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25日，杭州亚运会的网球赛场爆出冷门，比赛4号种子，韩国选手权纯雨居然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泰国选手。
权纯雨赛前被认为有夺冠实力，结果倒在初赛中。输球后的他陷入暴怒，当着全场观众的面疯狂砸坏了自己的球拍，并拒绝和对手握手。
这一暴力行为被摄像机捕捉，随后传遍互联网，各种批评之声如雪花飘来。
但其中也有“同情”的声音：“26岁的权纯雨要去当兵了，职业生涯可能因此结束，还可能被霸凌，换谁都会崩溃。”
韩国政府规定，20岁到28岁的本国籍男性都要接受兵役体检，进入军队服役两年到两年半。
服兵役，是韩国男人的一道坎，韩国军队的待遇苛刻，且军内蔓延着几十年不变的霸凌风气。
韩军上下级之间，战友之间，辱骂、体罚是家常便饭，无论什么家庭出身，进入军队都得脱一层皮。
韩国军队的糟糕风气源自冷战初期，前总统文在寅就多次提到自己在“空输部队”看到太多的体罚和虐待，可自己无能为力，深表可惜。
和上世纪的韩军比起来，21世纪韩军的待遇稍好，但内部虐待花样也在翻新，丑闻不断。2005年，韩军闹出“百人吃屎”事件，舆论大哗，可直到2014年，韩军还有士兵被霸凌至死。
民众对军队的恶习不满，男性逃兵役的情况增多，政府在要求军队增加监督，但于事无补。
那么，韩军内部虐兵文化的根源在哪里？老兵和上级都有哪些花样虐待新兵？韩军的这种恶习能否根除呢？
【一】
花样百出的虐待，吓得韩国人不敢参军
作为一个全民兵役的国家，韩国保持了60万常备兵力，虽然不如半岛北方的百万大军，但放在全世界都是一支庞大的军队。
韩国人外表上以全民兵役而自豪，觉得韩国是“尚武国家”，实际上韩国男人们都对军队非常厌恶。
韩国女权就曾调侃韩国男人的兵役以眼泪开始，以眼泪结束——入伍时告别亲人朋友，新兵们嚎啕大哭；退伍时走出军营，士兵们激动地泪流满面。
在大多数国家，参军哪怕不是欢天喜地，也是开开心心的，韩国这种“悲情参军”非常少见。
这倒不是韩国男人性格软弱，或者韩国人歧视军队，而是韩国军队的风气太差——当兵吃苦受累不说，还要受到体罚虐待，正常人都难以接受。
2014年，韩国士兵尹某在吃饭时被几个前辈殴打，当场出现窒息，送医院后死亡。
当时正是朴槿惠执政时期，朴槿惠下令彻查军内霸凌情况，媒体调查后得到的信息让韩国震撼。
根据匿名统计，韩国退伍士兵中，遭到过霸凌的人超过7成，其中还有接近3成的士兵遭到性骚扰。媒体随后曝光韩军的霸凌手段，让海内外咋舌。
在韩国，新兵连的一到三个月，士兵们在新兵营集中训练，这时候除了教官体罚和极少数的斗殴事件外，霸凌情况非常少。
等到进入地方部队，和老兵们见面，分到宿舍之后，第一轮的霸凌，或者叫“服从性训练”就开始了。
无论新兵表现如何，老兵们都会让他们罚站、倒立、或者摆出特色的“元山炮击”姿势，即双手背后，用头撑起身体，屁股撅起。
在摆出姿势的同时要接受问话，声音必须洪亮，还会有老兵坐在新兵身上，如果身体姿势垮掉就要加罚。
这种“下马威”在韩军内有几十年的传统，几代韩国男人都在年轻时经历过这种折磨。
下马威之后，新兵和老兵之间的尊卑秩序就会形成，哪怕两者之间的入伍时间只差半年，也要分成泾渭分明的团体。
在训练中，老兵有“带新”的义务，这也在无形中给了老兵权力——他可以训新兵。而上司也会把新兵们的不足扩展到老兵头上，即“军营连坐制度”，将两个不融合的群体绑在一起，一起处罚。
所以新兵犯错，老兵跟着一起受罚，待长官离开后，老兵便会二次处罚新兵，这是韩军90%以上霸凌活动的“由头”。
在韩军中，扎马步、倒立、元山炮击，拳打胸口、扇耳光、皮靴踹小腿，这都是家常便饭，韩军内惩罚新兵蛋子的手段五花八门。
过分的如钳子夹舌头、拔体毛、烫烟头、裸体跑步，更严重有吃垃圾、公开自慰、拔牙、舔厕所、舔鞋底等。
还有一些针对性的特殊体罚，如打呼噜的士兵会被戴上防毒面具睡觉，训练成绩拖后腿的士兵，嘴里要被塞袜子。
韩军的霸凌手段之丰富，在近些年大量曝光后震撼韩国人，媒体、文艺界、政界都在批评军队暗无天日。
有些人开始溯源韩国军队的虐兵传统，最终将其归结为“韩国军队从日据时期旧军队保留下来的传统”，这个观点近些年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
