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东西》:一则带有实验属性的邪典寓言故事

岳麓山上的树 2024-03-14 09:17:43

因为艾玛·斯通(石头姐)获得了奥斯卡的影后,于是找资源看了影片《可怜的东西》。看完立刻明白为什么石头姐能得影后了,不仅有所谓牺牲,也确实演出了一个角色由蒙昧到清醒的不同状态。其实是有点古典味道的一个故事,被上帝般的父亲创作的“美人”踏上环游欧洲的成长之旅,人生始见色彩,抛弃了愤怒无能的花花公子,自力更生掌控了男人与权力,并朝过去无知的自己开了一枪。画面也相应地梦幻诡谲,如一则亦正亦邪的童话故事,又有那种迷人至深的美,直到字幕的最后一秒。

该片根据阿拉斯代尔·格雷所著同名小说改编,维多利亚时代晚期,逃避丈夫虐待却不幸身亡的女子贝拉,在被医生麦坎德莱斯成功复活后,心智停留在孩童阶段,却也对未知世界充满渴望;于是她用氯仿迷昏了医生后,与放荡律师私奔踏上冒险之旅,一路从埃及的亚历山大到黑海西北岸的敖德萨,再到巴黎的妓院。随着贝拉的大脑变得成熟,贝拉逐渐形成了一种社会良知,但当她之前的合法丈夫认出她时,她改期嫁给麦坎德莱斯的计划不得不缩短...

看之前还以为是很难看懂的片,结果其实很浅显,只有开头部分略显怪异,后面彩色部分就很正常了。导演把女性主义的批判思考巧妙地化入极度绮丽诡谲的奇幻世界,用令人瞠目结舌的大尺度裸露场面重现女性肉体与灵魂解放的探索路途,既是对“弗兰肯斯坦”这一欧美经典文化母题的重构式致敬,也是对当下女性电影与酷儿电影风潮大盛的拥抱与追逐。最后三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poor things的s了,三个都是父权体制下的“弱者”人群典型代表,被歧视的穷人,被父虐的小孩,被规训的女性,一个受害者联盟。

该片和《芭比》很类似,都是在华丽的视觉包装下,讲述一个从未被父权制社会影响过的女性如何去感受生活,现实与人性的故事。贝拉游历人间,寻找“我是谁”的答案,她既是女性受难史的缩影,也是女性觉醒史的化身,而在她所见、所闻、所经历,又何尝不是对人类恶行恶习的质问与嘲讽,人类啊,可怜的东西。芭比和贝拉都不是女性觉醒而是女性存在的代表,二者都未曾在意任何男性的想法,也未曾迎合父权所制定的标准,她们都是以自身体验出发去探寻活着的意义。

湖南企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石同学在其代写的解说词中写道,作为一部披着奇幻外壳的女性主义题材影片,该片的确也是一部无可避免也值得获取大量关注及对立观点讨论的影片——有人看到的是女性自主意识觉醒,也有人感知的是厌男情绪喷发。抛开上述争论视角,仅从一位女性的成长历程来看,也是非常有趣的故事与内涵,尤其是从懵懂无知到希望改变世界再到痛苦无奈,最后在与自己和解后,找到最适合自己也是最有效的前行方式的过程。

该片有着腐烂而奇美的视觉和疯狂又哲学的故事,观感就像吃了一颗长了草间弥生式斑点的致幻毒蘑菇。这让我想起了波伏瓦在《第二性》里那句“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只不过本片更像是一种反向试验——即人如果完全凭借着自我意志实现了后天塑造,那么是否可以无限地接近于天生的本真?尽管这不算是一场绝对成功的“试验”,主人公的自我探索也渐渐走向死路,但近年被大量过分正确、又过分无聊的论文电影荼毒之后,还是会对兰斯莫斯的科学怪人精神青眼有加。

这是一则带有实验属性的邪典寓言故事,为成年女性注入婴儿灵魂,透过鱼眼镜头观看扭曲世界,利用狂野性爱见证男人嘴脸,所以电影结论是:创造牢笼的男人可恨,向往自由的女人可悲,扭曲而虚幻的世界可笑。最有意思的台词是那句:你到底是想娶我,还是想杀我?其实男权社会中二者某种程度上是划等号的。片中贝拉的重生设定很妙,是女儿也是母亲,是大人也是孩子,男人与性都只是她探索世界的一个环节,而男人一直是男人,他们离不开女人却又不愿意承认:女人就是他们眼中的世界。就像湖南企发文化李同学说的,该片绚烂瑰丽的视听包裹着荒诞的诗意,最后在诡异氛围中,贝拉成为新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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