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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6月14日,江姐在去学校的路上,突然被人强行带走。
“自己被人出卖了!”
只是等她明白过来,已经被关押在重庆渣滓洞监狱里。
在这个魔窟,她的十指被钉进竹签,身体受尽各种酷刑虐待。
但江姐以钢铁般的意志,死死守住了我党机密。
最终,敌人于1949年11月14日,将年仅29岁的江姐残忍杀害。
那么,究竟是谁出卖江姐与一众党员?
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叛徒的妻子不仅没遭人唾弃,反而还受到国人尊敬。
江姐
这又是何故?
革命叛徒,出卖妻子1949年1月夜里,成都一户人家的院门被几个特务猛地砸开。
他们来势汹汹,一进门就拿着电筒四处照,仔细检查着院子各个角落。
彼时,屋里的郭德贤也察觉动静。
其急忙把一些机密文件团成球,用蜡封起来藏好,又烧了一些文件。
做完这些,她才重重舒一口气,平静地迎接特务的到来。
事实上,从开始进行地下工作的第一天,
郭德贤就已经做好随时为党流血牺牲的准备。
只是这次,她知道自己被人出卖了。
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丈夫蒲华辅。
蒲华辅生于四川铜梁县(现重庆铜梁)。
抱着满腔热血,他很早便投身革命。
1930年,带领四川工农红军游击队武装暴动失败后,其不幸被捕获刑三年。
直到抗战爆发,蒲华辅才与党组织恢复了联系。
那段时间,他作为经验丰富的地下党员,多次为党组织传递有用情报。
本以为抗战胜利就能迎来曙光。
谁料,狼子野心的蒋介石立马展开内战。
一时间,全国各地的共产党员惨遭杀害。
1947年6月,蒲华辅奉命到上海中央局接头。
当时,组织交给他一个重要任务。
即,任蒲华辅为川康特委书记,领导大家开展统战、策反等地下工作。
众所周知,搞地下活动一般都需要掩护身份。
就这样,蒲华辅摇身一变,成为成都成城中学的地理、历史教师。
他个子不高,说话温声细语,戴一副近视眼镜,看着倒是很有书生气。
郭德贤
同时,蒲华辅的妻子郭德贤也是一名地下党员。
他们婚后有一双儿女。
妻子便顺理成章以家庭妇女的身份掩护两人的地下工作。
那个时候,夫妻双方同心奋进,积极投身于革命事业。
如此看来,蒲华辅的党性修养应该比较坚定。
他怎会轻易就背叛了组织?
原来,在执行地下工作的过程中,他假戏真做,生活安逸。
时间一长,其便在纸醉金迷中忘记了内心的革命精神。
当时,蒲华辅于工作期间与国民党政府的一个科长越走越近。
他甚至被邀请入住到同一小公馆里,每天过着喝酒吃肉的“好”生活。
久而久之,其难免会逐渐同化。
而这一点,从他对待川康特委副书记马识途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二。
马识途
有一次,马识途带着自己负责保管的油印机找上蒲华辅。
起因是,他觉察到有特务在盯梢自己,便将特殊物品先交由蒲华辅保管。
蒲华辅一听,忿然作色。
他不仅一口拒绝马识途的来意,还呵斥对方赶紧把这个危险的东西带离他家。
马识途没料到蒲华辅如此胆小怕事,只得无奈提着油印机离开。
若怀着贪生怕死的心理,又怎能经历革命的种种考验?
