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想要睁开眼。
沉重的眼皮，酸软的四肢。
眼前红通通一片，一时竟不能分辨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唔…”
想开口说话，却又张不了嘴，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身体的上方飘荡。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好久。
思绪才渐渐清醒，额前还遗留着车祸冲击后的眩晕感。
依稀记得昏迷前正坐在赵伯的车上，一辆砖红色大货车从转角迎面冲来。
一瞬间，白光刺眼。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率先恢复的是听力，我能清楚地听到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的新闻：
“2023年11月13日18时52分许，一黑色小轿车沿北川桥东侧人行横道过公路时，被一自东向西行驶的重型牵引挂车碰撞，致使黑色小轿车内乘客当场死亡。”
我是…已经死了吗？
脸颊被人轻轻抚摸着，耳边是那个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沁沁，别再逃了，我的耐心就到这里了。”
是顾斯成，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
第一章漂亮的哥哥
十年前，我母亲凭着她美艳的姿色勾搭到了顾氏集团的老总。
用她卑鄙的手段逼着顾太太跳楼，嫁进顾家。
母亲再婚以后，把我从农村接到了顾家。
但是早在好几年前的夏天，我就在村口见到过一次顾斯成。
他一身白衬衫站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身上干净的气质与农村格格不入。
美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地靠近，哪怕只是个小孩的我。
我丢下堆到一半的城堡，跑上前去牵他的手。
见他并没有躲开我刚摸过沙子的手。
我握得更紧了，怕他甩开。
“哥哥，你好漂亮啊。”
“漂亮是形容女孩的，我是男孩子。”
他反驳着我话中所运用不恰当的形容词。
等我提出想要带他回家的时候，他却笑着对我说：”不可以噢。”
我还是个小孩子心性。
随即扔下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小铲子，失落地往家里走去。
母亲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脸幸福。
她嘴角的口红有些花了，领口边上裸露的肌肤上也有些许暧昧的红色。
“妈妈，我刚刚在村长家门口看到了一个好漂亮的小哥哥。”
母亲收回看着村口的目光，摸摸我的脑袋，喃喃：”那个男孩啊，叫什么来着？嘶，斯成好像，倒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她又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温柔的问我：”你喜欢吗？把他给你做玩具好不好？”
“嗯，我喜欢。”
母亲对我很好，她给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在我们村里，我的裙子永远是最漂亮，玩具也是最多的。
但是纵使这样，村里的叔叔阿姨也还是不让他们的孩子和我来往。
说我没爸爸，是个不干净的孩子。
那个漂亮哥哥是第一个除母亲以外牵我手的人，我也每天期盼着再次见到他。
但是要是知道再见到他的代价是让他失去妈妈，我绝对绝对不会去牵他的手。
在母亲口中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后，我有给他写过很多信。
无非是替我母亲道歉，希望他能原谅我。
可是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哪能这么轻易地接受逼死自己妈妈的母女进家啊。
母亲动作很快，在初中刚毕业的那年就带我嫁进了顾家。
15岁的我第一次坐上豪车，见到金碧辉煌的别墅。
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电视剧上那些有钱人配司机和仆人竟然都是真的。
顾离给足了我母亲面子，专门为母亲和我在家里办了一个晚宴，晚宴来了很多人。
他们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少爷小姐，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无一不是充满了鄙夷。
当晚我也见到了顾斯成，和在村口见到的漂亮哥哥不同，他现在长得更惊艳了。
眉眼清俊，鼻梁高挺，让人惊呼的是他眼角的那颗泪痣，仿佛会吸人。
哪怕就只是坐在角落里，也能让所有人注意到。
我一身粉色纱裙，乖乖站在母亲身边。
眼睛瞟着他，却又不敢靠近他。
他一定很讨厌我，毕竟是母亲和我插足了他的生活。
顾离喊了他过来，他听到后起身往我这里靠近。
“斯成，过来。”
“带沁沁去认认人。”
我摒住了呼吸等他下一步动作。
怯怯地抬头望他，他会拒绝吧我想着。
他没说话，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叹了一口气，牵起我的手。
顾死成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手心干燥。
我们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仿佛要把我的手嵌入在他的手心里一样。
被握得有些疼，但是是他，我感觉我还能忍忍。
他领着我，介绍给坐在那个角落的朋友们：”我妹妹，宋伊沁。”
没再多说些什么，我侧脸看到他的眸子明明在笑，笑意却不到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分明有看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是转瞬即逝。
他的朋友并不喜欢我，那种很明显的不喜欢。
本来是笑着的脸在我靠近的瞬间一下子就变了表情。
