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光绪皇帝登基后的第二年,河南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旱,前后持续了四年之久,整个很那境内七十五个州县无一幸免。
由于这次旱灾实在太久,不管是夏粮还是秋粮,要不就是颗粒无收,要不就是不到一半的收成。
话说开封境内黄河边上有个石家村,村里有个叫石满的人,娶妻多年却还没有生孩子。
也幸好暂时没有孩子,石满只有夫妻两人,家里的土地本来就不多,又遇上这么凶狠的旱灾,收获的粮食连续两年都很少,家里以前丰年积赚下来的那点余粮眼见得就要见底了。
到了第三年春天,眼见得旱情更加严重,去年冬天种下去的麦苗都蔫了,只怕又是颗粒无收的结果。
石满心里就盘算,趁现在家里还有一点点余粮,省着点吃的话,勉强还够一个人撑几个月。于是就把粮食留给了老婆,自己去外地谋生去。
石满听说山洞那边去年春天开始就雨水多起来,旱情肯定解决了,于是就沿着黄河一路向东,最后到了东阿境内黄河边的一个村子里。看着到处绿葱葱的庄稼,就决定进村去看有没有人请长工。
刚进村就遇到一个穿着还算齐整的人,石满便去问他家要不要请工。对方看了石满一阵,夸他长得结实,还说自己正好要请一个打理西瓜的,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石满一听很高兴,自己在家里也种过西瓜,有经验的农活也不怕弄坏了东家的庄稼,就满口答应接了手。
东家又和他说:自己在河滩上种了一大片西瓜,已经开始结果了,你的工作就是修理瓜秧,同时看守瓜园。
犹豫了一下,东家继续说道:看你是外乡人,我也不瞒你,主要就是那段河滩经常闹鬼,我们村里已经有两个男的死在河滩上了。因为这个原因,我给你付双倍的工钱,你要是不愿意也算了,我也不怪你。
石满听了没有任何的迟疑,毕竟从河南走到这里,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光了,再不干活就要饿肚子。与其饿死,倒不如吃顿饱饭,就算真的被鬼催了命也值。
石满还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和东家说好,假如自己真的死在河滩上,那就麻烦你把工钱寄回去给他老婆。
东家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石满当天就开工了。
东家已经在瓜地里搭好了瓜棚,石满直接就住在瓜棚里,连续三五天晚上,石满都时提心吊胆的睡不好,生怕鬼真的冒出来。
可石满睡不好,鬼却不见动静。石满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以为东家是在吓唬他。
又是一天过去了,石满白天在瓜地里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天气还非常闷热。于是,石满就去黄河边洗了个冷水澡。
刚刚洗完上岸,就听到一个女人哭的声音。顺着哭声照过去,真的是一个女人。只不过还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女人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是用一块布裹在身上,勉强也算遮住了敏感部位,但白花花的胳膊小腿还是露在外面。在那个年代,显然有点惊世骇俗。
石满是个厚道人,看到对方衣服不整马上就转过身子不看,嘴里却问她说: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晚上一个人在河边哭,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
见有人发问,女人终于停止了哭泣,抽咽着告诉石满,自己的家在河的上游一点,但丈夫游手好玩不说,还净烂赌,每次在外面输了钱,回到家就拿她出气。
昨天丈夫又输个精光还欠了很多账,债主逼他还钱,丈夫就想着拿她去抵债。
今天早上,丈夫一大早就出门去和债主商量这事,因为担心她跑掉了,临走前还把她的衣服全部剥了,锁在家里的空屋里。
等赌鬼丈夫走后,女子便把窗户砸开跑了出来,顺手扯了一块帘子裹在身上跑出了家门。
只记得自己娘家在黄河下游的对岸王家村,就沿着河一直跑了过来。走到这里已经天黑了,想着自己这么命苦,忍不住就在这里哭。
石满听了女人的话,心里非常同情,安慰她不要急,就算不替自己想,也得替娘家的老人想想,你要是这么寻了短见,他们对多么难过?