这时的蒲华辅还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向他迫近。
1948年4月6日,国民党特务在重庆发现并破坏了中共地下党《挺进报》。
同时,被捕的还有重庆工委书记刘国定。
为了保命,他供出部分川东共产党员名单。
蒲华辅也在其中。
但好在地下党纪律严明,蒲华辅从未与刘国定见面。
工作来往时,他也使用“郑眼镜”的化名。
因此,特务们只知道有“郑眼镜”这个人。
线索到这儿也就断了。
直到一天,特务冉益智在闲谈中突然一拍大腿。
他想起自己在万县中心县工作时,曾有一个县委书记的别称为“郑眼镜”。
当时,周围人告诉冉益智,因为这个书记名叫“郑理中”。
他近视,戴眼镜。
郭德贤
于是,熟人都叫其“郑眼镜”。
不得不说,身为地下党的蒲华辅的确还不够机警。
他将工作化名与日常别称等同,实在大意。
很快,特务们按照线索,于1949年1月13日,在成都东门茶馆抓住蒲华辅。
起初,面对特务的严刑拷打,他还是咬紧牙关挺住不松口。
但当其见识到残忍的“背火背篼”后,便立马认怂就范,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招了。
蒲华辅先是一口气招供了三十多人。
随后,他又供出一份五十多人的名单。
其中就有川康特委副书记马识途以及他的同事们。
同样的,江姐也在名单之中。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甚至连其妻子郭德贤也被出卖。
只是当郭德贤的价值被特务榨干后,原以为能侥幸活命的他最终也只有死路一条。
郭德贤
而被他出卖的妻子郭德贤与共产党员们几乎都被保密局抓获。
随后,一行人被转押至重庆渣滓洞监狱。
俗话说,夫唱妇随。
但这一点在蒲华辅夫妇身上却丁点儿也没体现出来。
这个懦弱的男人轻易就变节改志。
而他的妻子却有着矢志不屈的革命品质……
“叛徒妻子”,坚贞不屈郭德贤,1924年出生于重庆云阳一个地主兼工商业家庭。
有经济条件的支持,她的哥哥很早在上海读书便接触到新文化与革命思想。
在她12岁那年,哥哥回到家乡,联络表叔与几个进步老师进行武装起义。
郭德贤在家中目睹了他们秘密商议筹划起义的全过程;
又在起义失败后,亲眼看见自己尊敬的老师被刽子手用刺刀捅死。
这时,她才明白革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郭德贤
可总有人舍生忘死挺身而出。
那一幕深深地烙在她的心里,并影响其终生。
1937年,郭德贤进入女子师范学校。
同年,全面抗战爆发。
其想也不想就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
那段时间,她常常组织同学上街义演,为前线将士募捐,
在学校的进步团体“自治会”中表现突出。
1939年,郭德贤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当时,除了团结教师、同学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她还有另外一项任务。
那就是抵制国民党三青团在学校的发展。
最终,在她与进步老师的联合斗争下,三青团没有招收到一个同学。
郭德贤出色地完成了党组织交予的任务。
但其也因时常抛头露面而暴露了身份。
有一天,云阳县委书记彭咏梧找到郭德贤,告知国民党已经盯上她,必须立马转移。
不巧的是,正逢郭德贤母亲病重。
彼时,她妈妈已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
