建信信托自2014年起，参与了广东省首批省属国企体制机制改革试点，而后其作为战略投资人参与欧冶云商、中国电器、中金珠宝、南网能源、中盐股份等一批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部分项目随着企业IPO和重组的完成，获利丰厚。总结其国企混改的原则包括：1）经营业务专业化：以聚焦主业、专注主业的公司作为其投资标的。不仅只看短期利益，还要结合长期发展。剥离非核心业务和资产，聚焦细分领域，培育核心竞争力。2）股权结构混合化：股权结构不以国有股东一股独大，既考虑适当引入产业同作用的产业投资者，也要考虑引入具有丰富混改和投资经验的财务投资者，充分重视引入和发挥积极股东作用。3）治理结构现代化：组建背景多元、专业互补的董事会，落实的董事会对重大经营事项的决策权，国有股东给予委派董事合理授权，改变国有股东原有行政化管控方式，提高决策效率和决策科学性。4）经营机制市场化：企业的职级体系、薪酬体系、考核激励体系市场化，以业绩为导向。5）资本流转便捷化：混改企业也积极登陆资本市场，实现国有资本、社会资本及员工持股的价值放大和价值流通，实现国有资本可进可退，切实实现并释放企业价值。
4、与母行深度合作的家族信托业务
2023年末，建行家族信托顾问业务管理规模1,064.64亿元，在家族信托管理资产类型方面，实现保单、股权、股票、不动产等多元资产的综合管理；在投资管理方面，搭建了现金管理类、固定收益类、权益类、另类等多种策略，建行集团母子公司、优质第三方机构等多个管理人的产品货架。
1）在家族信托管理资产类型方面，从最初主要管理现金资产，到目前实现保单、股权、股票、不动产等多元资产的综合管理；在受益人安排方面，从最初的单一、境内受益人，到目前可以设计多个、多代、不同国籍的受益人，实现多受益人的跨代甚至永续传承，受益模式也可以支持单一受益人、顺位受益人、种类受益人、比例受益人以及组合类型受益人等；
2）在信托架构设计方面，从最初简单的标准化架构，到目前可以根据不同需求定制个性化的复杂分配条款，客户对家风建设和传承的各样愿景、对后代的希冀和约束等都可以在家族信托中得以实现；
3）在家族信托服务类型方面，陆续推出了家庭成员关爱型、幼年子女保障型、财富跨代传承型、婚姻风险防范型、财产隔离保护型等常规型、家族公益慈善型、外籍人士型、保单型、股票型、股权型家族信托等十大典型类型的家族信托服务方案，全方位满足客户“人、家、企、社”多维需求。
4）在投资管理方面，目前建行家族信托已搭建了现金管理类、固定收益类、权益类、另类等多种策略，建行集团母子公司、优质第三方机构等多个管理人的丰富产品货架，同时还可以实现指令型投资、全委托投资等多种投资模式，凭借卓越的风险管理能力，建行家族信托从未出现过产品爆雷、违约、延期兑付等各类信用风险，保障了管理资产的安全稳健；
5）在对投资风险的把控方面，建行体现在如下方面：a.对合作信托公司的把控。建行从客户角度和长远利益出发，选择集团控股子公司建信信托作为合作伙伴。b.对家族信托配置资产的把控。建行依托集团强大的专业能力和产品资源，为客户提供从宏观经济政策分析解读，到大类资产配置策略指引，到丰富多元的产品货架资源，到具体产品的底层资产穿透管理，再到投后检视和动态管理的全流程资产配置管理，并结合客户生命周期、财富目标和风险承受能力，为客户提供个性化的家族信托资产配置建议。c.对业务全流程的把控。建行对家族信托业务全流程都进行精细化管理和高标准要求。基于多年的服务经验，建信信托将不同客户的多样化需求提炼整理成一些标准化的模板供客户选择，这样就能够在流程上实现标准化、便捷化，同时在服务内容上又能满足大多数客户的个性化需求。后台业务管理也依托数字化能力实现了流程管道管理和更严密的风险防控，并在业务各环节采取信息脱敏方式，尽最大努力保护客户隐私。
注：
[1]上海信托分别于2019年7月1日至2019年7月26日、2020年8月25日至2020年9月21日，在上海联合产权交易所公开挂牌转让上投摩根2％和49％的股权，分别由摩根资产以不低于评估价的人民币2.41亿元、不低于评估价的人民币70亿元挂牌价格摘牌。2023年1月19日，中国证监会核准摩根资产成为上投摩根主要股东；摩根大通公司成为上投摩根实际控制人；2023年3月24日，上投摩根完成股权变更登记，4月3日，上海联合产权交易所将上投摩根股权转让款72.41亿元划转至上海信托收款专用账户。至此，上投摩根股权转让交割完成。此前，上海信托控股股东浦发银行曾发布公告表示，本笔交易的实施对将增加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人民币23亿元。
[2]旭辉项目是指“兴业信托•筑地D015（旭辉杭州新塘）集合资金信托计划”，该项目于于2021年4月发行，产品总募集资金4.55亿元。原定到期时间为2022年10月20日，但产品到期后并未如期兑付。截至23年11月，投资人仅收到2000万元的兑付。兴业信托在未召开受益人大会、未取得受益人同意的情况下与旭辉方签署了信托计划展期协议，并对投资者进行了公告。该项目投资人则将有关情况反馈给了监管部门。监管部门在调查发现，兴业信托存在对股权项目底层资产管控力度较弱的问题；对明股实债的理解存在偏差且向部分投资者宣称该信托计划明股实债，该公司培训管理存在疏漏。兴业信托已监测到SPV公司回款异常且持续未达标，应知晓SPV公司所有者权益变动情况，未采取有效措施处置，存在投后管理履职不到位等问题。
[3]建信（北京）投资基金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2011年3月24日，建信信托100%持股，注册资本30.85亿，经营范围：投资管理、投资咨询；实业投资；资产管理；财务咨询、企业管理咨询。
[4]建信财富（北京）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成立于2011年3月8日，建信信托100%持股，注册资本10.24亿，经营范围：投资管理；投资咨询；实业投资；资产管理；财务咨询；企业管理咨询。
作者：王舒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