这个理论乍听起来很合理，但仔细研究会发现，这也是韩国人习惯把恶习甩锅给外国的传统。其实韩军的虐兵恶习，根本上和军队诞生的环境，走过的道路有关。
【二】
生于战火中的韩军，是美日文化混合体
“韩军是旧日本帝国军队的遗留”，这是在网络上流传已久的定论，但韩国人自己不承认。
虽然韩国军队的不少名词确实有大量日语遗存，但韩国人认为自己军队前身，是来自中国的“光复军”，而不是日本军队。
“光复军”在二战时成立于中国重庆，长期在中国抗日，二战后回到朝鲜半岛争取独立。“光复军”的将领很多都是中国军校毕业，他们带来的底子部队，是韩国人眼里第一支民族武装。
但当年“光复军”满打满算就一两千人，不足以承担保护韩国的重任。韩国独立后，李承晚要求美国帮助建立军队，组建10万人的大军，所以韩军真正的生身之父是美国。
美国的确帮了李承晚大忙，把二战时期的武器装备送给韩国。不过为了防止李承晚这个野心家挑衅，美军对韩军的援助非常缓慢，直到朝鲜战争爆发都没完成。
朝鲜战争爆发时，韩国陆军一共72个营，满打满算不到9万人，其中受过体系训练的不到2万。等北方的大军开到，韩军几乎立刻被横扫。
韩军崩溃后，美国和韩国政府才打算重建军队，美国仁川登陆挡住朝军，韩国政府重新扩军，抓来壮丁们训练10天就派上前线。
这些部队确实有日剧时期的军警和日本、伪满军官，后来在志愿军参战后成为炮灰。抗美援朝一次、二次、三次战役中，中朝联军在这些韩军身上拿了十几万人的战绩。
直到朝鲜战争进入对峙阶段后，美军才开始真正重视训练韩国人。
当时，韩国南方动员来的学生、农民先在后方训练，而且教官都是美国人，搭配韩国翻译。韩军指挥官也不许直接带兵，必须去英语学校培训英语，然后再去美国军校培训。
韩军的炮兵、空军、海军部队甚至去日本或美国本土训练，必须有毕业证才能带兵。
这一阶段，韩军基本复制了中国远征军在印度兰姆伽基地的经历，培养出了一支美械、美训的军队。四次、五次战役时，韩军的战斗力突飞猛进，战斗意志也和一年前有天壤之别。
五次战役时，中韩军队在金城血战，韩军打得极为顽强，志愿军第一次出现成建制损失，让中朝指挥官惊奇。可以说直到这一时期，真正的韩国军队才出现在地球上，之前的部队只能算民兵。
那么，既然韩军是正宗的美国血统，美国军队又不怎么搞霸凌，韩军的这一习惯从何而来呢？
客观来说，个人习惯可能是别人影响的，但一个群体，尤其是一个几十万人的群体保留的习惯，更可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
韩国军队从根子上就有问题，他们的虐兵习惯，是战争中火线培训，争分夺秒；战场上驱赶士兵当炮灰，挡枪眼，替美军送死，多个条件共同灌溉出来的。
要知道，当时朝鲜战争突然爆发，北军杀来，南韩政府抓来的壮丁发把枪就送上战场，白白葬送了数万青壮年的生命。
等美军来正式训练时，韩国政府把学生、工人、农民等群体一股脑送去军队，前线急需用人，后方的训练粗放、严酷、恶毒，当时严重的体罚甚至把新兵训死。
这里要提到，韩军少数基层军政干部确实也是旧日本体系出来的，旧日军体罚士兵的行为非常普遍，这对韩军也有影响。
但美国教官也好不到哪去，美军虽不打人，但盛行“精神侮辱”，即责骂、侮辱士兵，并以训代罚，训练士兵耐受力和服从性，这也被韩军学了去。
严酷的训练、残忍的体罚、精神的驯服，让韩军战斗力迅速提升。
到了战场上，如果士兵们还是怕死，美军就给韩国士兵发冰毒。冰毒让人亢奋、暴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会变成暴徒。
这一习惯延续了几十年，韩军直到60年代末才彻底根绝军内冰毒。
显而易见，严酷的管教方式，加上被毒品摧毁的人性，哪怕战争结束，韩军内部依旧是个地狱。这些特点被后世韩军保留了下来，毕竟这个国家至今都在战时状态。
现在的韩国一直保持不低于50万军队的编制，还有百万预备役，军队处在“明日开战”的阴影下，基层的氛围和战时相差无几。
【三】
逼士兵吃屎的韩军，背后是国家的阴影
除了军内传承的恶习，韩国社会氛围也对军队霸凌现象推波助澜。
20世纪60年代初，泥腿子总统朴正熙把“大学生”这个天之骄子拉下马，命令大学生也必须从军。此后韩国没有任何男性群体能逃过兵役，服兵役成为韩国唯一平等的事。