出于内心孝道,郭德贤无论如何都要陪伴母亲走完最后一程。
她哀求书记再等几天,母亲去了,她一定走。
彭咏梧最终被其一片孝心感动,宽限了三日。
就这样,三天后,郭德贤戴着重孝,怀着沉痛的心情告别了自小生活的云阳。
而后,她转移到万县中心县委工作。
其与蒲华辅就是在万县中心县委结识的。
由于相同的革命理念,两人很快就走在一起,组建了家庭。
从1941年起,郭德贤与蒲华辅先后被调到成都从事地下工作。
影视作品蒲华辅(《红岩》中的蒲志高)的形象
当时,她被派乡下,混入农民中间,与他们打成一片。
在这里,郭德贤租了一间草房,专门掩护同志开会和住宿。
此外,其也负责保存文件,送取信件,了解和反映斗争情况的任务。
只不过,革命工作令人激情澎湃,但也有遇到阻碍的时候。
1944年,郭德贤先后生下女儿小波与儿子小可后,经济一度困难。
而且她身体营养不足,又没钱请人带孩子,便不想再做掩护工作,向组织提出去小学教书。
听闻她的想法,川西党委副书记马识途语重心长地教育郭德贤说:
“能使我们在成都住下去,就是党力量的保存。”
一席话,令郭德贤热泪盈眶。
自己掩护工作的目的正是为了保存党的力量,让同志安全开会、研究工作而不被敌人怀疑。
而日益壮大的革命力量才能为她、为同志们、为更多人带去前行的动力。
郭德贤
郭德贤从未觉得这份工作如此重要。
此后她便咬牙坚持了下来。
1948年4月,“挺进报案”发生后,重庆地下党遭到毁灭性破坏。
成都也成为了敌人的目标。
1949年1月13日早晨,蒲华辅出门前跟妻子郭德贤约好晚上9点回来。
然而,到点依然不见丈夫人影。
敏锐的郭德贤立即取出密件准备销毁。
就在此时,传来砸门声,郭德贤看见有几个人进了院子,急忙将密件扔进火盆。
下一秒,着便衣的特务就进了屋。
他们一言不发,四处翻箱倒柜。
两个孩子吓得缩进郭德贤的怀里。
搜查过后,特务一无所获,便将郭德贤软禁在家,留下6个人守株待兔上门的人。
郭德贤表面水波不兴,内心早已经掀起骇浪惊涛。
马识途(青年时期)
因为,她已与马识途约定第二天来家里开会……
郭德贤和衣而坐,一整夜不敢睡。
当天一亮,她就趁特务不备,叫看门的邱嫂以买菜的机会送信给马识途。
由于临危报信及时,马同志幸免于难,组织的部分力量得以保存。
而郭德贤虽然没让特务找到文件,依然还是被带去了监狱。
不久,她便被押解到重庆白公馆。
有幸生存,一心为民大家都知道,白公馆和渣滓洞被人们称作“两口活棺材”。
它们是国民党军统关押“政治犯”的地方。
白公馆
1949年1月20日左右,郭德贤带着儿女,与几名川康特委的同志一起被押送到重庆。
他们先在渣滓洞看守所待了几天,后被转移到白公馆。
郭德贤至今都记得走进白公馆时,映入眼帘的是墙角一人多高的石榴树。
它是小院里唯一的一棵树。
这里幽暗清冷,唯独它勃勃挺立,像一个战士。
后来,看守所的难友们告诉她,这棵树是被关了十几年的许晓轩同志在做苦工时候捡回来裁上的。
十多年啊……漫长的时间无法磨灭革命者的斗志,只会让它像树一样扎实地向上攀升。
郭德贤与孩子们在白公馆的小院里,度过了将近11个月的监狱生活。
白公馆
平时,大家都被关在牢房里,有出来放风的机会但不多。
他们也就只是能在地上坐一坐,别的一概干不了。
到了夜里,尤其是半夜,敌人就会来审讯。
每一间牢房都是死一般的沉默与寂静。
耳边是风声与有力的心跳,他们在无边的黑暗里等待黎明。
这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终于在人民的欢呼声中诞生。
在白公馆得知喜讯的众人,仿佛看到了不久后重庆解放的曙光。
男牢平二室的同志们凭想象制作了一副国旗。
等到胜利那天他们就高举着它,冲出去迎接革命的曙光!
