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炙烤大地,太行山下,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正在沿着乱石滩的河道旁走着,不过,很是奇怪,炎热的天气,这书生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汗水。
再向前,拐了个弯,便是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凉意四溢,书生走到溪水边,弯下腰捧了一口水,赞叹了一声:“真是甘甜”,接着,他便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装满了水,重新挂了回去。
起身坐到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缓缓地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闭目享受,十分惬意。
忽然间,一阵柔软压在了身上,书生陡然间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女子趴在了他的身上,低头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打量,吐气如兰,香气弥漫。
书生偏了偏头,尴尬一笑,开口道:“小生路桓,见过姑娘,只是,这姿势实在于礼不合。”
姑娘双手撑地,微微抬起了头,依旧打量着路桓,不停地用鼻子嗅着,嘴角甚至都要流出口水了:“公子,你好香啊!”
路桓微微皱眉,抬手抵住姑娘光洁白皙的额头,不让她继续低下头来,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疑惑地道:“这么热的天,姑娘这额头倒是挺冰凉的,体质特殊啊。”
姑娘闭上眼睛,贪婪地用鼻子吸了一口气,用令人酥麻的声音道:“公子,你真的好香啊!”
“谢谢,我知道了!”
路桓猛然起身,抓着姑娘的左手,右手在她的腰间轻托,一下子便将姑娘从巨大的石头上衰落了下去。
姑娘一身淡蓝色长裙,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魅惑地盯着路桓,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公子,你真的好香啊,但是,似乎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路桓跳下石头,落在了姑娘的对面,清澈的眸子盯着姑娘的眼睛,笑道:“姑娘,清醒点,你不是香,也不是玉。”
姑娘瞬间收起了自己的魅惑之意,一下子变得清冷了起来,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怔怔地望着路桓,皱眉道:“你不是梨树村的人?”
路桓耸肩道:“原来,是姑娘认错了人。”
姑娘身上的清冷之意消失,忽然间媚态丛生,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路桓,软糯地道:“公子,我不美吗?不吸引人吗?”
路桓突然间跨出一步,站在姑娘的身侧,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姑娘,这大中午的,烈阳当头,你是怎么出来的?”
一句话,姑娘脸色顿时大变。
路桓面带微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也许是被这样盯着,实在受不了了,姑娘轻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看着眼前的姑娘沿着小溪,走入密林深处,路桓长叹了一声,抬头望了望高空中的烈日,耸了耸肩,转身离开这里,沿着此前的乱石滩继续向前,他想要去梨树村后面的那群山之中采药。
两刻之后,路桓走进了梨树村,一身书生打扮,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甚至,一些人围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久之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找到了路桓,挡住了路桓的去路。
路桓微微皱眉,扫了一眼眼前的老者,虽然拄着拐杖,却是精神矍铄,有些与众不同。
老者也在打量着路桓,率先开口道:“年轻人,我们梨树村不欢迎外人,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路桓笑道:“老丈,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你怎么还赶人呢?”
老者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加重了语气:“年轻人,有时候,还是要听一听老人言的。”
路桓沉默不语,刚刚走进村子时,这个村子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却又透着一股奇怪的感觉,虽然说不上来是为何,但是,终究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错觉。
这老者前来驱赶,他总觉得,这老者似乎知道点什么。
见路桓不说话,老者叹息了一声道:“年轻人,我是为了你好!我们村的人很多人都病了,从老人到中年,甚至还有年轻人,而且,都是男子,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路桓笑道:“老丈,我正好是一个游方郎中,懂点医术,不如,我帮你们看一下?”
没有想到,老者听到这句话后,更是脸色大变,举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人。
路桓向后撤了一步,轻轻错开落下来的拐杖,疑惑道:“老丈,这是何意?我说帮你们治病,你怎么还要打人呢?”
老者怒气冲冲地道:“我们没有病,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们梨树村不欢迎你。”
路桓笑了,这老丈说话简直是前后矛盾,刚刚明明自己说了,有人生病,才让自己离开,当自己表明郎中的身份,要为他们治病时,却又说没有病,简直是奇怪了。
“你这老疯子,又开始发疯了,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我们村好不容易来一个郎中,容易吗?”