“你就是那狐狸精的女儿，看着…确实有几分姿色。”
有一个穿着白色蛋糕裙的女生先出了声，还用着那种看商品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紧接着她的朋友又凑近我，低声说道：”你知道你妈把顾斯成他妈给逼…”
“够了。”
那个女生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斯成出口打断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甩开，神色有些慌乱。
“哥…哥。”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在听到我喊他的那刻顿了一下，但仅是一下，继而离开。
我随即追了上去，看他进了房间，房门紧锁。
我跑到自己的房间把这几年写的信一封一封从门缝里往他房间里塞。
第二章：便宜妹妹
晚宴结束以后，没想到一连好几年里，我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就仿佛顾斯成这个人并不存在一般。
期间，我有问过顾离，但是他只是告诉我他出国读书去了。
不过我还是向母亲要来了他此时的住址，隔三岔五给他寄点东西过去。
有时是我自己做的手作，有时是我给他买的节日礼物。
他不在的那几年，趁着阿姨打扫卫生，我有偷偷溜进去过。
房间里没有任何他住过的痕迹，连书桌也空空如也。
不知道我的那些信他有没有看到。
…
大四寒假回家，那天太累了，我就早早睡了。
大概凌晨时分。
我在昏睡中被隔壁房间咚咚声吵醒。
那种声音就像是玻璃弹珠掉落在地板上又弹起。
以为是幻听，但是那种奇怪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甚至愈来愈响。
此时的困意完全被驱散了。
可是隔壁是顾斯成的房间，阿姨也没打扫过，更没听说他最近要回来了啊。
此时我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
顾离和母亲早在几年前就搬到另一栋房子里去了。
家里的阿姨也被我解散了，偶尔喊她们白天来这里打扫卫生。
此时此刻，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敢出声，更不敢开门去看。
整个人蜷缩进被窝里，两只手死死地攥紧手机。
“吱呀”一声，我感觉我的房门被打开，冷气灌了进来。
紧接着是拖鞋踩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正在朝我靠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身上的毯子被轻轻地掀开了。
对方应该是个很高的男人，他的影子罩住了我整个人。
我紧紧地闭着眼装睡。
但是颤抖的眼皮和急促的呼吸暴露了我，他应该也发觉了。
那个人弯下腰，冰凉的指尖抬高了我的下巴。
他没有犹豫，直接就覆了上来。
并不是一触即离，而是强势地进入，轻松地攻占着每一个角落。
他炽热的鼻息洒在我的脸上。
我根本不敢动，就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在如此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声音。
我的耳边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吮吸声。
一股热气从胸腔内涌了上来，脑中的氧气越来越少。
在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没忍住，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用力将手中攥着的手机往他的肩上砸去。
他的唇瓣被我咬破，血的铁锈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可身前的他却纹丝不动，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床板响了一声，他上来了。
叉开腿跪在我身体的两侧，把我圈在他胸前。
紧紧地禁锢住我的双手。
良久，把头埋在了我的肩颈处。
耳边他口水吞咽的声音如此清晰。
“沁沁，我回来了，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你。”
闻言，我瞪大了眼睛。
是顾斯成，他回来了。
但说实话，见到是他，我反倒是松了口气。
施加在我手腕上的力气减少了。
我趁机挣脱开他的手，把他从我的身上推下去。
他便顺势躺倒在我的身侧，转头看着我。
我低头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盯着他眼角那颗泪痣。
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顾斯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却笑着对我说：”怎么不叫哥哥了？”
答非所问。
他嘴上被我咬破的那个小伤口还在持续不断地往外渗血。
抽过床头柜上的纸巾递给他，他没接。
我又往前递了递，他握住了我的手腕，猛地拖到他胸前。
“从你进我家那一刻，我就想这样做了。”
他眼里毫不掩饰对我的欲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中炸开。
他并不温柔地桎梏住我的后脑，手掌微微收力，把我往他怀里带。
我提高了音量，直视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不可以，顾斯成！”
“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妹妹。”
他勾唇笑了下，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哼，妹妹？送上门的便宜妹妹我可不要。””我可从来没承认你是我妹妹。”
“我…唔…”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侧身再次吻了上来。
像是预判到我的动作，在我咬他之前先咬了我的。
“有些小把戏做一次就够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身上的略带褶皱的衣服，看着我似笑非笑。
