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世当天,我正在街角的工地上干活。突然,手机响了,是老家的亲戚打来的。
"张大山,你爸爸走了。"对方声音哽咽,话音未落,我的心就如同被生生撕裂了一般。
"什么?不可能!"我呆立当场,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父亲走了,这个认知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心头。
"你快回来吧,你爸走得很安详,我们已经把他送去火葬场了。"亲戚哽咽着说。
我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悲痛,迅速赶回了家。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父亲最后一次的身影。他安详地躺在灵床上,双眼紧闭,面容安详。
小红和小明也哭了起来,我们三个人的哭声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相互叠加,凄厉无比。
不知哭了多久,我们才勉强止住了哭声。这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亲朋好友,他们都露出一副哀戚的神情,看着父亲的遗体。
我只能强忍着悲伤,点了点头。此时此刻,我是真的痛彻心扉,父亲的离世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独。
亲朋好友们见我伤心万状,便主动为我们操持起了丧事的种种准备工作。有的人安排灵车,有的人准备遗像,还有的人张罗着后事的费用开支。我诚恩万分地向他们一一道谢,却总是被眼泪狠狠地闷住了喉咙。
这时,儿媳妇小芳走了过来,眼神凶狠地盯着我们:"你们应该好好感谢我才是!要不是看在张老头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么费心费力地帮你们操持这些丧事!"
一位老邻居抢先说话了:"这可怎么说话呢?张大山他们一家正遭这么大的不幸,你倒好,居然还在这要钱要东西!"
"我说的很有道理吧?"小芳一点也不知趣,"要不是看在张老头的份上,我才没这么说呢。"
小红被她说得无地自容,红着眼圈低下了头。我的心头火起,这真是前所未有的无理取闹!
"你们一家就这点出息?"小芳见我们都没作声,索性破口大骂,"就知道东拼西凑,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怪不得张老头活着的时候也没见着你们有过什么旺景!现在好了,连给老人家操个像样的丧事都做不到,真是有眼无珠!"
我勃然大怒,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红连忙拉住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恳求。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你能不能有点同理心?我们正伤心欲绝呢!"我嘶哑着嗓子,咬牙切齿地说。
"同理心?同什么理心啊?"小芳根本不打算给我们这些可怜虫留有余地,"你们就这点出息,我还奢望什么?真是自作自受!"
她的话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我的怒火瞬间爆发了。
"你给我住嘴!"我终于忍无可忍,扬手就要打她。
小明吓坏了,赶紧扑上来拦住我。小红也哭着拽住我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劝我冷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冲儿媳妇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丧事就这样艰难地开始了。灵车将父亲的灵柩运往了火葬场,亲朋好友们也跟随前去,一路哀戚肃穆。
到了火葬场,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亲属们必须亲自为死者最后一次梳洗更衣。我和小红正在给父亲梳洗时,小芳又不打一声招呼,闯了进来。
"哎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她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们,嗤笑道,"就你们这点手艺,也配给张老头最后梳洗?真是岂有此理!"
我被她的话激怒了,正想发作,小红却先我一步开口了:"小芳,你就别说了!这是我们的分内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呵,你还知道什么是分内事?"小芳根本不打算听小红的话,"你们就这点出息,也配给张老头做儿女?真是暴殄天物了!"
她的话字字诛心,狠狠地击中了我内心最软最脆弱的部分。我的眼前一下子就被血红色笼罩了,浑身发狂般地颤抖起来。
"你、你闭嘴!"我咬牙切齿,吼叫着冲上前去。
小芳被我这骇人的样子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缩去。我狠狠地扬起手掌,啪的一声,将她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火葬场里回荡,现场一片哗然!小红和小明吓得不轻,赶紧扑上来拉架。小芳捂着被扇的半边脸,惊恐万状地看着我。
小红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大山他一时气糊涂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我怎么了?我就说了句实话,他就动手打我!"小芳委屈极了,指着我破口大骂,"你们一家子就是这么对我的,从来都瞧不起我!现在好了,居然连打人的份都有了!"
