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生日，妻子谎称带她去游乐园，实则去了白月光家中。
中途，她命令年仅六岁的女儿独自去超市买东西。
着急过马路的女儿被一辆失控货车撞飞，又碾压在车下成了肉泥。
我赶到时，血肉模糊的女儿手心里紧攥着一张沾满血的纸条。
烟，纸巾，还有男女用品……
妻子的消息从电话手表上弹出:“怎么还没回来？晨哥还等着用呢，再磨蹭今天晚上滚去阳台罚站!”
我抱着女儿尸体，痛不欲生，发誓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1
匆匆赶到医院后，医生直接将我领到太平间。
或许是怕我着急路上发生意外，电话里说的情况不明。
可直到他指着一张放着红白黄交织的一摊碎肉告诉我，那是我女儿。
“不可能！”我十分笃定。
今天悦悦和妻子去了游乐场，她一向喜欢黏妻子，又乖巧听话，绝不可能一个人偷跑。
他没反驳，只是递给我两样东西，“这是你女儿的吧？”
熟悉的粉色天才电子手表，摁亮后，心脏被屏保上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瞬间击中。
我一把夺过医生手里的东西，死死盯着屏幕，期待是我眼花看错。
这是女儿当初抱着我胳膊，撒娇求我替她设的屏保，是我们一家三口唯一的合照。
所有侥幸被击溃，连怎么到的女儿身边都恍惚不清。
我颤抖的握住女儿青紫色的小手，手腕被压断就剩层皮粘连着，脆弱的一碰就断。
早上给她扎的小辫子挤进扁平碎裂的血肉。
眼泪溃不成军。
我的悦悦，她该有多疼啊！
“悦…悦，爸…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悦悦，你不是早上还让爸爸给你带蛋糕回来吗？爸爸现在带你去吃，好不好？爸爸现在带你去，你乖乖站起来，悦悦……”
“悦悦……”
我再也忍不住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崩溃的发出嘶吼。
医生冷哼，“当父母的只顾着自己快活，让这么小的孩子给你们跑腿买套，现在出了事才知道后悔又有什么用！”
“方鑫大道车流庞大，你们怎么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过马路？这么小的身体被货车直接压在车轮下面，她才多大啊！”
他每说一句，就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我的心上凌迟。
我恨不得死的人是我，我的悦悦才六岁啊。
她怎么能躺在这里了呢？
泪水顺着铺天盖地的悲伤宣泄而出，喉咙间压抑的嘶吼成了悔恨困囿我的牢笼。
打破这一切是悦悦的电子手表弹出的消息。
只一眼，我浑身血液几乎凝滞。
“死丫头怎么还没回来？晨哥还等着用呢，再磨蹭今天晚上滚去阳台罚站!”
发送人是妻子林颂。
我后知后觉艰难摊开发麻的掌心，里面是医生当时和手表一起交给我的染血纸条。
上面熟悉的字体写着：烟，纸巾，杜蕾斯……
荒诞的事实摆在眼前，我控制不住的干呕。
我疯了一般给她打电话，终于在第三十二次的时候接通。
还没等我开口，她上来就劈头盖脸的痛骂，“宋远，家里死人了这么打，你不嫌烦，我还嫌你耽误我做事呢！”
我几近咆哮的朝她吼，“你为什么让女儿自己出去，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悦悦——”
那头响起男人一句调情的话，伴着林颂一声娇喘，电话猛然被挂断。
我再次打过去，显示对方已关机。
女儿躺在冰冷的停尸间，她却在和其他男人调情！
她怎么配当一个母亲！
我疯了一般冲进雨里，来到赵晨家门前，正好看见他将一盒空了的套扔在我脚边。
只裹着浴袍的妻子从他身后凑上来，与我视线对上的瞬间，我清晰看到她眼底的慌乱。
2
我捡起地上的套盒拿在手里缓缓攥紧，塑料盒直接扭曲变形。
踹开拦路挑衅的赵晨。
我快步冲到妻子面前，死死掐住她脖颈，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和他睡得开心吗？女儿死的那么惨，你却在和他上床！你特么还有没有心！”
她死死扣着我的手，瞳孔剧烈收缩，眼底满是震惊：“不可能！你别想骗我！”
我手上青筋暴起，不断收缩力度，看着这张曾心动不止的脸，只剩下满腔恨意。
“林颂，你该死！”
我双目血红，强硬的薅着她头发，将她生拉硬拽到楼下。
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我像疯了一般拖拽着她试图冲进去，嘴里反复念叨。
“悦悦死了，凭什么我们还活着。”
“悦悦一个人会怕的，我们也去陪女儿，我们也去陪女儿……”
跟在后面的赵晨抄起花瓶砸向我，血水顺着额头流下。
林颂趁机挣脱，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宋远，你特么疯啦！”
赵晨扶着衣衫不整的林颂，周围行人逐渐围过来拍照。
最爱面子的林颂拉着赵晨就要走。
我倒在地上，死死抓住林颂的脚。
“不许走！林颂，你害死悦悦，我们要下去陪她！”
林颂猛踹我一脚，见我不松手，她弯下腰，细长的指甲抓着我的手腕狠狠陷进肉里渗出血迹，语气轻蔑不屑。
“想拉着我死不用拿悦悦当借口，就算她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满口谎言，狼狈为奸，你女儿果然和你一样肮脏下贱，令人作呕！”
“别忘了，当初是你硬逼着我生下她的，她死了也是活该！”