这时,一个身穿天蓝色衣裳的中年农妇走了过来,头发里还有草屑,一把将老者推到旁边,厌恶地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却又满脸笑容地道:“这位郎中,我夫君病了,能不能去我家看看?”
路桓疑惑,“好不容易来一个郎中”?这梨树村虽然偏僻,但是,十几里外便有镇子,镇子上可有郎中,他们很难见到郎中吗?
带着疑惑,路桓跟着这位中年农妇,一路回家而去。
拄着拐杖的老者还想要阻拦,但是,他颤颤巍巍地,根本走不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桓和中年农妇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中年农妇边走边说道:“小郎中,你可以叫我刘嫂,那个老头儿说的话,你不要介意,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他一直说村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出现这些怪病,吓的镇子上的郎中都不敢收我们这里的人了。”
“唉,你说说,即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偷银子?又怎么会只让男子生病?这完全不合理嘛,小郎中,你说对不对?”
自称刘嫂的人,回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后的小郎中,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希望得到认同。
路桓没有开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偷银子?让男子生病?这两件事情,似乎确实没有任何的关系。
刘嫂继续道:“即便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在我们村啊,毕竟,这些人生病,都是从外面回来后得的!”
路桓听到这话,突然间想到了此前遇到的那个姑娘,这才开口问道:“从外面回来?去过哪里?是去过你们村外的小溪吗?”
“这……我就说不准了,他们去的地方都不一样,有的是去放羊,有的是去砍柴,有的是去锄地,有的是去浇地,去的地方应该不一样的。”
刘嫂想了一下,转头看向路桓,疑惑地道:“小郎中,为何这么问?”
路桓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随口说道:“没事儿,随便问问。”
刘嫂不疑有他,便继续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会儿笑了,一会儿又开始抱怨,反正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甚至偶尔还调侃路桓两句。
梨树村依山而建,每一户都是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偶尔四五个院子坐落在一起,偶尔一个院子却又相隔颇远。
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刘嫂的家里,一进院子,便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披着外套,坐在院子里,背对着太阳打盹,似乎是在晒背一般。
刘嫂远远地看见男子,便抱怨道:“让你劈柴,结果,你又睡着了,也不怕给自己晒坏了。”
中年男子听到刘嫂的声音,才猛然惊醒,坐直了身躯,缓缓地转了过来。
路桓抬眼望去,微微皱眉,在这烈日之下睡着,中年男子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汗水,目光有些涣散,双眼周围隐隐发黑,像是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一般。
中年男子懒洋洋地道:“你这婆娘,懂什么?晒晒太阳,舒服!”
路桓抬头望了望,晒太阳舒服?就这天气,将鸡蛋打碎,放在石板上,一会儿就能变成煎鸡蛋。
刘嫂看了一眼路桓,说道:“小郎中,让您见笑了,这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晒太阳还会觉得舒服。”
路桓笑了笑,摇头道:“无妨,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说完这句话,中年男子的脸色一僵,十分紧张地盯着路桓,眼光又不断地看向刘嫂,生怕路桓继续说下去,让刘嫂知道什么一般。
他立刻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路桓身边,笑脸相迎道:“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位郎中,真是有失远迎。”
随后,他狠狠地瞪了刘嫂一眼,说道:“还不快去村里的古井里打点水?这么热的天,那水冰凉甘甜,正好给小郎中消暑解渴,你真不懂事。”
“好人都让你做了!”