"你给我住嘴!"我被她的话激怒了,又要动手打她。小明吓坏了,连忙拽住我的胳膊。
"爸!你别冲动啊!"小明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是在火葬场,您要是动手打人,那才是大不敬呢!"
我被小明一番话说醒了神,定了定神,看着小芳愤怒的眼神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场外响起了脚步声,原来是亲朋好友们听到动静,都跑了进来。看到小芳满脸是泪,他们都惊诧不已。
"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人家打成这样?"一位老伙计指着小芳的脸,质问我。
我正想解释,小芳却抢先哭诉了起来:"就是他,他凭什么打我?我就是说了句实话,他就动手打人了!你们说说,他这样做对不对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亲朋好友们一边安慰着哭泣的小芳,一边又谴责我的行为过于暴力。场面一度失控,好不热闹。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位老者走了出来,用手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和小芳都被老者训斥得哑口无言。确实,我动手打人是错的,但她也不应该在父亲的丧事上说那么些难听的话。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上前对小芳鞠了一躬:"小芳,我刚才动手打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作为一家人,我们还是应该多一些包容和理解。我这里郑重向你道歉。"
小芳被我这一鞠躬惊了一跳,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了。她低下头,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我也有错,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了那么些难听的话,我向你们赔个不是。"
现场的气氛这才终于缓和了下来。我们一家人你来我往地道了几个歉,总算是重新恢复了和睦。
小红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我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好了好了,咱们就都别计较了。今天可是爸的丧事,咱们要给爸一个体面,大家都冷静点。"
我和小芳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重新握手言和了。
亲朋好友们见我们和解,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劝解道:"是啊,你们可得好好的。今天是给张老头最后一程,可得给他一个清静。"
"张大山,你得多体谅体谅小芳啊,她毕竟年纪小,做事难免有些口无遮拦。"一位老者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心中一片愧疚,只能连连点头。我怎能在这个时候跟小芳闹出这么一段不愉快的事呢?这分明是对父亲的大不敬啊!
儿媳妇小芳虽然做错了事,但我们也要宽容她。她毕竟年纪尚小,难免有些口无遮拦。作为家长,我更应该以更大的包容心去涵养她。
就这样,父亲的遗体在我们的哀悼声中,渐渐化为了一缕青烟,最终消散在了天际。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就在这时,小芳走了过来,郑重其事地给我们三个人跪了一躬:"对不起,都是我无理取闹,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你们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被她这一躬惊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没事没事,那都是些小事儿。你我们都是一家人,就别往心里去了。"
父亲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一家人从今往后,就要学会互相宽容、互相体谅,用更多的关爱与包容去温暖彼此的心灵。
"爸,你别太伤心了。"有一天,小明鼓足勇气对我说,"爷爷他已经走了,但是他的精神会永远地存在于我们的心中。我们更应该勇敢地活下去,而不是永远陷在痛苦之中啊。"
小明的一番话说得我热泪盈眶。是啊,父亲已经离开了,但他的精神永远会在我们心中存在。我们更应该勇敢地继续前行,而不是永远痛苦沉浸。
从那以后,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虽然家境拮据,但只要我们相亲相爱,就一定能走出阴霾,拥抱幸福。
最令我欣慰的,是小芳的巨大改变。她变得温顺贤惠,每天都勤勤恳恳地操持家务,照顾我和小红的起居。有时候,她甚至还会主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分担小红的重担。
就这样,在我们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我们重新建立起了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小明更加勤奋学习,小红和小芳也分工合作把家务活全权打理好。而我则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努力赚钱养家糊口。
虽然生活依旧拮据,但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比从前更加团结和睦了。有时候,我们甚至会相约在周末的时候到郊外踏青放松,一家老小尽兴而归。那种幸福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