实际上，韩国社会直到80年代前还很穷，社会贫富差距大，阶层仇恨浓烈。军队内待遇不好，气氛压抑，年轻人进入军队就是受苦。
讽刺的是，韩国很多底层“泥腿子”走投无路，进入军队混日子，反而比在社会上吃苦要好。
而当他们看到出身首都地区，或者家庭优越、学历高的新兵时，以合理或非法的手段凌虐对方，是发泄不满的重要方式。
所以，韩军的虐兵本是训练方式产物，后来演变成了社会阶层的对抗，这一惯性延续至今。
20世纪80年代，正是韩国总统文在寅参军时，他回忆自己在“空输部队”，即伞兵部队当爆破手，曾带过新兵。
军内体罚是常态，老兵打新兵是家常便饭，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文在寅成为老兵后，他在带新兵时不体罚、侮辱战友，战友们非常感谢。最后在他复员时，战友居然拿来棍子，让文在寅一人打一下作为纪念，否则这个军旅生涯不完整。
进入90年代，因为冷战结束，朝鲜的国力一落千丈，国内苦难行军10年，饥荒折磨了两代人。
随着朝军战斗力骤降，韩国趁机和朝鲜搞好关系。
朝韩关系缓和，让韩军有短暂的“马放南山”思想，军内腐败松懈，裙带关系肆虐。部队的经费被大量克扣，基层待遇差，训练也差。
韩军变得越来越“水”，军队的管理放松，虐兵事件变得频繁，尺度越来越大。
2005年1月，韩国陆军忠清南道新兵营，出现了震惊世界的“百人吃屎”事件，192名新兵被教官逼着吃粪便，引起众怒。
要知道，哪怕在韩国国内气氛最压抑的时候，即军政府时期，军队里也没闹出这种丑闻。
时任韩国总统卢武铉大怒，下令彻查事件，最后一批军人被撤职，但此事并未彻底清洗韩军的顽疾。
2005年的“百人吃屎”事件，让韩国军队名誉扫地，社会上躲避兵役的情况骤增。
以体检逃兵役是韩国人的拿手好戏，找医院开虚假慢性病证明、自残、自己阉割、伪造视力水平都曾出现。
但随着韩国政府狠抓医院贪腐，造假成本上升，大部分平民没有造伪的能力，只能安安静静去当兵。
可近10年来，因为韩军内的腐败问题，又导致士兵待遇进一步下降。
“韩国部队饮食”已经不止一次引起各国关注——一两片泡菜，一些豆腐、酱汤，加上大米饭，就是一顿饭，这个水平连监狱都不如。
韩国国防部要求提高军队食物里的蛋白质，但基层士兵仍然吃不到肉，伙食连一线的朝军都不如。
以至于韩媒曾说：“我们国家在带头虐待战士。”
吃不好、训练累，军营内的业余活动也单一，士兵们就把多余的火气发泄在同袍身上。虐兵行为从上下级扩大到同级，手段五花八门，让每个退伍军人终身难忘。
2014年，一个尹姓士兵加入军队后被虐待几个月，最后活活被打死，韩国人这才发现原来10年来军队从未改变。
在汹汹民意下，一批高官辞职，杀人者被审判，朴槿惠下令全面改革军队风气。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韩军新成立的“调查科”流于形式，裙带关系复杂的部队里，从不会以“士兵之间闹着玩”为理由处罚带兵将领。
2017年，韩军“奴隶门”事件曝出，韩军上将朴灿周把士兵带到家里使唤，当成奴仆，甚至要帮妻子剪脚趾甲，帮将军的孩子洗内衣。
韩国人再次愤怒了，文在寅上台后，再次下令彻底整顿军队。
文在寅是左派出身，眼里不揉沙子，这次韩军真没地方躲了，只能先提高军队伙食待遇，调整军队内新兵和老兵的分配，并允许士兵在下午后使用手机。
这三个措施看起来简单，其实算是刮骨疗毒：
士兵吃得好了，心情就好了；军队分配制度调整，新兵减少和老兵接触，以免被欺负；手机则分散了人的注意力，让老兵有事做，不再找茬。
2022年后，韩军报告军内霸凌情况大大减少，尹锡悦政府上台后继续增加军队待遇，希望彻底断绝军内的恶习。
未来韩国还打算修改兵役制度，裁减陆军，缩短大头兵服役期，让年轻人服兵役的压力变小。也许在三五年后，韩军真的能脱胎换骨。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韩军士兵结伴上吊自杀震惊全国 该部队曾有士兵被虐死》，佚名
2.《韩国受虐新兵曝光军方劣行 “逼吃大便”致难堪》，杨会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