刘嫂冷哼一声,走到旁边的墙根儿,挑着两个木桶走了出去。
眼看着刘嫂走远,中年男子搓着手,看着路桓,有话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路桓仿佛是知道中年男子要说什么,便笑道:“放心吧刘叔,我不会和刘嫂说的。”
叫他刘叔,叫她刘嫂,这差着辈分呢,不过,谁也没有计较,毕竟都是一种客气的称呼,仅此而已。
刘叔,也就是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了笑,松了一口气道:“让您见笑了。”
路桓摇头道:“这不是见笑不见笑的问题,就你这身体,撑不了几次了。”
刘叔脸色通红,嘴唇有些哆嗦,甚至是有些铁青。
路桓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刘叔的神色变化,颇有意思,耐人寻味,一会儿是决绝,一会儿是迷恋,一会儿又是难舍,一会儿又是愤怒,各种情绪弥漫。
过了好一会儿,刘叔才开口问道:“小郎中,可能治?”
路桓点了点头道:“能治,但是,终究是你自己要控制,不能再像此前那般了。”
刘叔对着路桓抱拳行礼道:“多谢小郎中为我保守秘密,只要小郎中能将我治好,定当倾尽全力报答这份恩情。”
路桓摇了摇头道:“倒也不用,开个方子而已,药还是得你们自己去抓。”
不一会儿,刘嫂回来,路桓便开始和刘叔在聊一些其他的事情,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刚才所谈之事。只是告诉刘嫂能治,写了方子,让刘嫂前去抓药便行。
刘叔看着路桓,自然是十分感激。
知道村里来了一个郎中,很多人便将路桓请了过去,为自己家人看病。
这一看不知道,原来那个老者并没有骗路桓,整个村里的男子全都生了病,从老人到年轻人,除了一些孩子,和人们口中的疯子外,几乎都无一幸免。
当然,除了一些行动不便,无法走出村子的人。
最终,路桓都一一开了方子,针对不同的人,方子也是大同小异。
第二天,路桓便前去采自己需要的几味草药,采到之后,路桓并没有离开,反而是住在了村子里,而且是住在了被人称为疯子的那个老者家里。
对此,那个老者竟然罕见地没有拒绝。
村里人自然不疑有他,路桓却有自己留下的理由,因为,刚刚来到梨树村时,刘嫂便说,很少有郎中来到此处。但是,整个村子这么多人生病,又怎么可能没有去看郎中呢?何况,十几里外的镇子上便有郎中。
并且,这些人生病,分明是不知道控制而已。
他开的药方无非也是调理,补充阳气,扶正阳气,那些镇子上的郎中怎么可能不会呢?
最大的问题,便是根源,这些人都是从野外回来之后所得,那么,根源在哪里呢?
为何,那些留在村子里的人,反而没有事情呢?
带着种种疑问,路桓还是留下了,他觉得,这病不难治,难的是这些人要学会控制自己,不能太过随心所欲了。
一连半个月时间,路桓都住在老者的家里,静静地等待着。
这天傍晚,他站在门口,亲眼看见,他最先为其开方子的刘叔从外面背着锄头而回,脚步虚浮,眼睛周围发黑,当刘叔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敢对视,步伐加快,快速向家里走去。
路桓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微地叹息了一声。
转身回到院子里,见老者端着一摞烙饼,正遥遥与其相对,微微摇了摇头,充满了无奈,示意路桓跟上吃晚饭,便向屋内走去。
进到屋子内,老者坐在饭桌前,好奇地问道:“村里人都说我是一个疯子,你为何选择要住在我家呢?”
