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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春(原创)
“院长,张玉堂他老欺负我,我不跟他在一个屋了。你看看我脸上这个伤,还有我胳膊上的,腿上的,这个老王八犊子太不是人了。
明明他自己埋汰不洗脚、不洗澡,也不勤换衣服,他非跟你说是我埋汰不洗脚、不洗澡,弄得屋里都是臭味儿。
每次都是,我只要一跟他说他诬陷我,他就拿东西砸我。喝水用的铁缸子、坐着的小马扎、拖鞋、枕头,他能拿着啥就拿啥打我。
他那么膀实,我也打不过他。你给我挑寝吧,再这么下去,我就叫他给打死了。”
院长办公室里,老孙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院长哭诉着。
“他这么熊吗?”
院长有些不相信,很是诧异地看着老孙问道。
“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跟你撒谎啊?真的,他就是在你们面前不敢,装好人就是了。你们一不在了,他就是天王老子了。
原来,我们那屋一共住了仨人,我、老王和他。老王叫他给打走了,我寻思我跟他关系好,他不能打我呢。结果老王一走,他就开始找我毛病了。不是嫌我不给他打开水,就是嫌我不给他弄洗脚水,再不就嫌我在屋里听收音机。
一开始,我寻思让让他吧,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没搭理他。可倒好,他一看我不搭理他,抬手就打,张嘴就骂。你说他体格子又大,我哪儿能打得过他啊。
我琢磨着叫他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是来养老的,又不是来挨打的。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给我想想办法吧。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老王。
我保证,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如果有捏造,叫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老孙十分严肃地发誓道。
院长赶紧摆手制止道:“行了,别说那么严重了。我信,我信还不行吗?你先回去,我再问问别人,看看哪个屋有地方,下午就给你挪!行不?”
老孙高兴地点点头:“行啊,只要你能给我挪走就行。我可是一会儿也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了。他太熊了!”
送走老孙后,院长分别找来了老王、保洁和护工,向他们了解了老孙反映的张玉堂的情况。
果然,保洁和护工也都听说了张玉堂打老孙的事儿,只是没见过,所以就没跟院长说。老王本身就是被张玉堂给打出来的,所以他说的话最有参考价值。
老王说的跟老孙说的一致。院长又找来跟张玉堂住隔壁的老赵等人,从他们那里了解到,张玉堂的确是这样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了解完情况后,院长很是震惊地叹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啊,当着我们的面,那家伙说的,你都觉得他不去评先进都瞎了材料了。结果呢,背后是这么一个人。真是会伪装啊!”
“那家伙才能演呢!我每次去他们屋打扫卫生,他都说自己收拾就行,麻烦我多不好意思,可等我前脚一走,他接着就把垃圾扔的满地都是。
一开始我还不信,我觉得那人也不能啊!后来别人跟我说了,我就扫完了隔几分钟再回去看,果然呐。”
保洁赶紧补充道。
“那可不,这家伙就是嘴好!背地里骂我们多少回了,什么吃人饭不干人事儿,也不拿他们当爹伺候,净喝他们的血……,反正,啥话他都敢说。”
护工也在一旁帮腔道。
“这老小子,不给他颜色瞧瞧,他真是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呢!”院长很是不满地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
中午食堂开饭的时候,院长专门给张玉堂端了一碗鸡蛋糕递给他说:“来,吃吧,我这份儿也给你了,我不爱吃这玩意儿。”
张玉堂赶紧媚笑道:“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我这是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啊,能遇上你这样的好院长啊。
自从我住进这里,我是真享福啊,你们对我那可真是太好了,那真是有家的感觉啊。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俺们的贴心人呐,是人民的好干部啊!”
说到这里,他还感激地掉了两滴泪。要不是事先了解到他的品行,院长都会觉得他说的就是真心话。可是现在,看他这么卖力的表演,院长只觉得恶心。
“行了,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吃吧,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说罢,院长起身离去。
午饭后,张玉堂干脆就蹲在厕所里出不来了。等他实在没得拉了,这才扶着墙壁慢慢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浑身无力了。
“咋地啦,老张?”
刚一走出卫生间门,给老孙调完寝室的院长就走过来问他。
“唉,肚子疼啊,拉肚子了!这下把我给拉的,浑身是一点儿力气也都没有了,走道儿都费劲儿啊,要不是扶着墙,我就站不起来了!”
张玉堂有气无力地说。
“嗨,是不是吃啥吃坏肚子了?”院长很是“关心”地问。
“不能啊,我这一天都是在食堂吃的饭,要说吃坏肚子,那别人咋就没事儿,就我有事儿呢?可能是凉着肚子了!”
张玉堂寻思了一会儿,赶紧说道。
“哦,那就好,那你赶紧回去躺着吧,多喝点儿热水!用不用我扶着你啊?”院长问。
“不用啊,我自己能行,你快忙吧!”张玉堂赶紧摆手。
“那行,你慢着点儿,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哎,你忙,你忙!”
看着慢慢向前挪动的张玉堂,院长嘴角微微动了动,他心里恨恨地想:“叫你张狂,这下没力气了吧?这么大岁数了,到这儿还想称王称霸,你以为你是谁啊?”
回到自己屋里,见老孙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他自己了,张玉堂很是高兴。可是,躺在床上,仔细想想今天这个事儿,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给算计了。
“难不成是院长?”他想起院长给他的那碗鸡蛋糕了,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
“不能啊,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会这么下作的。那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想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以及每一个他接触过的人。
“难道是老孙——?可他中午之前都一直没回来呀?那会是谁呢?”
他低声唠叨着,却琢磨不透究竟是谁对他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