令人扼腕的是,大多数人都没能迎来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蒋介石在逃离大陆之前,向军统特务下达了屠杀渣滓洞、白公馆等监狱犯人的命令。
11月27日晚上,白公馆的同志们一批批接连遇难。
郭德贤明白自己难免一死,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
唯一令她忧虑的是,两个年幼的孩子。
特务应该不会忍心杀掉无辜稚子吧……
这般想着,郭德贤在孩子们的枕头上放了两颗糖。
而后,她又将他们的姓名、生日和一些经历信息用一个仁丹盒子装好,放在儿子的衣服口袋里。
一会儿他们醒来没看到妈妈,一定会下楼……
只要走到外面被附近居民发现,就总会有人收养他们……
就这样,郭德贤一边安排好后事,一边望着孩子们安静的睡颜。
那一刻,她心如刀绞,无声哭泣起来。
这时,牢房响起敲门声,郭德贤的心一下子收紧。
罗广斌
幸而外面站着的并不是死神,而是罗广斌同志。
他着急地传达信息:
解放军要来了,军统特务都撤退了,赶紧走。
闻言,郭德贤连忙给两个小孩穿衣服,匆匆往下楼冲。
刚下楼,其便看见十几个同志已经集合在一块儿。
她立马背上女儿,周居正同志帮她背着儿子,大家一起朝大门口逃生。
不曾想,特务虽撤了,但门口的卫兵还没有走。
众人本想蒙混过关,但当被要求回答“口令”时,面色不由一沉。
“哒哒哒”的机关枪一阵疯狂扫射,大家往四面八方散开奔跑。
郭德贤背着女儿与几人往回跑,子弹就像雨点一样打在她身边的石头上。
她已经完全被吓懵了,只知道不顾一切往前冲,等跑到厨房,脚软得不行。
郭德贤摸摸女儿,确认没有受伤,又接着往山上跑。
白公馆
直到那一刻,身后好几只手电光和机枪声仍在穷追不舍。
到了半山,郭德贤实在是没力气。
李荫枫先生见状说:
“你们就在那草里休息一下。”
说着他脱下大衣给了郭德贤,自己则朝别处跑开。
她赶紧抱着孩子,与其他几人在草里躺下。
这时,一道手电筒光从身边划过。
幸运的是,追来的特务没有发现他们。
过了会儿,似乎人已经离开,孩子唤她“妈妈”。
郭德贤刚要张嘴答应,但见周居正连忙捂住了女儿的嘴,表情凝重。
原来,敌人又折返回来,大家一动也不敢动。
郭德贤更是后怕不已。
郭德贤
如果她回应了女儿,可能此时众人已经遇难。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郭德贤的脑袋已经满头大汗。
不知这样躺了多久,终于听到发动汽车驶离山上的动静。
他们站起来,天已微微泛白,渣滓洞那头燃起了熊熊大火。
满天红光宛如今夜抛洒的热血,那些遇难的同伴们只差一步就能看见胜利的曙光。
黎明之前,黑暗最深,这一夜漫长而煎熬。
有的人哽咽出声,有的人握紧了拳头,眼中却都闪烁着坚不可摧的光芒。
三日后,人民解放军挺进重庆。
幸存的同志们终于找到组织,脱离了危险。
白公馆
重庆解放后,郭德贤先后在西南人民革命大学、重庆市人民广播电台工作过。
直到1983年她才离休。
2015年,郭德贤被批享受副省(部)长标准医疗待遇。
但事实上,因历史原因,郭德贤曾几度被怀疑同其丈夫一样有叛变行为。
自然,她也被开除党籍。
不过,无论遭遇什么困难,郭德贤始终坚守信仰,勤奋工作的同时不断申请重新入党。
这件事,她坚持了33年。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1983年6月24日,中共重庆市委同意恢复郭德贤同志的党籍。
结语在漫长的革命斗争中,涌现了无数像郭德贤一般的坚贞不屈的战士,也不乏蒲华辅这类畏死贪生之辈。
郭德贤曾因丈夫牵连而备受误解与质疑,十年动荡与劫难没有打倒她,33年恢复党籍之路亦不曾消减其意志。
毕竟,还有什么会比白公馆那一夜还要漫长的呢?
火与血洗礼会熔铸出不可战胜的勇士,她的坚定与执著便是最好的证明。
参考资料
张正霞.对党忠诚是她一生的坚守[J].红岩春秋,2016(11):65-68.DOI:10.16684/j.cnki.hycq.2016.11.020.
金雷著. 陈离将军[M]. 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