路桓笑了笑,一边吃着烙饼,一边说道:“多谢程爷爷这段时间的收留了。”
答非所问。
老者没有介意,而是轻叹了一声:“你也看到了,你虽然是郎中,也能治好那种病,但是,究其根源,你是管不了的。年轻人,听一句劝,离开这里吧,别惹祸上身。”
路桓笑问道:“程爷爷,您肯定知道什么,但是,您就是不肯说。”
老者悠悠地道:“这就是你住在我这里的原因吗?然而,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自作孽,不可活,仅此而已。”
路桓吃了一口烙饼,夹了一口咸菜,喝了一口粥,望着窗外的夕阳,眯了眯眼睛,终究没有说什么,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没有互相劝的必要。
老者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但是,老者守口如瓶,且不离开村子,他无法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又过半个月,村里的人纷纷上门,再求路桓。
路桓一一去了那些人的家,那些再次生病的男子,没有一个敢和路桓对视。
这一次,路桓没有再开方子,而是选择转身离开,他们的家人追了过去,想要路桓再帮忙,但是,路桓一步踏出,身影忽然间消失,再出现时,便已经到了十几丈外,看到这一幕,就无人再敢追赶了。
程爷爷,也就是那个老者,拄着拐杖,站在自己的院子门口,望着路桓的消失,眉头紧皱。
仅仅是数息之间,路桓便已经离开了梨树村。
月光之下,远山朦胧,连绵起伏,仿佛是一个个沉睡的怪兽,近处,树影婆娑,伴随着蝉鸣声和鸟叫声,让整个山脉中,都透着一股幽静的神秘。
路桓来到了那一处小溪,那一处巨石旁,负手而立,抬眼向着密林深处望去,轻声道:“是你出来见我,还是我逼你出来?”
不多时,一道身影缓缓从密林深处走来,一身淡蓝色长裙,长发如瀑,肤若凝脂,脚不沾地,恍若神女来到了凡尘。
依然是当初所见的那个姑娘,到了路桓身前,缓缓行礼道:“小雪见过公子。”
路桓怔怔地看着小雪,微微叹息,苦笑道:“我本该早就想到的,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能在其他地方出现,所以,最初没有想到你的身上。”
小雪展颜一笑,坦然承认道:“梨树村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
路桓愣住,他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会直接承认,他凝视着小雪,摇了摇头道:“不是你,让她出来吧,我既然能找到这里,并且敢来,你便应该明白,骗我没有意义,不是吗?”
小雪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动手吧!”
路桓没有理会小雪,反而是绕过了小雪,踏前一步,向着密林深处望去,眼眸之中泛着银白的月光,仿佛是天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他摘下,放入了眼睛之中。
小雪察觉到了路桓的异样,一个闪身挡住了路桓的目光,可是,她刚刚出现在视线之中,便被什么击中,直接飞了出去,摔在不远处,身影都变淡了几分。
路桓收回目光,低眉看着小雪,沉声道:“初遇时,我便知道你是什么,我没有收你,是因为你没有害人,可你若是阻我,休怪我不客气,让你灰飞烟灭。”
说着,路桓缓缓抬起了右手,小雪也闭上了眼睛。
“住手!”
一声沉喝,在他们背后响起,正是程爷爷拄着拐杖,快速走来,再也不似当初那般步履蹒跚。
路桓的嘴角微微弯起,沉声道:“程爷爷,好好做你的梨树妖不好吗?何必来走这一遭?”
程爷爷缓缓来到近前,苦笑道:“果然,你不是一般人,早已察觉了我的真实身份。既然我拦不住你,公子,这件事情,我一力承担,放过小雪吧,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路桓瞥了一眼程爷爷,笑道:“原来,你也只知道一半,不知道另外一半。”
程爷爷皱眉道:“公子,这是何意?”
路桓没有说话,而是轻笑了一声,一步跨出,便消失在密林深处,不一会儿,只见有剧烈的光芒在密林深处冒了出来。
望着那一处白色的光芒,程爷爷脸上充满了疑惑,小雪脸上则充满了着急。
少息,路桓便从密林深处走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人,走到程爷爷和小雪身边时,他才将那女子轻轻放下。
程爷爷瞪大了眼睛,甚至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小雪,又看了看那女子,疑惑地道:“怎么有两个小雪,这是怎么回事?”