而我躺在床上发丝凌乱、面色潮红，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抽出我手上捏着的那张纸巾替我擦了擦眼角所溢出的泪水，走之前还替我掖了掖背角，拍拍我的背叮嘱我继续睡。
听着他离去后掩门的声音，脑海里却还在回荡他那句：”沁沁，你要习惯。”
我攥着纸巾的手在发抖，顾斯成他就是个变态。
口中还是有些许血的味道，不知道是顾斯成的还是我的。
舔了舔那个下唇里面的伤口。
“嘶，好痛。”
他咬的角度很刁钻，伤口在嘴唇和牙齿接触的那块软肉上。
一闭上嘴就痛，而且这样下去就很容易就变成溃疡。
估计要花上不少的时间才能够好全了。
困意很快又上来了。
第二天我早早醒来，洗漱完就蹑手蹑脚离开了家。
顾斯成的车还停在院子里，我加快了脚步。
一个人在外面胡乱晃悠了一天。
等到了晚上，居然接到了顾离的电话。
说是喊我去顾家老宅吃饭。
但是我并不想去，就捉摸着随便扯个理由给搪塞过去就算了。
“叔叔，我还在市图书馆这边呢，就不过来了。”
“斯成回来了，我让他来接你。”
他那里有些吵，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就挂了电话。
可是我就是为了躲顾斯成才出的门。
这下好了，一天白干。
顾斯成的车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周边的车都和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在晚高峰的车群里十分的扎眼。
黑色的车身缓缓停在我的面前。
当我绕到后座去开车门，握着车把却没有拉动。
他降下车窗，挑眉看着我手上的动作。
“来前面坐。”
我的目光却被他唇上结痂了的小伤口所吸引。
他感受到了，便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地方。
“家里小猫咬得挺狠的。”
我有些尴尬。
系好安全带，双手放在膝上，人坐得笔直，竟有些局促。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开导航。
明明已经很久没回来，却对北城十分熟悉。
下班时刻，路上堵得很。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有些不耐烦。
我瞟了他一眼，戴着腕表的手有节奏的叩着方向盘。
“大几了？”
他冷不丁地开口，还以为我看他被抓包了。
“大四了。”
“那快了。”
“啊？”
我看向他，他眉尾微微扬起。
见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真是莫名其妙。
第三章：顾宅出格
市图书馆离顾家老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他后来没再开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和他聊的话题。
只记得我后来眼皮越来越重，然后就…睡着了。
唤醒我的是他冰凉的唇角，正在我锁骨处摩擦。
我一把推开他，拢起已经散开的领口。
更可怕的是我右侧的车窗外有门卫正在往车里张望。
我的脸”腾”一下子就涨红了。
他的手往我胸前伸了过来，我侧身躲开。
“衣服扣子开了。”
“我自己扣。”
看着我整理好了衣服，他才推开车门出去了。
“顾少，我还以为这车里没人呢？这么久都没动静。”
“沁沁睡着了，喊她费了些时间。”
他把钥匙交给门卫，便往里走。
我跟在他身后，默默听着他和老宅里的人打招呼。
无一不在夸顾斯成青年才俊，年少有为。
“哼，他就活脱脱一个流氓。不…应该是色胚，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的那种。”
我听到后，在那里狂翻白眼。
“斯成来了。”
张姨远远就看到了我们，一个箭步上前挤掉我，顺势挽住顾斯成手臂。
装作没看到他身后的我，连眼神也未曾分给我一点。
“你爷爷奶奶早就在等你吃饭了，怎么才来啊。”
“公司有些事。”
“瘦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日子不好过吧。”
“哪有？”
上了饭桌就更尴尬了，我一个外人挤在顾家格格不入。
我本来要去角落入座的，却被顾斯成拉住手腕。
没法挣脱，就只好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
而他，是今晚饭局的重心。
所有人都在不停地cue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旁边。
我就只能保持着低头喝饮料的动作。
偶尔礼貌微笑，尝尝面前的菜，主打一个绿叶的形象。
“吃这个鱼。”
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夹了筷肥嫩的鱼肉在我的碗里。
他靠近我低声道：”没用公筷，应该不嫌弃吧。”
我感觉桌上所有人都顿住了。
我攥紧了拳头。
他们没听见的后半句是，”毕竟沁沁和我都接过吻了，想必嫌弃也晚了。”
后来还是顾老太太率先开了口：”沁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哎，脖子旁边红红的是什么？”
眼尖的顾家伯母突然来了一句，让我正在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
“应…应该是蚊子咬的，我也没注意。”
“冬天哪有蚊子啊？”
“没事，我们都懂的，沁沁是到了找男朋友的年龄了。”
“也对，男生都喜欢沁沁姐姐这样的艳丽大美女。”
饭桌上的气氛开始渐渐走偏。
顾斯成放下筷子，凑了过来毫不避讳地扒开我的领口看。
“是蚊子包，挠红了都，晚上得去涂点药水。”
“咳咳，悦悦呢，你最近在学校里面成绩怎么样啊？”
顾老太太敲了下桌子扯开话题。
这顿饭我吃得坐立难安。
熬到吃完饭，我就偷偷溜出了人群。
端了杯热可可，在阳台吹风。
顾家老宅建在了郊区，周围草坪里的草已经枯黄。
难为园丁了，院里的花还大朵大朵得开着。
身后有人跟了进来，没转头都知道是顾斯成。
他身上有一种清冽的味道。
顺着风从后面把我包住。
他的双手从后面穿过我的外套，搂在我的腰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