于是,石满就回到自己的瓜棚,拿了几件干净衣服出来给女人穿上,让她先在瓜棚里住一晚,天亮后再想办法。
因为瓜棚让女人住了,石满自己只好在外面的瓜地里找个地方对付一晚,蚊虫满天飞,又拔了一些薄荷之类的野草熏上,毕竟劳累了一天,没多久就呼呼大睡进入了梦乡。
石满睡着之后,那个女人竟然悄悄除了瓜棚,走到石满面前悄悄看了一阵,然后又轻轻地回到了瓜棚里。
第二天一大早,石满就去了集市给女人买了一身衣服,回到瓜棚让女子穿上。还真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得体的衣服,女子竟然是一个难得的大美女。
石满不敢多看,问女子什么时候出发,他去帮叫船家送过河。
女人却一脸茫然地说:我也只知道娘家叫王家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过河。
石满让女人别担心,自己收工后去问一问村里的人再说。眼见得到了中午,女人便自告奋勇做了饭。
到了晚上,石满去村里问了村民,得知王家村确实就在这里过河。只是今天天色已晚,船家早就上岸回家,只能明天再说。
于是,女人只能继续住在石满的瓜棚里,石满依旧在外面的瓜地里熏蚊子睡觉。可石满刚刚躺下,女人就从瓜棚里走出来找他。
石满还以为对方有什么事,反复追问之下,女人才吞吞吐吐地说:大哥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如果大哥你不嫌弃自己是残花败柳,愿意以身相报。
石满一听赶紧拒绝说:妹子,我帮你可没有啥不良企图,你这么说就是看轻我了。
看到石满很不高兴,女人却主动靠了过来说: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人,但这荒郊野外的只有你我,我自愿的还不行么?又不需要你负责。
这一下,石满真的生气了,厉声呵斥女人说:你这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你不要清白,我还爱惜自己的名声呢。
看到石满这么大反应,女人突然就沿着自己的脸,哭泣着走了。
到了下半夜,天上下起了雨,石满只得手忙脚乱地搭了个小窝棚遮雨,等到天亮的时候,雨越下越大。
而黄河突然河水暴涨,水大浪高的,水性再好的船家也不敢出船,女子这一回真的走不成,只能继续住在石满的瓜棚里。
女子一个劲地向石满道歉,石满也是个老实人,知道对方只是想报恩而想出那样的法子,于是便原谅塌了。
石满还对女人说:你我孤男寡女的住在这里,难免被别人说闲话,我们结为异姓兄妹,今后你就是我妹子,你叫我大哥好了。
女人一听马上拜谢,嘴里说:妹子翠英谢过大哥。
这黄河的水不是一两天能退的,翠英就暂时住了下来,白天帮着石满除草整理瓜秧,还帮着做饭洗衣。
还别说,翠英的厨艺很不一般,做出来的饭菜非常好吃,让石满很是饱了口福。
这连续就是半个月,眼见得黄河里的水退得差不多了,石满去找船家打听,明天就能出船了。
石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翠英,可翠英听了只是发愣,半天都没有说话。
到了晚上,翠英来到石满另外搭起的小瓜棚里,迟疑了半天才开口:大哥,这几天我一直想和你说真话,但又担心你听后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翠英一边说一边流眼泪,石满就让她大胆说,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嫌弃自己的妹子。
翠英这才告诉石满,自己其实是个女鬼,因为生前被人用来祭河而丧了命。因为死的不明不白,翠英的一股怨气无法消散,也就无法进入轮回转世投胎。
翠英心里最恨的就是那些那她祭河的男人,于是每天晚上就现身出来引诱河边的男子。只要遇到起歹心的男人,就取他性命。
在石满来之前,已经有两个男人死在她手里了。
翠英还告诉石满,就是因为河滩上闹鬼的缘故,你的东家才一直请不到工人。还说自己原本就要害石满的,想不到石满一身正气,不但震慑了自己,还收留自己做了妹妹,自己当然不忍心害你了。
翠英最后说:谢谢你这半个月来真的把我当妹子照顾,这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光。
听了翠英的一番话,一开始得知她真的是女鬼时,石满心里还是吓了一跳。
但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说的话又合情合理,石满又同情心泛滥起来,于是便问她,要怎么帮你才能转世投胎。
可翠英却着说:“大哥,我的罪孽太深重,你已经帮不了,我这辈子已经无法投胎做人了”。
说完,翠英捂着脸就朝河边跑,等到石满追到河边时,早就不见了翠英的影子。
石满并不甘心,对着黄河大喊:妹子,你既然叫我哥,我就一定要帮你,让你能早点转世为人。
第二天,石满就找东家预支了一些工钱,请了一个和尚,每天都到河边做法超度翠英。
和尚连续做了七天法事才离开,第八天晚上,翠英又来到了石满的瓜棚理论,高兴地对石满说:
大哥,托您的福,我已经可以进入轮回投胎了。这辈子的大恩大德,我已经无法回报,只能来世报答您了。
石满很高兴,让翠英不要多想,还说哪有大哥帮了妹子还望报答的。
翠英也没有多说,告诉完石满这个消息就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间,西瓜成熟的季节,东家的西瓜都卖掉了,石满拿到了工钱就回了家。
回到家,石满把自己遇到女鬼的事和妻子说了,妻子根本就没有埋怨他,还说你就花了一点点钱,却能让一个妹子获得新生,那也值了。
没多久,石满就收获了一个好消息,他的老婆怀孕了,这对他们夫妻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十月怀胎后,妻子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儿。
女儿和石满非常投缘,只要抱到他手里,绝对就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等到一岁左右,女儿的模样竟然和翠英一样。
石满到这时候才明白,翠英当时和他说的“来世再报答您的恩德”上级怎们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