被路桓提回来那个女子,站直了身躯,娇笑道:“我叫小雾,我变成了小雪的样子而已。”
她看向小雪,嗔怪道:“你可是我的恩人,你竟然困住我,替我挡在前面,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随后,她坦然地看向路桓,耸肩道:“梨树村的事情,是我做的,你出手吧。不过,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别想救他们。”
路桓冷笑道:“你以为,你一死了之,便可将吸来的精气全部带走吗?那你太小看我了。”
小雪直视路桓,沉声道:“一切都因我而起,你直接除了我就行,事情,是我挟恩以报,让这个小狐妖做的,你别为难她。”
她也看出来了,路桓虽然是一身书生打扮,但是,深不可测,绝不是她们能够阻挡的,便坦然受之,都想要将对方保下来。
程爷爷在一旁干着急,最后问道:“小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雪笑了笑,解释道:“程爷爷,小雾其实是我年少时曾经救过的一只小狐狸,我死时,她看不下去,便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经历了四十年,终于有了人形,便要替我出一口气。”
程爷爷好奇道:“所以,这些天,梨树村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小雪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路桓,说道:“但是,都是我安排的,所以,他要杀,便杀我吧。”
程爷爷叹息道:“都怪我,当年还不能化形,只能困在那一棵枯败的梨树当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却救不下你啊。”
小雪甜甜一笑道:“程爷爷,我不怪你,从来没有怪过,只是,我好想小时候吃的梨,真的好甜好甜。”
程爷爷笑了笑,脸上却满是悲伤之意,看向路桓,说道:“公子,我知道,你并非不讲理之人,否则,知道我是梨树妖,早就动手了,可否听老朽讲一个故事,再做处理?”
路桓点了点头,跟着转身的程爷爷向远处走去。
小雪大声道:“程爷爷?”
程爷爷叹息了一下,带着路桓来到乱石滩的边缘,与小雪和小雾有一段距离,才缓缓开口,讲述了一段往事。
事情应该从五六十年前开始讲起,一个小女孩儿降生在梨树村,对于那一对儿年轻的小夫妻而言,自然是十分惊喜,一家三口,生活十分幸福。不过,好景不长,小夫妻两个先后去世,便只留下一个孤女在世。
这个孤女便是小雪。
随着小雪的渐渐长大,出落的越发水灵,而且,天生魅惑,十里八村,都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提亲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小雪年纪还小,便一直没有同意。
可是,有一天晚上,有人进了小雪的房间,欺辱了小雪。
小雪当时不敢声张,可是,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最后,反而都成了小雪的错。小雪据理力争,奈何无用。
小雪就像是一道绝美的美食,放在那里,却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任谁都想来吃上两口。
当时,欺负小雪的人,不在少数,今日他来,明日他来,明目张胆。
村里的那些人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却都将怒火转嫁到了小雪的头上。小雪终于找到机会,想要悬梁,却被那些愤怒的人阻止,最后绑在梨树上,扒光一切,饿死了。
程爷爷叹息了一声道:“只是当年参与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小雪和小雾算是找错人了,公子,这件事情,老朽替她们两个可怜人担了,您看如何?”
路桓拳头捏的发白,冷冷地道:“不行!”
程爷爷焦急地道:“公子,算我求你了。”
路桓摇了摇头,走到小雪和小雾身边,盯着小雾,好奇道:“我能理解你吞食精气,但是,你要他们的银子做什么?”
小雾笑嘻嘻地道:“我能力低微,刚刚修到人形,只能变着法地折磨他们了,钱财没了,他们家里人肯定也会整天抱怨和为难他们的。”
她看向路桓,沉声道:“动手吧,一切都是我做的。”
路桓笑道:“你也算是一只义狐了,我若对你出手,我岂不是还不如你?”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何是无论到了哪里,都会遭遇到小雪了,因为原本就不是小雪啊,而是一个可以四处乱走的妖狐啊。
路桓说道:“做错事情,终究要付出代价,纵然他们已经去了,他们的后人也该承担。这样吧,我给你们十五年时间,十五年之后,将精气还回去,这也是我能为你们争取的极限了。”
小雪和小雾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路桓转头说道:“可以吗?”
“本该如此,可!”一道光芒闪过,消失不见。
程爷爷呆呆地盯着那光芒消失的地方,怔怔地道:“山神。”
小雪和小雾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向路桓拜道:“多谢公子!”
“天理昭彰,循环不空!”
路桓扬了扬手,踏着月色,一袭白衣,向着梨树村相反的方向而去!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应为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