“还有，你想死就滚远点儿，别拉着我陪你发疯！”
“滚开！”
我死死攥着她的脚踝，任由她将我手腕挖的鲜血淋漓。
连心也被刺得千疮百孔。
所以的愤恨，委屈，悲痛化作一声声怒吼。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悦悦死了！
为什么林颂可以漠视厌恶悦悦至此！
为什么我要答应她带悦悦出门！
为什么我没早点看清带悦悦离开！
……
见我行若疯癫，引来大批围观。
有人议论像是抓小三大型现场。
林颂咬牙切齿，高声呼喊，“快救我，这人是变态，猥亵我！”
赵晨在一旁大义凛然附和，直接冲上来一脚踩中我的手腕，“打死你这种男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有人一马当先，其余人蜂拥而至。
我蜷缩起身子，忍受着拳打脚踢。
几步之隔，我的女儿被货车碾碎。
被雨冲刷干净的马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我始终能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厚重，死寂，充满绝望。
那时候，我的悦悦是不是也像爸爸一样痛苦绝望？
动静闹得太大，有人报了警。
3
因被我踹伤的赵晨坚持，我被关了五天拘留。
等我出来去医院接悦悦时，才发现悦悦被林颂和赵晨接走了。
我疯了一般给林颂打电话，电话接通，却是赵晨的声音。
“想要你女儿的骨灰现在就到我家，过时不候！”
电话挂断，一个小时的车程被我硬生生减半。
“我女儿呢？”我紧紧盯着赵晨询问。
赵晨后退几步从窗下的柜子里拿出骨灰盒。
粉色的骨灰盒上贴满了叶罗丽，每次遇到林颂回家的时候，悦悦总会把喜欢的小猪佩奇换成林颂喜欢的叶罗丽。
说妈妈喜欢。
压下心底的酸涩，我刚要过去，他直接把骨灰盒高高举起威胁我，“别动，否则我就把这骨灰盒扔下楼扬了。”
“别！”我停在原地，红了眼，“不要，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动她！”
林辰一脸得意，朝我扬起下巴，“你之前踹我的时候不是很牛气吗？宋远，你害我在林颂面前丢脸，现在，我要你跪下自扇巴掌给我道歉！”
这一刻，我恨不得冲上前把他的脸撕碎。
可望着骨灰盒，我的悦悦就在里面等着我接她回家。
我朝他跪下，快速扇了自己两巴掌，“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把悦悦还给我。”
赵晨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拿捏住我，朝窗外瞥了一眼后朝我笑，“宋远，你还真像条狗啊！可是还不够！”
他拿着骨灰盒跨步上前，一脚踹向我的胸口，见我倒地不起，他笑了。
“这破东西还给你。”没等我反应，他直接松手。
砰得一声，骨灰盒直接弹起，里面的粉末倾泄而出。
“不要！”
我目次欲裂，猛地扑过去，却傻了眼，洒出来的东西白白的，毫无杂质。
这不是骨灰。
“悦悦呢？悦悦呢！”我暴起揪住他的衣领质问。
赵晨只是看着我笑，笑够了，才一字一顿道，“你女儿的骨灰早在刚拿回来的那天被我冲进马桶里了！宋远，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
脑子轰的一声。
我的悦悦，没了。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我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我杀了你！”
林颂开门进来，大吼一声，“宋远，你又跑来发什么疯！快松手！”
此刻，我满脑子都是让赵晨赔命，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林颂直接从兜里掏出电棍怼上我的脖颈，瞬间，我手脚发麻，失去全身力气栽倒在地。
林颂担忧地上前搀扶赵晨，关心的在他身上查看受没受伤。
而赵晨起身的那一刻朝我露出得意的笑，刻意贴近我耳边小声说，“林颂永远只会选择我，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我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林颂，他替换了悦悦的骨灰，冲进马桶了！”
林颂怔了片刻，目光落向地上的白面，表情瞬间凝固。
赵晨此刻却捂着脑袋喊疼，“颂颂，我的头又开始疼了。”
“别怕阿晨，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林颂丝毫不犹豫，连忙扶着他朝外走。
“林颂！你纵着他害死了悦悦，连现在他把悦悦的骨灰冲进下水道你还要护着他吗？”
“宋远，人死如灯灭，悦悦的死我们固然有错，可你和悦悦就没错吗？”
我惊诧的看向她，她继续道，“要不是你纵着悦悦缠着我，我又怎么可能受不了纠缠答应带她出去？”
“所以宋远，我们都放下吧，只是没了悦悦而已，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这一刻，我才发现隐藏在她那副美艳皮囊下那颗冷血自私的心。
悦悦是她的亲生女儿，不是一件物品。
现在悦悦尸骨未寒，她怎么能那么冷漠的说出还要另一个孩子的话。
曾经，那颗还会因林颂而跳动的心彻底冷寂。
“我们离婚吧！”
林颂脚步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